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羽在营帐内来回踱步,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桌案。训练计划卡壳已有三日,流民们对队列指令反应迟缓,握兵器的手总在发抖,连最基础的“齐步走”都练得七扭八歪。他正焦头烂额,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,夹杂着士兵的喝止声。
一名亲卫掀帘而入,神色带着几分诧异:“大人,营外有个自称苏烈的汉子,说要见您,还说……能帮咱们解决训练的难处。”
林羽心中一动,停下脚步。近来训练陷入僵局,莫非真有转机?他快步走出营帐,营门处的尘土被风卷得四散,一匹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马上端坐的汉子身形魁梧,玄色短打外罩着件洗得发白的皮甲,腰间佩剑的穗子虽旧,却系得一丝不苟。
见林羽出来,汉子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,抱拳行礼时,指关节上的厚茧蹭过甲胄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:“林大人,在下苏烈。听闻您招募流民组建义军,特来效力。”
林羽打量着他,这人目光如鹰隼,扫过营地时,竟精准地落在队列最乱的那组流民身上,眉头微蹙:“队列松散,握械无力,这不是怯战,是没找对法子。”
林羽心中一凛,引他进帐落座:“苏壮士有何高见?”
苏烈没直接回答,反倒抽出佩剑。剑光骤然亮起,在帐内划出一道冷弧,他身形转动间,剑穗猎猎作响,时而如惊雷破石,时而如清风拂柳,一套剑法舞毕,帐内烛火纹丝不动,唯有剑尖滴落的一滴水珠,精准地落在案几中央的茶盏里。
“训练流民,先得让他们‘见锋芒’。”苏烈收剑入鞘,指节叩了叩桌案,“您让他们练队列,他们不懂‘齐步’为何重要;您教他们握兵器,他们不知刀锋能劈开什么。得先让他们看见,武艺不是吓唬人的花架子,是能护着自己活下去的本事。”
林羽眼睛一亮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明日清晨,让所有流民聚到校场。”苏烈起身,走到帐门口,回头时目光锐利如剑,“我给他们演一场‘活靶子’——就用那边最歪的队列当对手,让他们看看,好好站队列,握紧兵器,能少挨多少打。”
次日天刚蒙蒙亮,校场上便挤满了人。苏烈提着根木棍,站在队列前,目光扫过那些瑟缩的身影:“现在,你们二十人一组,来攻我。”
流民们面面相觑,没人敢动。直到林羽扬声:“按苏壮士说的做!”才有几个壮着胆子的往前挪了挪。
苏烈不躲不闪,木棍舞得风雨不透,却总在即将碰到人时收力,只让木梢扫过他们的衣襟:“看到了?队列散乱,你们连我衣角都碰不到;握不稳兵器,就只能像这样被我赶着退!”
他突然转身,木棍点向最胆怯的那个少年:“刚才你握刀的手在抖——抖什么?刀是砍向敌人的,不是砍自己的!再抖,我这棍就真落下去了!”
少年猛地攥紧刀柄,指节泛白。
苏烈见状,突然收了棍:“从今日起,卯时练劈砍,午时练队列,酉时……我教你们怎么用农具改武器。”他指着远处的柴刀、锄头,“别觉得这些不是兵器,当年我在边关,就靠一把锄头,敲晕过三个叛军。”
林羽站在高台上,看着苏烈用木棍手把手教少年握刀的姿势,看着他让流民们用扁担练刺杀,看着那些曾经发抖的手,渐渐握稳了手里的家伙。
风卷着尘土掠过校场,林羽忽然觉得,这几日卡壳的训练计划,似乎被苏烈这柄“不速之客”的锋芒,硬生生劈开了一条路。
只是他隐隐有些担忧,苏烈的手段过于刚猛,不知这些刚从苦难里爬出来的流民,能否接得住这份锋芒。
(修改说明:强化了苏烈的“实战派”特质,通过剑法展示、校场演示等细节凸显其军事经验;增加林羽的观察与担忧,为后续合作埋下伏笔;用“木棍”“扁担”等生活化武器衔接流民的熟悉领域,让训练方法更具可行性,也让苏烈的形象更立体——不仅有锋芒,还有因材施教的巧思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