从潘家园回来,王胖子依旧沉浸在即将“发财”的兴奋中,掰着手指头计算能换多少斤粮票、能买多少条“大前门”。胡八一却显得心事重重,坐在八仙桌旁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目光投向窗外,似乎穿透了四合院的围墙,落在了遥远而神秘的关外。
张九歌将两人的神态看在眼里,心中明了。他给胡八一倒了杯热茶,轻声问道:“胡大哥,是在想‘黑水口子’的事?”
胡八一收回目光,接过茶杯,叹了口气:“是啊。九歌,不瞒你说,那块甲片的邪性咱们是亲眼见过的。大金牙说得含糊,但那‘黑水口子’既然能出土这种东西,肯定不是善地。我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那地方还有更多类似的东西,或者……更大的麻烦?”张九歌接过了他的话。
胡八一点点头,神色凝重:“咱们这次野人沟是运气好,加上有你,才侥幸逃出生天。那种地方,去一次是玩命,再去第二次……”他摇了摇头,没有说下去,但意思很明显。
“怕个球!”王胖子听见了,满不在乎地插嘴,“老胡,你这胆子咋还变小了?咱们现在要家伙有家伙(指即将到手的钱),要人有九歌兄弟这双慧眼,还有你那半本天书(指《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》),啥龙潭虎穴闯不得?说不定那黑水口子底下,埋着比野人沟更大的斗呢!那咱们不就发大了?”
胡八一瞪了他一眼:“胖子,你就知道发财!命要是没了,要钱有啥用?那鬼甲片一个就差点要了咱们的命,要是真找到老巢,指不定有什么鬼东西等着呢!”
王胖子缩了缩脖子,嘟囔道:“我这不是……说说嘛。”
张九歌看着争论的两人,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胡大哥的顾虑有道理,胖子哥的期待也能理解。‘黑水口子’必然凶险,但如果我们想弄清楚甲片和铜盒的根源,避免可能存在的更大隐患,那里似乎又是绕不开的一环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胡八一,语气诚恳:“胡大哥,经过野人沟这一趟,我算是看明白了。这地下的世界,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和危险。单打独斗,寸步难行。但如果我们三个人在一起,各有擅长,互相照应,未必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。”
胡八一抬起头,看向张九歌。张九歌的眼神清澈而坚定,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沉稳。
“九歌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胡八一似乎猜到了什么。
张九歌站起身,郑重地说道:“胡大哥,胖子哥。我张九歌在这个世上,无亲无故。承蒙两位不弃,带我经历了这场生死,又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。如果两位觉得我还算是个可靠的帮手,我愿意正式加入你们。以后,无论是探寻‘黑水口子’这样的险地,还是做别的营生,咱们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!”
这番话,说得诚恳而有力。王胖子一听,第一个跳起来,用力拍着张九歌的肩膀,激动地说:“好!九歌兄弟!就等你这句话呢!啥加入不加入的,咱们本来就是一起扛过枪(工兵铲)的兄弟!以后你就是咱们自己人!必须的!”
胡八一也站了起来,脸上露出了释然和欣慰的笑容。他伸出大手,重重地握住了张九歌的手:“九歌,有你这句话,我胡八一心里就踏实了!什么帮手不帮手的,咱们是兄弟!是搭档!以后,你就是咱们这‘三人组’里,最重要的‘眼’和‘脑’!我和胖子,就是你的胳膊腿!”
“对!老胡是脑子,九歌你是眼睛,胖爷我就是拳头!咱们这组合,齐活了!”王胖子也把自己的胖手叠了上去。
三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,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信任在空气中流淌。从潘家园的初遇,到野人沟的生死与共,再到如今的正式盟誓,这个由退伍军人、古玩贩子和穿越而来的观山太保传人组成的奇特组合,终于在这一刻,真正成型了!
“为了庆祝咱们‘铁三角’正式成立!”王胖子兴奋地嚷嚷,“今天必须得下馆子!我请客!东来顺!涮羊肉管够!”
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全票通过。连日来的紧张、疲惫和对未来的忧虑,似乎都在这顿热气腾腾的涮羊肉中消散了不少。饭桌上,三人推杯换盏,回忆着墓中的惊险,畅想着(主要是王胖子畅想)未来的“钱景”,关系更加融洽。
酒足饭饱,回到小院,夜色已深。但三人都没有睡意,围坐在八仙桌旁,就着昏黄的灯光,开始更具体地规划未来。
“黑水口子的事,先不急。”胡八一作为核心,定下了基调,“那地方太远,情况不明,需要从长计议。当务之急,是两件事。”
“第一,把咱们手头的明器稳妥地换成钱,改善生活,购置一些更专业的装备。这次野人沟,咱们的家伙事儿还是太简陋了。”
“第二,”他看向张九歌,“九歌你需要时间彻底恢复,并且好好研究一下那卷兽皮手书和铜盒。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到更多关于‘黑水口子’或者那个神秘源头的线索。知己知彼,才能百战不殆。”
张九歌点头同意:“我明白。兽皮卷我会找机会尝试解读,但必须谨慎。铜盒……暂时不能动。”
王胖子虽然对不能立刻去“掏宝”有点失望,但也知道胡八一说得在理,嘟囔道:“成吧,先攒钱买装备也行。最好能弄几把真家伙(枪),下回再遇到红毛怪,直接突突了!”
规划已定,三人心中都有了底。这个新生的“铁三角”,就像一艘装备尚未齐全但船员已然齐心的船,停泊在暂时的港湾里,补充给养,修缮船体,等待着下一次扬帆远航,驶向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凶险未卜的深海。
而他们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们规划未来之时,另一条关于神秘古墓的传闻,正悄然在四九城的某个小圈子里流传开来,即将再次将他们卷入漩涡的中心。
ps:不想写精绝古城,同行们都写小作者不想写,作者会随便找一个理由shirley杨登场,因为作者也看盗墓小说,精绝古城看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