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,大家心照不宣的在客厅聊了一会儿。
直到池奶奶放人,池权才一脸黑线的把池竞叫过去。
老宅旁边还有两栋小一些的独栋,池权和池舟一人一栋。
池权在前面走,池竞懒懒散散的走在身后。
还没靠近,就听到了池叔叔那栋房子里传出来恨铁不成钢的声音。
几年如一日的催婚。
“你是家里的老大啊!你得给家里做个榜样啊!你都快奔四的人了!怎么还不找对象?”
池矜:“……我还没30。”
池舟无所谓的挥手,“别管,四舍五入。”
池矜:“?也没到五啊。”
池舟冷笑一声,“犟!你再给我犟!”
大门没关,远远就看到了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的池舟。
“你抓把劲啊!再过两年就老了!老男人就不值钱了!”
越说越激动,手背拍在掌心上,苦口婆心。
池矜皱眉:“?哪老了?三十而立,正值壮年。”
池舟嘴角一抽,头发都快竖起来,家里没一个省心的!
最后,恨铁不成钢的开口:“女朋友带不回来!孩子更带不回来!和我同辈的都当上爷爷了!”
池矜听得耳朵有点疼,嘴角一抽,开口:“那我叫你爷爷,行不。”
“池矜!你有什么大病啊!别逼我扇你!滚!”
池矜一听连忙撒腿就跑。
那边刚安静一会儿,就听到了池舟叫二姐的声音,“池好!这么晚了!你又要去哪?!”
“天天出去玩!”
池舟在一旁气的跳脚,旁边坐着的陈荥追剧追得津津有味。
一点没管旁边的吵闹。
池权走到门口,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慢吞吞的池竞,呵斥了声:“还不滚过来!”
池竞哦了一声,也不忘回怼两句:“非要滚过去吗?走过去不行吗?”
池权手差点摸上腰间的皮带,死小子,又给他混科打岔。
相比于池叔叔家热闹,这边就显得安静了许多。
池权和莫秋水都是典型的事业型父母,大多都是安静而又冷淡的。
因为生池竞的时候莫秋水大出血,全身大换血才救了回来,这把池权吓得够呛,根本不敢再要。
而且莫秋水重心在事业上,池竞小的时候都是池权背着去公司的,带娃的累他坚决不想经历第二遍。
这栋房子的装修风格和老宅有点相像,不过多了一些奢靡和金贵的气息。
莫秋水今天难得没有早睡,而是站在客厅等他,看到池竞过来,转头看了一眼,而后又转头看桌上放着的文件,声音很淡:“过来。”
池权以为是叫自己,惊喜的挑眉,立马跑过去,“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?”
莫秋水:“……”
只是一个抬眸,池权立马就懂了,尴尬的咳了咳,看向池竞,正色道:“过来!还让你妈叫第二遍?!”
池竞:“……”
虽然无语,但还是很老实的走到莫秋水跟前。
莫秋水放下文件,坐在沙发上,往后看,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池权。
池权站在莫秋水身边洋洋得意,但是下一秒就感受到了莫秋水的目光,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,“我?”
莫秋水美眸淡淡扫过,“那不然呢。”
池权目光瞬间就变了,不可置信到伤心欲绝,再到遗憾离场。
池权上了楼,客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。
莫秋水是公司高管,身上的气场自然就会显得有些凌厉和严肃。
莫秋水抬头,看了一眼池竞,淡淡开口:“坐。”
听到她的话,池竞坐在她的对侧。
莫秋水翘着二郎腿,手轻轻的搭在腿上,指甲上还涂着鲜艳的颜色,格外亮眼。
莫秋水平日里很少会说他或者是责骂他,今晚主动让他留下来,显然是有事。
莫秋水指甲轻轻刮过自己的发鬓,把散落下来的那一缕头发捋到耳后。
她的目光很淡然的落在池竞身上,语气也很稀疏平常:“和你爷爷奶奶说的是真的?”
