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绾绾一上午没出马车里,缩在马车一角,她的心乱如麻,难受的很。
翎哥走了,她的心也空了。
失落低靡了一会儿,汪绾绾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。
因为那个赵素年,可是个人精。
不能让他起疑翎哥不在马车里,这样会坏了翎哥的事儿。
午间休息,青衣坐在马车轱辘旁,摸着自己的脖子,已经肿的那么老高,他疼的是龇牙咧嘴。
汪耀舟给他贴膏药,刚碰了一下,他青衣就扯个脖子嚎。
汪耀舟白了他一眼道:“长个小嘴你就知道嚎嚎,你可真没用,被人一个锁喉你就完犊子了。”
“就你行,你要是被人咔嚓来一下,脑袋没准就分家了。”
青衣瞪着通红的眼睛哀怨地看着他,他这都受伤了,这个死鬼非但不安慰反而还落井下石。
什么人啊!
汪耀舟叹了一口气:“技不如人你怪的了谁,让你和老萧多学武艺,你偏不听……”
“有萧哥在,我还能受委屈?”青衣哼哧了一声。
汪耀舟贴好膏药,在他脖子上轻轻拍了拍,算是安慰。
二人同时静默。
须臾,又同时一颤。
二人的视线缓缓对上,又同时睁大,一拍大腿,异口同声道:“哎呀妈呀,给他忘了!”
赵素年缓缓走近马车旁,一双老眼精明阴沉,看了一眼车轱辘下的二人,故作关切道:“督主可一上午没露面了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
汪耀舟立刻起身上前,抿着嘴唇,眼睛闪烁了一下,才俯身恭敬道:“赵太尉,督主他身体不适……”
汪绾绾听见声音整个人激灵起来,这个赵老头太奸了,翎哥不过才一上午没露面,他果然就来试探了。
赵素年瞥了他一眼,不冷不热的道:“耀舟,好歹也曾经是我的门生,怎么,现在竟也和宦官为伍了。”
汪耀舟垂下眼睫,没言语。
这话太歧视人了,青衣可忍不住,噌的一下站起身,指着他怒道:“你个老……”
赵素年一个冰冷的眼神杀过去,青衣吓的一个激灵,躲在汪耀舟身后,识相的将登字咽了回去。
赵素年冷哼了一声,抬腿走近马车,刚要开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语。
“哎呀,翎哥,你可……轻着些。”
三人闻声皆是一震。
赵素年脸色不自然,听着声音他当然知道里面应该是个什么场景,他这个女儿还真是不知检点!
紧接着又听见汪绾绾娇柔做作的道:“呀,翎哥,别呀,外头有人……”
赵素年一甩袖子,转身就走。
汪耀舟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,眼珠子都快从眼眶子里瞪出来了,他撸起袖子,青衣觉得他这架势就是要找白常翎拼命。
却见他用拳头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胸,愤愤道:“伤风败俗,伤风败俗!”
青衣搂着他的腰,劝道:“你可拉倒吧,一会儿你再把自己给打死了。”
青衣将他连拉带扯的拽到一旁树下坐着,好心宽慰道:“你这是干啥呀,天涯何处没娘们,你应该把自己的眼界放的宽一点,说不定你家的小娘们就在你眼前呢……”
白常翎纵马疾驰,两旁的枯树枝桠飞快从眼前过去,衣袂被带起的劲风吹得荡了起来。
他缓缓闭上眼睛,前方是什么,他尽皆不管,他只是不停的扬鞭纵马,任风自耳畔冰冷的呼啸而过。
五日。
只要子燮坚持五日,此番他一定能生擒赵沉香。
可是,阿绾……
他的阿绾。
白常翎喘了一口气,他从未有过如此酸涩难忍的感觉。
只是分别短短半月,他竟如此不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