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越坐在两界山巅的望月台上,掌心的轮回纹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昨夜从迷雾森林带回的灵核珠悬浮在面前,珠子里的淡金色光芒像呼吸般明灭,与他体内的灵力潮汐完美同步。
“该来了。”玄水道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手里捧着个古朴的木盒,盒中铺着暗红色的绒布,“这是历代守护者突破时用的‘承灵盏’,能稳住灵圣境初期的能量冲击。”
林越接过木盒,指尖触到盏身时,冰凉的瓷器突然泛起暖意,盏壁上雕刻的星辰纹路竟与他轮回纹上的轨迹渐渐重合。“这盏……”他惊讶地发现,盏底刻着一行小字——“以万物轮回为基,承天地灵圣之气”。
“当年云游子前辈突破时,就是靠它稳住了暴涌的灵力。”黑石族长站在一旁,手里捏着三枚晶莹的灵石,“这是魔域最深层的‘定魂石’,能压住突破时的心魔躁动。灵域的‘清蕴草’我也带来了,熬成的药汤能润养经脉,你且放心冲关。”
林越深吸一口气,将灵核珠放进承灵盏中。珠子刚接触盏底,就化作一道金流顺着纹路蔓延,眨眼间,整盏都亮起温润的光,像盛着一汪融化的星光。他盘膝坐下,按照玄水道长传授的法门,缓缓闭上双眼。
识海中,轮回纹已从银色光带化作完整的圆环,环内是灵域的翠绿流光,环外是魔域的暗紫气息,两者像阴阳鱼般缓缓旋转。随着他运转心法,承灵盏中的金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,像一条温暖的小溪,顺着经脉往识海淌去。
起初一切顺遂,金流所过之处,紧绷的经脉渐渐舒展,像久旱的土地被春雨滋润。可当金流靠近识海时,突然猛地加速,带着一股蛮横的冲劲撞向轮回环——那是灵核珠里蕴含的噬灵虫本源灵力,带着天生的吞噬性,与轮回法则的“平衡”特性产生了剧烈冲突。
“嗡——”轮回环剧烈震颤,翠绿与暗紫的流光瞬间紊乱,识海边缘的雾气翻涌起来,隐约浮现出无数细碎的黑影——那是他过往未消化的执念:没能救下的灵田幼苗、第一次面对虫群时的慌乱、守护两界山的压力……心魔借着灵力冲突的契机,开始躁动。
“稳住!”玄水道长的声音穿透识海,“用两界平衡的意念引导它!别硬抗!”
林越猛地想起迷雾森林里的场景——他没有用轮回纹毁灭噬灵虫,而是为它们开辟了共生通道。心念一动,他不再试图压制那股吞噬性灵力,反而引导着它流向轮回环的间隙。那里正是翠绿与暗紫流光交汇的地方,两种力量碰撞产生的微弱混沌之气,恰好能中和吞噬性。
果然,金流进入间隙后,躁动渐渐平息,像被磨去了棱角的石子,开始顺着轮回环的轨迹旋转。原本冲突的力量慢慢融合,轮回环的光芒越来越亮,银色纹路中渗出点点金光,像撒了把碎星。
“就是现在!”黑石族长将定魂石按在他的太阳穴上,灵石瞬间化作两道清凉的气流,顺着眉心涌入识海。接触到气流的黑影瞬间消散,识海的雾气也褪去大半,露出澄澈的空间。
林越趁机将清蕴草汤饮下,温热的药液顺着喉咙滑入体内,所过之处,发胀的经脉像是被温柔的手轻轻抚平。他集中所有意念,推动轮回环加速旋转——翠绿流光代表的“生”与暗紫气息代表的“灭”开始快速交融,在环心凝成一团灰蒙蒙的气团,那是灵圣境独有的“混沌灵力”。
气团刚形成时只有米粒大小,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。它每一次脉动,都有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两界山的方向汇入,那是灵域的草木灵气、魔域的黑石精元,甚至还有噬灵虫群留在缓冲地带的净化之力——原来突破灵圣境,从不是孤军奋战,而是与所守护的天地产生共鸣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望月台时,混沌气团已长成拳头大小,表面流转着金银交织的光泽。轮回环突然“咔嚓”一声裂开细纹,翠绿与暗紫的流光不再分离,彻底融入气团之中。
“要成了!”玄水道长激动地攥紧拳头,“灵圣境初期的标志就是‘混沌化灵’,这一步跨过去,你就能调动两界的本源之力了!”
林越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与两界山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——灵域的稻田抽穗,他能感知到每颗谷粒的饱满;魔域的黑石风化,他能触摸到每一粒尘埃的轨迹。这种感觉很奇妙,像突然长出了无数双眼睛、无数只手,能温柔地拥抱这片土地上的一切。
随着最后一道裂痕划过轮回环,混沌气团猛地炸开,化作漫天光雨洒在识海各处。林越的身体轻轻悬浮起来,承灵盏中的金流彻底融入他的灵力脉络,眉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金色印记——那是灵圣境修士独有的“圣纹”。
他缓缓睁开眼,眸中仿佛盛着两界的风光:左眼映着灵域的绿野千里,右眼闪着魔域的星石点点。抬手时,掌心自然浮现出混沌灵力凝聚的光团,光团里既有灵域的生机,又有魔域的沉凝,却丝毫不见冲突。
“成功了……”黑石族长声音发颤,看着望月台上空汇聚的七彩云霞,“两界山的灵气都在为你庆贺呢。”
玄水道长抚着胡须,眼中满是欣慰:“灵圣境初期,只是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