池竞嗯了一声,也没狡辩或者反驳:“真的。”
莫秋水也没意外,只是点头,表示知道,随后又看向他,“是谁?你别告诉我是时修的那个前女友。”
时修,算得上池竞的表哥。
今天刚回到家,就接到了毛玲的电话。
毛玲和她算得上表姐妹,要是论关系,毛家和她们莫家压根扯不上关系,两人之前的关系也一般,后来毛玲嫁到了时家,和池家有了些联系,所以交往比平日里多了一些。
加上毛玲拿出时家的股份作为交换让池家帮时家,这联系才更多。
先前听说过时修有女朋友这个事,听说两家都见面了,不过后来听说毛玲很不满意那个女生,说是麻雀攀高枝妄图变凤凰,有的是心机和手段。
莫秋水过年回莫家的时候听到过一些,不过也没怎么在意。
直到今天毛玲说,那个女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池竞,说是害怕池竞被那女生利用,所以想了很久才给她打这个电话。
池竞看着莫秋水,脸上没有带着日常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,很认真的看着莫秋水,“是。”
他喉结上下滚动着,手交叉着,眼眸微眯,“她的确是和时修谈过恋爱,可能有人和您嚼了一点耳根,但是,在您没见到她之前,我不希望您随意对她进行评价。”
莫秋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脸上也没有不悦,反而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,“你怎么知道我要评价她?”
池竞没说话。
莫秋水看了他一眼,把他那点小动作尽收眼底。
蓦然松开握着的手,往沙发上靠,随意的点了点头,“你知不知道她算得上是你的前嫂子,她和时修谈了三年,感情可是最藕断丝连的东西。”
她盯着池竞,似是想把他看穿,“最近你给时修动的那些手脚,我劝你不要再来。”
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收紧,说出的话也是,稀疏平淡的话语好似能把人勒得喘不过气来。
“要么,就把那些手段收起来,要么,就正面和时修比比,暗地里的那些脏手段不能出现在池家。”
池竞没看他,盯着地面,也没应。
隔壁的吵闹声时不时能从窗户的缝隙中传来。
池舟无奈的训斥声又响了起来,“池迟迟!”
不知道池迟迟又干了什么事让池舟这么跳脚。
喧闹是常有的,但是在这边却不常有。
莫秋水说的他怎么会不知道。
初恋,三年,分手,藕断丝连,旧情复燃,这些都能放在程蕴和时修身上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蓦的抬起头看向莫秋水,一字一顿,很认真的开口,“但是我就是很喜欢她。”
莫秋水听罢,也没有很特别的反应,手撑着脑袋,轻轻摇头,“但是我不同意。”
“谈恋爱是你们的事,但是结婚不行。”
池竞抬眸只能看到莫秋水那双眼睛,和他如出一辙的认真。
“如果你只想谈恋爱没想过结婚的话随你。”
莫秋水淡淡的开口,随后喝了一口水,缓缓起身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“早点休息。”
说完,径直上楼,也没管池竞要说什么。
刚上楼,就看到了蹲在楼道偷听的池权。
莫秋水睨了他一眼,随后进了房间。
池权跟在她身后,好奇的凑上去,“怎么样,怎么样?那小子招了吗?”
莫秋水冷笑的转头看向他,“想知道自己下去问,人还没走。”
池权连忙摇头,“我不想和他在一块,我要抱抱,老婆……”
莫秋水:“滚。”
随后,他的枕头被丢了出来。
楼上细碎的声音偶有传来,池权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,听得不真切,应该是又被赶出来了。
池竞在楼下呆了很久,最后目光落在莫秋水的那份文件上。
和时修正面较量吗?
他冷笑出声。
整栋房子安静下来,二楼的灯已经灭了。
池竞没有上楼,关了大厅的灯出了家门。
青石板路,月光下的小池塘水光潋滟。
池爷爷养的彩色肥鱼躲在荷叶下休息。
池叔叔家的灯还亮着。
池竞站着看了好一会儿,还是走到门前,抬起手,在门上敲了敲,“婶婶,您休息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