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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云卷霭,将明月流光遮去大半。微弱的光芒斜斜穿过湖边立着的二人,在岸汀上落在两片交叠的清影。楚格面上薄怒未霁,却在目光落于眼前女子身上的那一刻瞬时敛去阴戾,转而勾唇一笑:“昭容娘娘倒是镇定,方才千钧一发之刻,却也未见娘娘慌了神色。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话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,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’,娘娘应当如是。”

宋湘宁缓缓朝后退了一步,容色平静:“殿下谬赞了。适才多谢鄂尔齐出手相救,让妾身幸免一劫。”

楚格察觉到她的动作,轻轻一笑,因嗓音低沉暗哑,使声音格外缱倦动人,反而更添了些摄人心魄的意味。他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射在宋湘宁的面容上,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,像是一匹对猎物志在必得的野狼:“小王这妹妹,自小父汗被宠坏了,性子野得很。方才让娘娘受惊,小王深感歉意。不过……她的剑舞,比起娘娘方才那一曲柔刚并持的《垓下曲》,确实少了些韵味。却不承想,昭容娘娘不仅舞姿绝世,这月下姿容,更是令人心折。”

此话着实轻佻无礼,早已逾越了外臣对妃嫔的应有的规制。宋湘宁心下愠怒,面上却不露分毫,只微微侧身,避开他过于明目张胆的视线,语气客套而疏离:“鄂尔齐过誉。妾身微末之技,不足挂齿。倒是听闻王子早已娶妻,王妃出身高贵,贤良淑德,与王子英雄美人,佳偶天成,才真真令人称羡。”

楚格并未因她的言外之意而生恼意,反而哈哈大笑,挑眉道:“王妃美则美矣,却过于英气豪迈,不像昭容柔嘉维则,更比不上你的花容月貌。倒是娘娘似乎很关心草原之事,对小王了若指掌,想是对草原有所属意?”

宋湘宁从未见过这般无礼放肆之人,心里简直恼怒非常,唇边却几乎溢出笑来,咬牙切切:“鄂尔齐未免思之太过。臣妾一介深宫妇人,如何能闻知宫外之事。不过偶然听皇上言及,略知一二罢了。听殿下所言,想来对中朝古籍经文很有一番见地,也该知晓我汉室素来礼法严明,严设男女大防。臣妾乃是靖室宫妃,与身为外宾的鄂尔齐理应谨守礼法,如今攀谈数语已是不妥,故先告辞,请殿下谅解。”

然而楚格听此并未收敛,反而近前两步,身上带着如阿剌吉酒般炽烈而极富侵略性的气息,像蛰伏的猛兽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她,压迫感油然而生。

宋湘宁的心砰砰直跳,胸口起伏不定。她缓缓向后退去,唇色愈渐发白,眉宇间有一丝难掩的惊慌。她并未料到自己已距湖水咫尺之遥,绣鞋无意踩到了湿滑的青苔,脚下猛地一空,直直地向后倒去。宋湘宁惊呼一声,下一瞬便被一只强健有力的臂膀揽过腰肢,脸上拂过一阵夹杂着烈酒与野息的劲风,随后撞进了一个孔武有力的胸膛上,震得她的脸庞微微发麻。

回过神来,竟是靠在了楚格的怀中,宋湘宁脸上顿时绯红一片,连忙推开她,往一旁退去,满眼怒意地瞪视她。

雪信急急扶住宋湘宁,率先捺不住斥道:“鄂尔齐请自重!我们娘娘是深得帝幸的玥昭容,容不得殿下如此轻薄无礼!”

楚格饶有兴味:“你们中原不是最讲究知恩图报的吗?怎么本王适才救了你家娘娘,你反倒对本王恶语相向?”

宋湘宁气息稍定,见他仍无悔改之意,反而越发放荡,不由怒极反笑:“我们汉人是讲究知恩图报,可也分得清虚仁假意,市恩贾义。倒是鄂尔齐与公主惯以草原儿女自居,怎么你们草原的雄鹰不该是朔气雄劲,豪侠尚气之辈,反倒做些假痴不癫行乖弄巧之事了?”

