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杰、比司吉和果列奴立刻围到刚退出边界的莫里身边。
“莫里!没事吧?”小杰的声音带着急切,眼睛紧盯着莫里嘴角未干的血迹和微微颤抖的双臂。
比司吉也紧皱眉头,小手虚按在莫里手臂附近,感知着他体内紊乱的气息:“伤得不轻!念力消耗巨大,内腑震荡,手臂骨裂……别硬撑!”
莫里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双臂传来的剧痛,深紫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他们,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异常稳定:“没事。”
小杰看着莫里苍白的脸色,又想起奇犽和莫里刚刚都险死还生、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混合着同伴受伤的焦躁在胸腔里猛烈燃烧。
他猛地转身,面向场内,举起右手,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,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寂静的场馆:
“back!”
0号裁判冰冷的声音紧随其后:“杰选手宣布‘back’,请回到内场。”
小杰迈开脚步,一步一步,坚定地从外场走向内场区域。
他的步伐沉稳,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,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观众席上,查兹克拉队伍等人看着小杰的背影,忍不住低声议论:
“这……没问题吧?就凭那个小孩子?”
“别小看他!”巴利沉声道,想起之前小杰硬接磊扎一球的场景,“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。正面迎接过磊扎的球还能站起来的……怪物般的意志和身体!”
比司吉看着小杰走回内场的背影。她快步跟到内场边缘,对着小杰喊道:“喂!小杰!听好了!绝对不可以勉强自己!听到了吗?!”
小杰的脚步顿了一下,没有回头,只是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比司吉不死心,试图用最简单的问题拉回他的注意力:“喂!小杰!1+1等于几?回答我!”
小杰依旧头也不回,语气平淡:“嗯。”
比司吉重重地叹了口气,叉着腰,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一丝决然:“……oK!我明白了!既然这样,那就没办法了!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鼓励,“给我听好了,臭小子!死也要打败他们啊!!用你的愤怒,把他们轰飞!!”
小杰终于停下脚步,站在内场属于他的位置,缓缓转过身。
他脸上没有笑容,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,直刺对面的磊扎。
他对着比司吉,清晰地吐出两个字:
“了解。”
就在小杰踏入内场的同时,站在界外的莫里,目光沉静地扫过小杰的背影,并未再做任何动作。
他留在小杰身上的,只有最初那个作为信标和微弱保护的基础“隙锚”印记,此刻它正因小杰自身沸腾的念而微微发烫,仅此而已。
而只是稍微观察一下,莫里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,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
他不再强撑,转身,拖着疲惫重伤的身体,步伐有些沉重却依旧挺直脊背,一步步走向观众席的空位,安静地坐下,闭目调息。
接下来的舞台,属于场内的三人。
小杰来到内场,他看向奇犽:“奇犽,没事吧?”
奇犽紧盯着磊扎和2号念兽,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转头问向西索,“西索,你的手?”
西索正用左手把玩着自己右手那两根不自然弯曲的手指,脸上带着沉醉而扭曲的笑容,仿佛在品尝着骨折带来的独特痛楚。
“哼哼哼……?”他发出愉悦的呻吟。
奇犽见状,额头几乎要爆出青筋,低吼道:“喂!西索!别玩了!手指不接上怎么控球?!”
“嗯哼~??” 西索狭长的金眸瞥了奇犽一眼,但随即又化为更深的玩味,“好吧好吧~? 既然你这么关心人家~?”
话音未落,他左手抓住右手折断的食指和中指,猛地一掰!
“咔嚓!”令人牙酸的骨节复位声清晰响起。
西索脸上那扭曲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,仿佛这瞬间的剧痛是极致的享受。
“啊……!?”他活动了一下刚刚复位、但依旧肿胀剧痛的手指,“现在……稍微能认真一点了呢~?”
他狭长的金眸扫过磊扎,带着一丝洞悉的光芒,“而且……我明白了一件事呢。”
“什么?”奇犽警惕地问,警惕看向磊扎是否有其他动作。
“球……”西索舔了舔嘴唇,“每次弹到外场一次,再被捡回来时……破坏力就会锐减不少呢~◆ 尤其是第一次被打到外场再捡回来的球,威力下降得最明显。”
奇犽瞬间明白了西索的暗示,脑中飞快计算:(原来如此!磊扎那毁灭性的力量,似乎需要他本人或者念兽直接赋予,并且随着球的传递和落地,尤其是出界后,附加的念力会逸散衰减!只要避免被磊扎或他的强力念兽直接投出的‘第一击’命中,后续球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!)
他立刻对西索和小杰低喝道:“明白了!只要仔细观察磊扎亲自投出的球路,提前预判闪避,避免被直接击中要害,就有机会!”
“那样的话!”小杰的声音陡然拔高,打断了奇犽的分析。
他紧握双拳,眼眸死死锁定磊扎,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,“不算赢!!”
奇犽愕然转头:“喂!小杰?!你……”
“别开玩笑了!奇犽!”小杰猛地扭头看向奇犽,眼神中充满了被压抑到极致的狂暴,“如果不用干净的手段确保胜利的话,一切就毫无意义了!”
奇犽也火了,声音拔高:“你不要大脑充血了,冷静下来?笨蛋——!!!”
小杰听向奇犽如此之说,话语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在空旷的场馆内回荡,“你不窝火吗!? 之前!你如果往左边避开说不定就死定了,没错吧?!还有刚刚以那样刁钻阴险的角度攻击莫里,逼得他硬抗重伤!你认为我现在能冷静下来吗?!我现在……超级火大的啊!!!”
小杰的胸膛剧烈起伏,周身的气如同被点燃的火山岩浆般汹涌澎湃。
那源自他自身愤怒而沸腾、凝练的念力在他体表隐隐流转,形成一层内敛却充满爆发力的微光:“我不会赢的那么半吊子!我一定要……完胜他!用最无可争议的方式,把他彻底打垮!”
西索看着陷入暴怒状态、气势却节节攀升的小杰,看着他体内那股因纯粹愤怒而燃烧的炽热念力浮现体表,金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近乎贪婪的狂热光芒,扭曲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:
“哼哼哼……!? 你似乎……有了什么非常棒的想法呢~? (这份纯粹的愤怒……这份想要‘完胜’的执念……真是太美味了!◆ 让我看看吧……你燃烧殆尽的模样!?”)”
场中,小杰的怒吼如同战鼓擂响。
奇犽看着挚友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和狂暴的怒火,又瞥了一眼观众席上闭目调息、嘴角血迹未干的莫里,银牙紧咬,最终将所有的劝阻咽了回去。
他握紧了拳头,眼神变得无比冰冷,重新锁定了磊扎。
磊扎看着气势汹汹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小杰,脸上那维持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真正野兽般的认真和……期待。
他活动了一下肩膀,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:
“完胜我?哼……口气不小。那就让我看看,你这被怒火点燃的小鬼……能烧到什么程度!”
0号裁判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凝重的对峙:“比赛继续。攻方:杰队。守方:磊扎队。”
球,此刻正控在奇犽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