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得差不多了，苏绾绾见他们酒酣耳热，气氛正好，便放下筷子，擦了擦嘴，忽然开口。
“对了，有个事儿宣布一下。”
她声音不大，但足以让桌上几个核心人物都停下动作。
连旁边桌上正在划拳的队员们，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些，齐刷刷地看过来。
苏绾绾清了清嗓子，笑意盈盈地扫视一圈。
“为了庆祝wLG拿下夏季赛冠军，也为了今天在赛场上干碎了那些谣言，顺便，还要感谢tG仗义出手，答应了这场表演赛，我决定——”
她故意拉长了声音，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。
“公司组织团建，全员公费旅游！目的地，北地小岛，去看极光！”
话音刚落，wLG先是一愣，瞬间炸锅了。
“卧槽！真的假的！去看极光？！”
“老板万岁！老板威武！老板大气！”
“老板！从今天起，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，你让我追狗我绝不撵鸡！”
tG那边的队员们也坐不住了，纷纷起哄。
“美女老板，你还缺战队吗？你看我们tG行不行？要不把我们也收购了吧？”
“淮哥！还等什么！跳槽！现在就跳槽！为了极光！”
顾淮一脚踹在旁边起哄的队员腿上，笑骂着：“瞧你那点出息！”
季晨的眼睛亮得吓人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，少年人藏不住的欢喜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。
唯有一人，表情截然不同。
傅斯年脸上那层装了半天的温和彻底褪去，脸一点点沉了下来。
刚才还喧闹的气氛，以他为中心，迅速冷却。
“苏绾绾，你说什么？”
连名带姓，是动怒的前兆。
苏绾绾权当听不出来，冲他眨眨眼，“团建啊，你们傅氏集团不给员工这种福利吗？太抠门了吧。”
“北地小岛，吃鳕鱼，追极光。我寻思着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。你看孩子们多高兴。”
傅斯年看着她，没说话。
看得苏绾绾心里系统警报直响。
【警告！目标人物傅斯年愉悦度-50，黑化值+10！】
【警告！宿主存活率下降至79%！请谨慎行事！】
……
小气。
傅斯年耐着性子提醒她：“那是我们两个人的旅行。你答应我的。”
“现在也是啊。”
苏绾绾脸不红心不跳，理直气壮地回敬。
“我们俩，带着两个战队的人，浩浩荡荡地一起去。”
“这叫什么？这叫与民同乐。等你以后继承了傅氏，史书上都会给你记一笔，说你亲民爱下，体恤员工，多好听。”
顾淮在旁边听得直乐，没忍住，又开始拱火。
“弟妹这话说得没毛病。格局，这就叫格局。表弟你得学着点，别一天到晚只想着二人世界。”
傅斯年一个眼刀飞过去，顾淮立刻举手投降，又改了口风。
“弟妹，这就是你不对了。怎么能拿我们家斯年答应你的二人世界，来犒劳这群臭小子呢？太不应该了。”
“斯年，哥支持你，把她抓回去家法伺候！”
季晨学乖了，知道这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错，干脆闭嘴，朝着旁边的陈教练使了个眼色。
陈教练心领神会，端起酒杯站了起来。
“那个……傅总，我代表wLG全体队员，感谢您对我们战队的支持！这杯我敬您！”
说完，一仰脖子，一杯啤酒就见了底。
有了他带头，wLG和tG也都纷纷站起来举杯。
“谢谢傅总！”
傅斯年：“……”
他看着苏绾绾那张得意洋洋的脸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苏绾绾见他脸色铁青，却依旧不松口，干脆伸出手，在桌下悄悄勾住他的小指，用指甲挠了挠他的掌心。
傅斯年侧头看她，“做什么？”
“别在孩子们面前闹脾气嘛。”她又凑近了些，“回去随你处置，好不好？”
这句“随你处置”，带着无限的遐想空间。
傅斯年眸色深了深，握住她在桌下的手，力道有些重。
苏绾绾吃痛地“嘶”了一声。
他力道又松了些，却没放开，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着，决定再挣扎一下。
“去可以，”他低声说，“我另外出钱赞助，让他们自己去。”
“时间，地点，他们自己定。我们的行程，不变。”
苏绾绾表示反对，“那不行。我是wLG的老板，团建我必须得到场啊。”
她另一只手也从桌下伸过去，覆在他的手背上。
“你就当陪我嘛，好不好？你想想，白雪皑皑的，一群人热热闹闹的，多有意思。到时候，在那么多人里，我只看你一个人。”
傅斯年沉默好几秒，冷哼一声：
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他用同样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回敬。
苏绾绾知道，他这是松口了。
她立刻眉开眼笑，目的达成，毫不留恋地抽回手，举起面前的杯子，对着满屋子的人高声宣布。
“傅总同意了！大家准备好行李，我们两天后就出发！tG那边没问题吧？”
肖北说：“没问题，我和经纪人说。”
又是一阵欢呼。
傅斯年看着那一张张年轻兴奋的脸，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上来了。
他什么时候同意了？
他只是没反对。
这是两个概念。
有了“公费旅游”这个巨大的彩头，小伙子们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忌了，胆子都大了起来。
顾淮端着酒杯凑过来，跟傅斯年碰了一下。
“行啊表弟，驭妻有道。我以为你得当场掀桌子呢。”
傅斯年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酒，觉得什么滋味都没有。
“她高兴就行。”
牙都快咬碎了。
顾淮扭头冲苏绾绾说：“弟妹，你看你把我们斯年委屈的。还不赶紧喂口肉哄哄？”
苏绾绾白了他一眼，夹了块季晨刚给她剥好的虾仁，想了想，还是塞进了傅斯年的嘴里。
“吃。”
傅斯年嚼着那口虾仁，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。
自己剥的虾被傅斯年吃了，季晨也无所谓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北地小岛、雪、极光，还有那个只属于他和苏绾绾的赌约。
反正只要能一起去，他就有的是机会。
这么想着，手上剥虾的动作都快了许多，很快又在苏绾绾手边堆了一小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