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春后的第一个雨天,苏软桃站在小馆的后厨,翻着母亲的食谱,手指停在 “莲藕排骨汤” 那一页 —— 母亲的字迹娟秀,写着 “江南春藕,粉糯香甜,与排骨同炖,鲜而不腻,需选九孔藕,炖至软烂才合心意”,旁边还画了一根小小的莲藕,带着泥土的痕迹。
“姑娘,您是想做莲藕排骨汤吧?” 春杏走进来,手里拿着刚洗好的排骨,“可是咱们这京城的莲藕,都是七孔藕,又脆又硬,炖不烂,不好吃,我昨天去粮铺问了,都说没有江南的九孔藕。”
苏软桃叹了口气,把食谱合上:“是啊,我记得小时候在江南,每到春天,娘都会去荷塘挖新鲜的九孔藕,炖出来的汤粉糯香甜,排骨也吸满了藕的香味,可好吃了。” 她拿起一块七孔藕,咬了一口,又脆又涩,根本没有江南藕的粉糯,“要是有江南的九孔藕就好了,客人肯定喜欢。”
正说着,吴老板突然扛着两个大竹筐走进来,笑着说:“软桃姑娘,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!”
苏软桃和春杏都惊讶地看着竹筐,吴老板掀开盖子,里面是满满一筐新鲜的莲藕,表皮是淡褐色的,上面还带着江南的泥土,一看就是刚挖出来的九孔藕。
“吴老板,这是…… 江南的九孔藕?” 苏软桃惊喜地说,拿起一根莲藕,掰断一看,里面果然是九个孔,“您怎么会有江南的藕?我昨天去您那儿,您还说没有呢。”
吴老板笑着说:“这是我仓库里压箱底的存货,昨天忘了跟你说,今天特意给你送过来,你做莲藕排骨汤正好。” 他其实是昨天收到萧璟渊的消息,让他把 “刚从江南漕运过来的藕” 当成仓库存货送给苏软桃,还特意叮嘱不要说是王爷安排的。
苏软桃哪里知道这些,只当是吴老板热心,感动地说:“谢谢您,吴老板,这藕太及时了,我正想做莲藕排骨汤呢!”
“不用谢,你要是不够,再跟我说,我仓库里还有。” 吴老板放下竹筐,笑着离开了。
萧璟渊下朝后,直接来了小馆,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藕香。“在做莲藕排骨汤?” 他走进后厨,看到苏软桃正在削藕皮,动作熟练,“看来吴老板把藕送来了。”
“是啊,吴老板说这是他仓库里的存货,刚好我能用。” 苏软桃笑着说,把削好的藕切成块,放进砂锅里,“你怎么知道吴老板送藕来了?”
“我刚才路过食材行,看到吴老板扛着竹筐往这边走,就猜他是给你送藕来了。” 萧璟渊坐在小板凳上,帮她往砂锅里加排骨,“我记得你爱吃粉藕,炖的时候多炖会儿,让藕更软烂。”
苏软桃心里一暖 —— 她从来没跟萧璟渊说过自己爱吃粉藕,可他却记得,每次喝莲藕汤,她都会把粉藕挑着吃。她看着萧璟渊认真的样子,轻声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粉藕?”
萧璟渊愣了一下,然后笑着说:“我猜的,粉藕炖出来的汤更甜,你肯定喜欢。” 他其实是每次陪她喝莲藕汤时,都注意到她只吃粉藕,不吃脆藕,偷偷记在了心里。
苏软桃没再追问,却悄悄把切好的粉藕多放了几块进砂锅里。她往砂锅里加了点姜片和黄酒,用小火慢炖,藕香和排骨的香味渐渐漫开,整个后厨都飘着淡淡的香气。
“阿渊,你先坐会儿,汤还要炖一个时辰,我去给你泡杯茶。” 苏软桃说,转身去泡茶。
萧璟渊坐在后厨,看着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汤,嘴角忍不住上扬。他其实昨天就收到江南织造局的消息,说荷塘的九孔藕刚成熟,立刻让人走加急漕运送过来,还让吴老板假装是仓库存货,就是不想让苏软桃知道是他特意安排的,怕她觉得欠了人情。
一个时辰后,莲藕排骨汤终于炖好了。苏软桃盛了一碗,递给萧璟渊:“快尝尝,看看是不是江南的味道,我特意多炖了会儿,藕应该很软烂。”
萧璟渊接过汤碗,喝了一口,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散开,藕的粉糯和排骨的鲜香完美融合,和他去年在江南喝的一模一样。他咬了一口藕,软烂香甜,入口即化,忍不住说:“好吃!比江南的还好吃!软桃,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 苏软桃开心地说,也盛了一碗,“我就知道,用江南的九孔藕炖出来的汤才好喝,京城的七孔藕根本比不了。”
萧璟渊看着她开心的样子,心里满是温柔。他拿起筷子,把碗里的粉藕都挑出来,放进苏软桃碗里:“你爱吃粉藕,多吃点,我爱吃排骨,咱们换着吃。”
苏软桃看着碗里的粉藕,心里暖暖的。她知道,萧璟渊总是这样,把她喜欢的都留给她,哪怕是小小的一块粉藕,也记得清清楚楚。她咬了一口粉藕,甜糯的味道在舌尖散开,比任何糖都甜。
“阿渊,谢谢你。” 苏软桃轻声说,“要是没有你,我肯定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莲藕排骨汤,也吃不到江南的粉藕。”
“傻丫头,跟我还客气什么。” 萧璟渊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你喜欢,我以后经常让吴老板给你送江南的藕,让你天天都能喝到莲藕排骨汤。”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后厨,暖融融的。苏软桃和萧璟渊坐在桌前,一起喝着莲藕排骨汤,偶尔聊几句江南的趣事,画面温馨又美好。春杏站在旁边,笑着说:“姑娘,王爷,你们真是越来越像一家人了,这汤里都透着甜。”
苏软桃的脸一下子红了,低下头继续喝汤。萧璟渊看着她的样子,嘴角忍不住上扬 —— 他就是想和她成为一家人,每天一起吃饭,一起聊天,一起守护这个小馆,一起过好每一天。他知道,这份跨越千里的鲜藕,不仅带来了江南的味道,更拉近了他和苏软桃的心,让他们的感情,在平淡的日常里,渐渐升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