楚格倚在身后的玉兰树上,抱着手臂慢条斯理道:“昭容当真能言善辩。本以为你是大靖天子养在深宫的一朵菟丝花,没想到是刚烈的玫瑰。”他眉梢一扬,“你们皇帝好福气。”

不等她怒,楚格从树干上摘下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,神色依旧是放荡不羁:“我们马背上的民族自然是豪迈直爽,不像你们汉人喜欢拐着弯说话。弯弯绕绕听着人心累。小王不怕得罪娘娘,斗胆直言,邦交之道,譬若结朋,讲究互通有无。今日小王送舍妹远来和亲,你们靖室是否也当略表心意?汉朝有昭君出塞,不知小王可有此殊荣能抱得美人归。”

雪信气得面容紫涨,怒视于他:“鄂尔齐放肆!昭容娘娘是三皇子生母,位列九嫔,岂可由殿下这等戏谑挑引?!”

有婆娑的树影打在楚格的面容上,愈显得神色莫辨,然而听他的语气却似并不在意:“在我们部落,收继婚是常制,二嫁、三嫁之女数不胜数,本王并不介怀昭容曾育有子嗣。”

宋湘宁虽暗恨他这等轻薄无撞,却并不愿再与他纠缠,正思忖如何脱身,忽听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:

“月色正好,不想鄂尔齐与昭容娘娘也在此赏景。”

来人一袭绯色蟒纹云肩通袖膝襕圆领赐服,双挞尾革带将削玉沈腰修然束起;青鬓尽绾,俱函一顶金线缘边展翅皂纱,愈显眉目清扬,神仪隽朗。阔步间袂敛岚霏,影翩卿云,素魄流光如清辉泻玉照在他的身上,恍若身镀天衣,冰心玉骨。问得哪是仙鹤谪,羽驾乘降彩云归。

宋湘宁心中倏然一怔,那一刻万籁俱寂,四野无声,有清漪顿起,溯洄而上。遥见其冉冉而来,心弦大动,真为奇哉!素未谋面,何乃眼熟如斯?

行至二人跟前,袁政揖

手施了一礼:“宣弘殿学士,户部尚书袁政见过昭容、鄂尔齐。适才从殿中出来,信步至此,不想见二位于此闲谈,避之不及,故而见礼,无意惊扰。”

宋湘宁微微颔首,只道无妨。

袁政淡淡一笑,继而看向楚格,容色谦和,目光清明:“鄂尔齐殿下,方才陛下正问起草原贡马驯养之法,殿下久在漠北,精通此道,不知袁某可否请教一二?也好有言回禀。”

楚格眼神微眯,打量了一下袁政,又瞥了一眼神色紧绷的宋湘宁,唇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:“袁大人果然忠心体国,时刻不忘君父之事。请教不敢当,互相切磋罢了。”

袁政笑意不变,应对自如:“殿下过谦。漠北骏马,天下闻名,其中门道,非亲身经历者不能知。就如同我中原礼仪,看似繁文缛节,实则自有其深意根基,非深入其中,亦难窥堂奥。”

楚格笑中带了些玩味:“有意思,袁大人这是一语双关啊。原来大人是替昭容打抱不平来了,惭愧惭愧。不知你们的皇帝陛下若知晓此事,是否会称赏大人拳拳之心呢?”

宋湘宁冷然拂袖,语调凛冽:“袁大人乃我大靖国之栋梁,陛下心腹宠臣,自然深得圣心。不劳鄂尔齐如此费心思量吾朝之事。”

楚格朗然一笑:“真是个烈性的美人儿。可惜你们陛下将你圈禁在这方寸之地,昭容如此才姿绝艳,理应成为我草原上最美的格桑花,策马扬鞭,恣意天地,方才不负此生。”

宋湘宁心中怒火蹭蹭冒起,袖中指尖微蜷,几欲把持不住,面上堪堪维持着得体的浅笑,只是语气更淡了几分,如覆薄霜:“鄂尔齐殿下慎言。妾身乃大靖天子嫔御,所处之位,所承之恩,便是妾身的天地。重楼自有重楼的规矩与气象,非外界所能妄加揣度。鄂尔齐殿下已有贤妃在侧,亦是草原上光华夺目的格桑花,想必更能体谅,何为‘各安其位,各守其分’。”

楚格眸中兴味愈浓,闷声低笑:“昭容此语,小王受教。只是小王心中仍有一惑,不知昭容娘娘可愿赐一解?”

宋湘宁觑他一眼,冷声道:“本宫身子不适,要回宫歇息,鄂尔齐之请恕难从命。”

楚格慵然道:“昭容何必如此不给情面?不过寥寥数语,昭容略闻即可。”他的眼尾染上几分京城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意味,悠悠开口,“适间听你们陛下说中原文化博大精深,要我等慢慢体会。娘娘方才一舞,刚柔并济,令人叹为观止,却不知这般风骨,是源于中原何等典籍教化?莫非是那《孙子兵法》化入了霓裳羽衣之中?”

