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志尚絮絮叨叨的说着,陆临锋都不搭腔。
他知道卫志尚没什么恶意,甚至有时候,他都否认不了他说的话,是实话。
只是陆临锋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,自己把握不了的事情。
他讨厌失控。
第二天,江宁宁特意跟陈叔告假说要去镇上。
陈叔高高兴兴的让江宁宁出去,大手一挥放她两天假。
江宁宁还说回来时给陈叔带东西,这才跟着林家三兄弟一块儿去镇上。
大哥林岳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自行车,让江宁宁坐上。
三哥林霄虽然说了句娇贵,但还是给江宁宁拿了个垫子垫在自行车后座上。
江宁宁心里很是感动,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,但是三个哥哥对她还是很好的。
二哥林渊什么都没说,只是笑着看着这一幕。
去镇子上有很长一段路要走,林岳骑着自行车,先带着江宁宁过去了。
深秋的赶集日,太阳刚爬上山头,路上已经是长长的队伍了。
难得赶集,四邻八乡的都来了。
大人牵着小孩子,热热闹闹的。
江宁宁跳下自行车后座,立刻被扑面而来的声浪包围。
吆喝声、讨价还价声、孩子的嬉笑声。
“宁宁,跟紧点。”
林岳锁好自行车,自然地护在她身前。
林霄和林渊还没到,四人约定好在镇上大门口集合,所以林岳和江宁宁这会儿也不往里走了。
集市上人头攒动,土特产摆满街道两侧。
新编的竹筐还带着青皮,山货在麻袋里散发出清香,布摊前挤满了挑选花布的妇女。
“宁宁,吃个红薯吧。”
林岳从一边儿的摊子上买来红薯递给江宁宁。
他们出发的早,早饭就吃了几口。
所以林明辉特意给了林岳钱,让他们别省着。
要不是今天地里还有活儿,他也来了。
林明辉不来,苏慧自然要在家给他做饭,所以就没来。
“谢谢大哥。”
江宁宁笑意吟吟的接过红薯,滚烫的红薯还冒着热气,一口咬下去,软软糯糯的。
兄妹二人在集市门口,等着林渊和林霄来。
就在这时,前方传来一阵骚动。
“让开点!别沾身上了!”有人惊呼。
江宁宁踮脚望去,只见一位老人蜷缩在供销社门口的台阶上,面色青紫,呼吸急促。
他穿着有些破旧的中山装,却很干净整洁。
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,却无一人上前。
“可不敢去,上回老王头扶了个人,被讹了五块钱呢!”
“看这脸色,怕不是痨病吧?”
这些言论传来,江宁宁皱了下眉。
这种事情,她倒是听过,可是不让她去帮忙,就让她在这里干看着,她是做不到的。
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挤进人群。
林岳想拉住她,却抓了个空。
“大爷,您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她蹲下身,轻轻托起老人的头。
指尖触到颈动脉时,心里一沉,脉搏快而紊乱。
“你这丫头别乱动!”
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挤进来:“我是卫生所的刘医生,让我看看。”
刘医生蹲下检查后直摇头:“这是心脏病发作,得送县医院,谁去借个板车?”
可镇上到县城要两小时,老人显然等不了。
多等一分一秒,都能要了他的命。
江宁宁已经打开随身带的布包,取出一个小布卷。
展开后,里面整齐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
刘医生看到这一幕,厉声制止。
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出了问题谁负责?”
“现在不救,才真会出问题。”
江宁宁语气平静,手下动作却不停。
她取出一根银针,在老人耳垂上快速刺了一下,挤出暗红色的血珠。
“胡闹!这是封建迷信!”
刘医生可是西医出身,一向是看不起中医,他看到江宁宁的动作,就知道她要做什么,赶忙伸手要拦。
“刘医生,让她试试。”
林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妹妹身旁,宽阔的肩膀像一堵墙。
刘医生气得眼镜都歪了:“你们这些庄稼汉懂什么?这要是闹出人命,你们担得起吗?”
“总比眼睁睁看着人死强。”
江宁宁一边给老人把脉,一边回话。
这时,林渊和林霄也赶到了。
林霄二话不说,直接站到哥哥身边,形成一道人墙。
林渊则微笑着对围观群众说:“大家往后退退,给病人留点空气。”
有了哥哥们的守护,江宁宁心无旁骛。
她记得空间医书上记载的十宣放血急救法,又选准内关穴,屏息凝神,将银针缓缓捻入。
刘医生还在外面跳脚:“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!中医就是伪科学!我工农兵大学毕业的还能不知道?”
“工农兵大学很了不起吗?”
林霄冷不丁回了一句:“中医传承了这么久,没有西医之前,你没看过中医吗?”
他的话怼的刘医生哑口无言。
西医的发家史可没中医源远流长。
针尖刺入内关穴的瞬间,老人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。
“动了动了!”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。
江宁宁不理会外界的喧哗,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脉象变化。
她又取出一根稍长的银针,对准膻中穴。
“住手!”刘医生大叫,“那是死穴!你扎下去要出人命的!”
这话引起一片哗然。
江宁宁抬头,目光坚定。
“《黄帝内经》有云:‘气会膻中’,此穴主治心悸、胸闷。刘医生若是不信,可以等我施针后再说。”
她的从容不迫感染了周围的人。
有人小声说:“这丫头说得头头是道,说不定真有两下子。”
五分钟后,奇迹发生了。
老人的脸色由青紫转为红润,呼吸逐渐平稳。
他缓缓睁开眼睛,迷茫地看着四周。
“醒了!真醒了!”人群爆发出欢呼。
刘医生目瞪口呆,推了推眼镜,凑近仔细观察:“不、不可能啊...”
这时,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:“教授!您怎么了?”
老人在他搀扶下坐起身,第一眼就看向正在收拾银针的江宁宁:“小姑娘,刚才是你救了我?”
不等江宁宁回答,刘医生抢先道:“老同志,您刚才情况危急,是我建议送县医院的。”
“这丫头胡乱扎针,差点酿成大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