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羽的佩剑卡在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咽喉里,剑穗上的血珠滴在满地碎瓷片上,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杀气。大厅的穹顶还在往下掉灰,方才撞塌的梁柱间,漏进半缕惨白的月光,正照在左侧那扇摇摇欲坠的暗门上——那是队员们突围的方向,此刻却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,显然被重新堵死了。
“想走?”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转动刀柄,他的弯刀正卡在林羽的肩胛,“你们的人全被困在地道里了,现在投降,还能留个全尸。”
林羽突然笑了,笑声震落头顶的积灰:“你看我像求全尸的人吗?”他猛地拔出嵌在对方咽喉的佩剑,任凭弯刀在肩胛绞出更深的血洞,反手将剑刺进对方的心口。黑衣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林羽已踩着他的尸体跃起,一脚踹向那根还在冒烟的横梁。
“轰隆——”横梁砸在暗门附近,飞溅的木屑中,林羽看见队员们正背靠背死守,他们的刀斧上都缠着布条,那是约定好的“需要支援”的信号。而堵门的黑衣人身后,竟拖着几具穿义军服饰的尸体——是之前突围失败的弟兄。
“给我滚开!”林羽的剑劈出一道血弧,将两名黑衣人拦腰斩断。温热的内脏溅在他脸上,他却连眼都没眨,径直冲向暗门。队员们见状士气大振,那名善用短刀的队员突然掷出三把飞刀,精准钉住三名黑衣人的手腕,刀落的瞬间,已拧断第四人的脖颈。
暗门后的地道比想象中更窄,仅容一人通过。林羽侧身挤进去时,靴底踩碎了半块玉佩——是侦察队长的私物,看来他死前确实冲到过这里。地道两侧的石壁上,插着队员们留下的火把,火光中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箭孔,显然经过一番惨烈的拉锯。
“前面有机关!”最前面的队员突然止步,他的刀尖挑出根细如发丝的银线,线尾连着墙洞里的毒箭。林羽却直接踏了过去,银线绷断的瞬间,他反手将佩剑插进石壁,借着反作用力凌空翻转,靴底狠狠踹在头顶的机关盒上。毒箭在他身下射成一片银雨,竟全被挡在了身后。
“走!”他拽起队员往前冲,地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,却突然听见熟悉的犬吠——是黑衣人豢养的獒犬,至少有十几只,正堵在出口处狂吠,涎水在火光中拉出恶心的银丝。
那名力大无穷的队员突然将重剑插进地面,剑柄上的铁环“哐当”作响:“林公子先走!我来断后!”他的重剑抡成风车,獒犬的惨叫声里混着骨骼碎裂的闷响,却有更多黑影从犬群后冒出来,手里的钩爪闪着幽光。
林羽的手指突然触到怀里的火折子,又摸到那些从密信上撕下的残片——上面浸过火油。他猛地将残片缠在佩剑上点燃,火舌顺着剑穗爬上剑尖,在狭窄的地道里映出一道火龙。
“跟我冲!”他迎着犬群撞过去,燃烧的佩剑劈开第一只獒犬的脑袋,滚烫的血浇在火上,竟爆出更烈的焰。队员们紧随其后,借着火光看清了犬群后的机关——是道落下的铁闸,此刻正缓缓闭合,离地面只剩半尺。
“钻过去!”林羽第一个扑向铁闸,肩胛的伤口被闸沿刮得血肉模糊,他却死死用后背顶住闸板,给队员们留出空隙。最后一名队员滚出去时,铁闸突然加速下落,林羽的小腿被死死夹住,骨头碎裂的脆响在地道里格外清晰。
“林公子!”队员们的哭喊混着獒犬的狂吠传来。
林羽却笑了,他看着那些扑过来的黑影,突然将燃烧的佩剑掷向地道深处——那里堆着队员们 earlier 埋下的火药桶。“告诉苏烈,”他的声音在爆炸声中逐渐模糊,“证据……在我靴子里……”
火光吞没一切前,他最后看见的是铁闸外队员们的脸。而他的靴底,确实藏着半块用鲜血拓印的密信残片,上面的狼头标记,正被涌出的血浸透,像朵开在地狱里的花。
当苏烈带着重甲营炸开铁闸时,只找到半截染血的佩剑,和一片被火药熏黑的土地。但三天后,那半块残片出现在了义军大营的帅案上,上面的字迹虽已残缺,却足够让所有将领看清——神秘组织的下一个目标,是皇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