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清当了一回神助攻。
就功成身退了。
他将匕首浸了毒。
眸中有决然。
没有天灼的帮助。
他想杀了赵情。
就只有玉石俱焚一条路可走。
收起心中怨恨，带着柔弱无助的彷徨。
来到了赵情暂住的客栈。
护卫将他带到赵情身边时。
赵情神色有些警惕和诧异，眯了眯眼问：
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江清霎时间泪如雨下，神色无比凄惘，“情姐姐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”
赵情见他脸上只有幽怨，稍稍放下了警惕。
于是随口安慰了一句。
她的声音带着叹息与为难，“清儿勿怪，我也是逼不得已……”
江清泪水不止，赵情无意继续安抚。
而是有些怀疑地问，“你怎么从君府离开的？”
江清微垂眸，脸上残留着泪水。
眸中却一片森冷。
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十分柔弱无助的样子，“君灼的新欢，容不下我，将我赶了出来……”
赵情听此，有些了然。
君灼抢亲一事谁不知道？
如今那七皇子貌似在君家待得安稳了。
估计早就与君灼有苟且。
七皇子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。
小肚鸡肠把江清赶出来。
倒也不奇怪。
而且苏濯能把君灼的旧情人赶走。
想来在她心中的份量也不轻。
赵情不由有些失望。
她将江清送给君灼可不是单纯只是送。
她原本是打算，江清要是没有得到君灼的宠爱，就任由他自生自灭。
若是得到了，就哄哄他重归于好。
把他发展为君灼身边的细作。
江清为她神魂颠倒。
赵情早已将他拿捏地通透。
一点都不担心哄不回来。
可惜的是，被赶出来了。
她看着眼前没有利用价值的江清，脸上带着柔情与怜惜，眼底却尽是敷衍。
“清儿，你不要怨我，我也是情非得已……”
江清眼中含泪陪她演，“你有什么情非得已，非要弃我于不顾？”
赵情娓娓道来。
“你从君灼手中逃脱，早已得罪了君灼，她势必要拿你……”
“君灼本就对我州牧府虎视眈眈，你来到我这里，岂不是给了君灼师出有名，对付州牧府的机会？”
她无奈地看着江清。
“州牧府上下千余人，清儿，我不能为了你一人，不顾所有人的安危……”
“清儿，你是知情达理的……”
赵情一副晓之以情、动之以理的态度。
江清一时间失了声。
似乎已经因为她的话而动容。
赵情见此在再接再厉，走到他面前，目光柔和，“再者，若非肯定君灼不会拿你如何……”
“我也是说什么都舍不得将你送过来的。”
江清低垂着眸，一直没有言语。
不曾回话，却也不曾再表现出怨念。
赵满意勾唇，伸手抚摸着他的侧脸，“清儿，你受委屈了……”
“但你救了整个州牧府的人……”
“我替他们，谢谢你……”
赵情的声音柔情似水，缓缓将他揽怀中。
江清没有反抗。
赵情便知道他是消了气。
手在他腰间揉捏着，逐渐往下……
她见他面露羞怯，心中升起得意。
男人嘛，睡一觉就好了……
护卫和侍从见此。
很有眼色地退下并带上门。
赵情解着他的衣服，缓缓倾身想要吻他。
却听他低垂着头忽而问道：“赵情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？”
赵情的动作一顿。
心中升起些许怪异感。
江清还从未这样子连名带姓叫过她。
一直都是亲昵的“情姐姐”。
她以为他还没有完全消气，于是便耐着性子柔声开口，“傻清儿，我当然爱你……”
江清接着问，“那你记得当年的誓约么？”
赵情顿了一下，而后笑道；“清儿，我当然记得，我们那时约定是……”
“生同衾，死同椁。”
“不求同年同日生，但求同年同日死。”
“没错……”
江清勾唇，眼中却没有丝毫暖意。
“情姐姐，我很爱你。”
赵情没有注意到他的怪异之处，只当他是表白，觉得心中愉悦。
她应了一声，再次想去吻他。
撩着撩着，自己也起反应了。
江清的身子，确实令她食髓知味。
正当意乱情迷时。
赵情忽而感到腹部一痛。
耳畔传来江清陌生而狠绝的声音。
“我爱你啊，情姐姐……”
“曾经有多爱你，现在就有多恨你！”
江清抬头直视赵情的眼睛，咬牙切齿地说。
眼中的恨意清晰而浓烈。
赵情又惊又怒，“你这个贱人！”
她打了江清一巴掌。
而后捂着自己的腹部踉跄后退。
她看到腹部流出泛着黑色的血，对死亡的恐惧吞噬了她的理智，“来人！快来人！救我！喊大夫！快来人！”
很快就有人听到动静破门而入。
看到眼前的场景大惊失色。
有人去赵情身边。
有人想将江清拿下。
江清却疯了一般奔向赵情的方向。
护卫一时间没有拦住。
江清扑倒在赵情身上。
带着剧毒的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。
他神色癫狂地抱住赵情。
眼中恨意缠绵。
江清声音沙哑，带着不绝的怨念。
“情姐姐，该我们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……”
“一起死吧！”
赵情惊恐地推他，“不要！我不想死！”
“你这个贱人！快放开我……”
“我不想死……放开我……”
赵情的声音越发虚弱，毒素迅速在她体内蔓延，还没等到大夫。
她就已经绝了气息。
赵情仍旧睁大着空洞的眼睛。
残留着愤怒与恐惧。
死不瞑目。
而江清紧紧得抱着她，拉都拉不开。
好似要与她融为一体一般。
也渐渐停止了呼吸。
他缓缓闭上眼。
此时已是初春。
窗外似乎有黄鹂鸟叫。
他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年。
春光明媚，鸟语花香。
她一袭锦衣站在假山之后等他。
不知等了多久。
衣摆上已经沾了露珠。
说不尽的耐心与温柔。
他踌躇着独自赴约。
她见他来了，眼中有喜悦。
眸光比春光温柔。
她带着一朵杏花来到他跟前，将花抬至她眼前柔声低语。
“清儿，我心悦你……”
那时春风温柔，心悦之人也温柔。
好似能一直一直温柔到白头。
可是春去冬来，岁月磋磨。
一切都物是人非。
只留他一人在旧情中沉沦。
最后留下刻骨的疑问——
赵情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？
清风依旧，此情无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