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清云的洞府隐藏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壁裂缝之后,入口被茂密的藤蔓和幻术巧妙遮掩,若非它亲自引路,外人绝难发现。
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,眼前豁然开朗。
洞内空间远比想象中宽敞,干燥通风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地脉灵气,与外界湿腐的气息截然不同。
洞顶有天然的裂隙,投下几束天光,照亮了洞内简单的陈设——几张不知名兽皮铺成的垫子,一些储存清水和野果的石洼,以及角落里的几株散发着微光的奇异植物。
这里显然是常清云经营多年的巢穴,虽简陋,却安全、舒适,灵气充沛。
进入洞府后,常清云便盘踞在洞窟最深处,闭目凝神,全力催动妖力修复尾部那依旧可怕的伤口。
墨玄则自行选了一处离洞口不远的干燥石壁靠着,闭目调息,周身气息内敛,仿佛与岩石融为一体,但那份无形的压迫感依旧存在。
我和黄老在靠近中间的位置坐下,黄老立刻开始打坐恢复,它之前的损耗也不小。
我则感受着洞内比外界浓郁数倍的灵气,尝试运转体内那近乎枯竭的力量。
这一次,恢复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,那温暖的赤金溪流重新在经脉中缓缓滋生、壮大,并且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练了一丝。
眉心的“门钥”也传来舒适的温热感,仿佛在享受这灵气的滋养。
调息了约莫一个时辰,我感觉力量恢复了大半,精神也好了很多。
睁开眼,发现常清云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疗伤,那双冰冷的竖瞳正 s安静地注视着我。
见我醒来,它并未移开目光,而是直接开口道:“你的力量……很奇特,并非纯粹的妖力,也非人族修士的灵力,其中……
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更古老的东西。”它的声音在洞内回荡,带着探究。
我心中一凛,知道它指的是那水煞龙魂的气息。
墨玄依旧在调息,没有插手的意思。
我斟酌着词语,谨慎回应:“机缘巧合,觉醒了一些家族传承。”
“司家……”常清云缓缓吐出这两个字,竖瞳中闪过一丝了然,“难怪墨玄会与你同行,当年的契约,竟然延续至今。”
它果然知道司家和契约的事情!
“您知道司家?”我忍不住追问。
常清云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:“略有耳闻。
墨玄与司家先祖的恩怨,在此地盘踞日久的老家伙们,多少知道一些。
只是没想到,这一代的‘容器’,竟然能觉醒到如此程度,还能驱使……那种力量。”
它的话点到即止,显然对龙魂之事心存顾忌,不愿深谈。
它转而问道:“你们深入白山,所为何事?
此地并非善地,除了我们这些本土精怪,还有猎妖人、邪修,以及一些沉睡的古老存在。”
我看了一眼依旧在调息的墨玄,见他并无表示,便坦言道:“为了寻找能让我更快掌控力量,或者能解决我身上麻烦的东西。”
我没有具体说明“麻烦”是什么,但相信它能明白。
常清云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权衡。
它尾部伤口处的黑气虽然被我去除了一部分,但依旧严重影响着它。
“猎妖人留下的‘蚀骨咒煞’很难缠,寻常方法难以根除。”
它看向我,竖瞳中光芒闪烁,“你之前那种力量,似乎对其有克制之效。
若你能助我彻底清除此煞,作为回报,我可指引你们去一处地方。”
“何处?”
“一处古老的祭坛废墟。”常清云语气凝重,“传闻是古时祭祀山灵之地,残留着纯净的自然之力与古老的祝福。
或许对净化、稳固你的力量有所帮助,但也可能……藏着未知的危险。”
古老的祭坛?纯净的自然之力
我心中一动。
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可能的方向。
我体内力量驳杂,有水煞隐患,若能找到纯净强大的自然之力进行调和或净化,无疑大有裨益。
我看了一眼墨玄,他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,正静静地看着我们,显然听到了全部对话。
他对我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我下定决心,“我尽力帮你清除咒煞,之后,请带我们去那处祭坛。”
常清云巨大的头颅再次微微低下:“一言为定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我们暂时在这蛇窟中安顿下来。
我每日在调息恢复后,便运用力量为常清云驱散伤口处的“蚀骨咒煞”。
这个过程依旧缓慢而消耗巨大,但每一次成功驱散一小片黑气,我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就熟练一分,那赤金力量的品质似乎也在这种反复的锤炼中有所提升。
常清云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审视和交易,渐渐多了一丝真正的认可和感激。
墨玄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,他的伤势似乎比表现出来的更重,需要时间恢复。
但他偶尔会在我驱散咒煞后,指出我力量运用中的一些细微不足之处,语气依旧冰冷,却算得上是指导。
黄老则负责警戒和外出探查,它熟悉山林,总能带回一些可食用的野果和清甜的泉水。
在这暂时的安稳中,我的实力在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。
对“门钥”和血脉力量的感悟更深,对体内那团水煞的压制也越发得心应手。
然而,我们都清楚,这种平静是暂时的。
白山深处,那未知的古老祭坛,以及潜藏在暗处的猎妖人和其他威胁,都在等待着我们。
当常清云尾部的最后一丝黑气被我驱散,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时,它抬起巨大的头颅,看向洞外逐渐暗淡的天光。
“时候到了。”它冰冷的声音打破洞内的宁静,“准备一下,我们该出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