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禾,你以后要好好干!努力做好斩妖司的司长!”
“你也不想看到这些妖物横行吧?”
“你只需要下令,让那些斩妖吏去对付斩妖图鉴上出现的妖物就可以了。”
他说得轻松,好像这根本不算什么事。
青禾抬头看向聂大刚。
他眼神里没有试探,也没有审视,只有一种纯粹的信任,或者说,他根本不在意结果。
他似乎认定她能做好,又好像无所谓她做得好不好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。
压力一下子来了,又因为他这种态度而消失了。
“有摆不平的事,直接来找我。”聂大刚又补了一句。
这一句话,如同一颗定心丸,瞬间抚平了青禾心中最后的一丝波澜。
这意味着,她的背后,站着整个南越国最有权势的男人。
青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整个人彻底镇定下来。
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这位置意味着什么,她一清二楚。
是泼天的权柄,也是致命的凶险。
但她更清楚,这是她这辈子,最大的一次机会。
她不再犹豫,双膝一软,一个大礼端端正正地行了下去,声音清晰,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多谢夫君。”
没有花里胡哨的感谢,也没有诚惶诚恐的推辞。
一声“夫君”,她接下了这个职位,也认下了自己的身份。
聂大刚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。
他喜欢聪明人,更喜欢懂得什么时候该抓住机会的聪明人。
“还缺个仪式,晚些时候办了吧。”
“名分,很重要。”
青禾的心尖猛地一跳。
她当然懂!
一旦有了皇妃的正式名分,她就真正成了皇室的一员。
她这个斩妖司司长的位置,便有了国法与礼法的双重加持。
其中的差别,天壤之别!
“好。”青禾柔声应下。
这一刻,她心中再无半分忐忑。
外界传闻聂大刚如何好色,如何残暴,对她来说,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耳旁风。
她只知道,这个男人,给了她过去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。
这就够了。
在聂大刚的安排下,一场不算奢华但绝对隆重的婚礼,在南越皇宫内迅速筹备起来。
没有邀请文武百官,更没有昭告天下。
傍晚时分,华灯初上。
青禾身着一身朱红色礼服,头戴凤冠,霞帔加身。
摇曳的烛火映着她的脸,明艳得惊人。
她独自一人坐在寝宫之内,静静等待。
“吱呀——”
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聂大刚一身玄色龙纹常服,大步走了进来。
他看都没看那些宫女,只随意地挥了挥手。
“都下去。”
两个字,殿内所有宫人瞬间退得干干净净。
偌大的宫殿,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红烛摇曳。
很快,寂静的寝宫内,响起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声音,一夜未歇。
次日清晨,青禾醒来。
她微微侧头,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,甚至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留下。
仿佛昨夜的一切,都只是一场盛大而虚幻的梦境。
“娘娘,您醒了。”
几个宫女悄无声息地走上前来,手中捧着洗漱用具与崭新的宫装。
为首的宫女躬身道:“陛下已经上朝,吩咐奴婢们伺候您梳洗。”
“陛下还说,斩妖司那边已经打点好了,您用过早膳便可过去。”
没有温存,没有缠绵,只有公事公办的安排。
青禾心里没有半点失落,反而觉得这样更好。
她与聂大刚之间,本就是一场交易。
他给了她想要的权力和地位,她则成为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。
清晰明了,互不亏欠。
在宫女的服侍下,青禾换上了一套暗紫色绣金线的劲装。
这身衣服既有女子的柔美,又不失威严,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。
用过一顿精致得不像话的早膳后,一顶八人抬的软轿已经等候在殿外。
青禾坐上软轿,在数十名宫廷护卫的簇拥下,浩浩荡荡地朝着斩妖司而去。
斩妖司位于皇城之南,是一座独立的巨大院落。
墙体由黑色的巨石砌成。
远远望去,透着一股肃杀与森严。
门口两尊巨大的石狮子,面目狰狞,仿佛在震慑着世间一切妖邪。
软轿在斩妖司门口停下。
青禾走下轿子,抬头看着那块悬挂在门楣上,龙飞凤舞地写着“斩妖司”三个大字的牌匾,心中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。
从今天起,这里就是她的地盘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大景国都城,金銮殿内。
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景帝坐在龙椅上,面色铁青,狠狠地将一份奏折摔在地上。
“废物!通通都是废物!”
“聂大刚那个反贼,已经打到哪里了?你们这群饭桶,谁能告诉朕!”
殿下,文武百官噤若寒蝉,一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,生怕触了霉头。
聂大刚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,已经连下大景二十多座城池,兵锋直指腹地,占据了大景一半的国土!
这对大景来说,是奇耻大辱。
“陛下息怒。”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,他是当朝宰相。
“聂大刚虽势大,但其根基尚浅。”
“我大景国祚绵延数百年,底蕴深厚。”
“只要我们稳住阵脚,必能克敌制胜。”
景帝冷笑,“稳住阵脚?怎么稳?靠你们这群人的嘴皮子吗?”
宰相面不改色,从袖中取出一个灰扑扑的石块,让太监呈了上去。
“陛下,请看此物。”
景帝皱眉看着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,不明所以。
“这是何物?”
宰相缓缓解释,“此物名为水泥,乃是反贼聂大刚捣鼓出来的东西。”
“据探子回报,聂大刚正在用此物大兴土木,建造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高楼,坚固异常,寻常手段难以摧毁。”
“什么?”
景帝还没发话,殿内其他大臣先炸开了锅。
一个武将忍不住出列,大声嚷嚷:“宰相大人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长他人志气,灭自己威风!”
“区区一个反贼弄出来的石头,有什么好称道的!”
“就是!一个泥瓦匠的玩意儿,也值得拿到朝堂上来说?”
宰相没有理会众人的非议,只是平静地看着景帝。
“陛下,臣并非夸赞反贼。臣想说的是,此物……我们或许也能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