宋湘宁面色如深潭静水,并不起波澜:“鄂尔齐盛赞如此,本宫愧不敢当。本宫所学不过雕虫篆刻,搏人一笑罢了。《乐记》有云,‘乐者,天地之和也;礼者,天地之序也。’舞以载道,本宫只是循古礼,展中和之韵,示天地之序而已。至于兵法谋略,乃男儿报国之术,本宫深居宫闱,不敢妄议。”

袁政随后而道:“殿下好奇中原文化,实乃两国交好之幸。《乐记》所言,正是我朝礼乐教化之根本。昭容娘娘深谙此道,故而舞姿能合天地韵律,显中和之气。至于《孙子兵法》,”他话锋轻转,落在楚格身上的目光微沉,徐徐道:“乃审时度势、保境安民之学问,与礼乐一般,皆是为了秩序与和平。譬如贵部落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,亦有其生存繁衍的智慧,此理相通。”

他适时上前半步,不动声色地立于二人之间,声色温和:“适才殿下赞昭容娘娘如草原之花,着实令人心叹。只是殿下有所不知,我中原之地,亦讲究‘花开各有期,静待赏花人’。陛下乃天下之主,自有识珠之慧。而于殿中酌饮之时,鄂尔齐提及贡马驯养之事,陛下甚为关切,其中细节,关乎边贸互市之大利,不知殿下此刻可否移步,你我详谈?也好让袁某尽早回禀圣意,不负君恩。”

楚格眼皮微抬,收回散漫气度,略一拱手道:“罢了,昭容累了,本王也乏了。承蒙袁大人好意思,不若等来日酒醒再论。毕竟耳闻之不如目见之,待本王伺得良机,邀大人纵马驰骋,咱们于行见中得真章,岂不胜于听小王拙口妄言?二位请便,小王告退。”

他昂首转身,步伐稳健地率先向临华殿走去,玄色貂裘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不羁的弧线,渐渐淹没其中。

轻云不知何时蔽住了明月,笼起一片缥缈的醉雾,化作一缕浅浅清风,从湖上慢慢吹来,带着些许似有似无的草木馨香,淡淡的,有些微妙。

袁政轻声出言,打破了沉默。他的声音温润如玉,却含了些微难言的惆怅,仿若飘零在涓涓细流上的片片落英:“草原王子性情不羁,言语若有冲撞之处,娘娘勿要往心里去。”

宋湘宁星眸微敛,声色平和:“王子生于草原,同汉室万里之遥,风土既殊,礼有差池,也无可厚非。本宫不会放在心上。只是方才多谢大人解围。”

袁政微笑:“护佑娘娘周全,不过是臣分内之责罢了,无须挂齿。”他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,“鄂尔齐桀骜不驯,却也坦荡如砥。不似宫墙之内,人心难测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还请娘娘善自珍重。”

宋湘宁的眸中隐有点点流光,她清浅扬眉:“大人雅诲,本宫心领。久侍兰禁,星霜屡易,本宫早已明白‘静水流深’四字之理。不与人争,不与人辩,谨守灵台,便是安身立命之本。于内如此,于外亦是。袁大人日日周旋于朝堂之上,所涉风雨倍蓰于深宫,更要多加保重。”

袁政心中一颤,似有晨曦洒在心田上,照亮了漫漫长路。他眸光顿了顿,微微退却几步,浅笑道:“多谢娘娘关怀。微臣忝居庙堂,食君之禄,担君之忧,乃为臣毕生所尽之事。”

宋湘宁笑如清风,略略福身:“陛下有此良辅贤臣,实为大靖之幸。择日本宫当以朝服相贺,以期国祚。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,今见大人王佐之才,像有故人之姿。”

袁政目中深邃,亦随之回礼:“万事皆有其时,时来会见真知。夜色已深,风露渐重,娘娘早些回宫罢。”他俯身一拜,悄然退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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鷞鸠(shuāng jiu):最早见于《左传·昭公十七年》,少昊氏设“鷞鸠氏”官职掌管刑狱,杜预注解“鷞鸠,鹰也”,强调其“善击”特性。在《尔雅》《广韵》中均被列为鹰的别名,属“五鸠”体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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