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的清晨总带着淡淡的兰草香,苏软桃靠在窗边的竹椅上,手里捧着本翻旧的江南食谱,目光落在 “冬瓜排骨汤” 那一页上,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。孕中期的胃口渐渐好转,她最近总想起这道母亲常做的汤 —— 冬瓜清润,排骨鲜嫩,喝起来不腻不燥,最适合现在的身子。
“在看什么?笑得这么甜。” 萧璟渊端着杯温好的蜂蜜水走过来,轻轻放在她手边,目光落在食谱上,“想吃冬瓜排骨汤了?”
软桃抬头,眼底映着晨光,带着点撒娇的意味:“嗯,突然想起娘以前做的,冬瓜炖得软软的,汤里还带着点清甜。”
萧璟渊心里一动,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那我给你做,今天下朝早,刚好有时间。”
软桃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摇头:“你哪会做这个?还是让御厨来吧,别在厨房折腾了。” 她知道萧璟渊从小养尊处优,连菜刀都没怎么碰过,哪会做家常菜。
“谁说我不会?” 萧璟渊不服气地挑眉,“以前看你做过,记着呢,不就是切冬瓜、炖排骨嘛,简单。” 说着,他转身就往厨房走,留下软桃在身后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。
御膳房的师傅们见王爷亲自来厨房,都吓了一跳,赶紧上前想帮忙,却被萧璟渊摆手拦住:“不用,今天我自己做,给王妃炖汤。”
他按照记忆里软桃的做法,先从食材架上取下冬瓜和排骨。冬瓜是京郊药膳园刚送来的,翠绿饱满,他拿起菜刀,学着软桃的样子想把冬瓜切成块,可刀刃在手里总不听使唤,切出来的冬瓜有的大如拳头,有的小如拇指,还不小心切到了指甲,疼得他龇牙咧嘴,赶紧用清水冲了冲。
接下来处理排骨,他记得软桃说过 “排骨要焯水去血沫”,就把排骨扔进冷水锅,却忘了放姜片和料酒 —— 这是去腥味的关键。水烧开后,锅里浮起一层灰褐色的血沫,还带着股淡淡的腥味,萧璟渊皱着眉,用勺子笨拙地撇着,可血沫总粘在锅壁上,怎么也撇不干净。
好不容易把焯好的排骨捞出来,放进砂锅,加了清水,又把切得乱七八糟的冬瓜丢进去,然后点火开始炖。他站在灶台前,时不时掀开锅盖看看,生怕汤煮干了,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—— 汤的颜色浑浊,没有软桃做的清亮,还飘着几块没撇干净的血沫。
“王爷,要不还是让老奴来吧?” 御厨张师傅在旁边看得着急,忍不住上前劝说。
“不用,快好了。” 萧璟渊固执地摇头,又往砂锅里加了点盐,可手一抖,盐放多了,他赶紧又加了点水,结果汤变得更淡了。
半个时辰后,萧璟渊端着一碗冬瓜排骨汤走进内院,脸上带着点邀功的神色:“软桃,快尝尝,我做的。”
软桃看着碗里浑浊的汤,还有大小不一的冬瓜块和带着血丝的排骨,强忍着笑意,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—— 汤有点咸,还带着股淡淡的腥味,冬瓜炖得半生不熟,排骨也有点柴。
“怎么样?好喝吗?” 萧璟渊紧张地看着她,眼里满是期待。
软桃放下勺子,拉过他的手,看到他指头上的小伤口,心里一暖,轻声说:“有点咸,而且排骨焯水的时候没放姜片,有点腥味,冬瓜也切得太大了,没炖烂。”
萧璟渊的脸瞬间红了,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:“我还以为很简单,没想到这么难。”
“我教你,” 软桃牵着他的手往厨房走,“其实不难,就是要注意细节。”
她重新拿出冬瓜,握着萧璟渊的手,教他怎么握刀:“手指弯曲,用指节顶住刀刃,这样就不会切到手了,切的时候要均匀,大小差不多,这样才会一起炖烂。”
然后处理排骨,她往冷水锅里加了姜片和料酒:“姜片和料酒能去腥味,水开后血沫要撇干净,这样汤才清亮。”
萧璟渊学得很认真,眼睛紧紧盯着软桃的动作,生怕错过一个细节。第二次炖的时候,虽然冬瓜切得还是不够均匀,排骨焯水的血沫也没撇得完全干净,可汤的味道已经好了很多,没有了腥味,咸淡也刚刚好。
软桃喝着萧璟渊重新做的汤,心里满是温暖:“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冬瓜排骨汤。”
萧璟渊看着她满足的样子,笑着说:“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,直到你学会为止 —— 不对,是我学会为止,以后你想吃什么,我都做给你吃。”
夕阳透过厨房的窗户,洒在两人身上,萧璟渊笨拙地切着冬瓜,软桃在旁边耐心地指导,偶尔帮他擦擦额头的汗,空气中弥漫着汤的香气和幸福的味道。软桃知道,这碗汤或许不是最好喝的,却是最暖心的 —— 因为里面藏着萧璟渊满满的爱意和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