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细弱，告诉他们封玥身怀古籍《山海经》一事，让他们若想翻身就在封玥回长安的路上将其劫杀。
是那个黑袍少年吗？
身形罩在黑袍之下，晏九山想要看清楚那人的容貌，但兜帽遮得太严实了，他看不清楚。
声音也不像……
此人，究竟是谁？为何要害他们？
晏九山陷入沉思。
与此同时，中年人意识到晏九山能看到他的回忆，眼中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。
“你……你竟然能看到我的记忆！”
中年人嗓音发颤，“你……你究竟是谁？师承何处，为何有这等能力？”
“我啊……”
晏九山淡淡一笑，但眼神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，“等你到了地府阴司，可以问问判官我是谁。”
晏九山手上用力，中年人得眼球充血如同蛛网，瞪如铜铃，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。
但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。
晏九山是偃师，他和仵作一样清楚人的身体构造，知道动哪一块骨头可以让他感受到最极致的疼痛。
口中涌起的鲜血挡在喉咙之处，嘴里发出极难受的“嗬嗬……”声。
“你很幸运，你会活得比他们更久一些……但你会感受到死前最极致的痛苦……”
中年人倒在地上。
他的同伴还在奋力搏杀，此时此刻无人注意到他和晏九山。
晏九山恍若无情无欲的神灵走过中年人身侧，对于他的痛苦视而不见。
“你不该拦她的路。”
这是中年人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血雾飞洒里，封玥的剑压上了一个猎妖师的颈脖。
“说，你把我猎妖司的人，藏在哪里了？”
猎妖师咽下一口血，眼神倔强，“怎么？封司主也会着急？对我们下杀手的时候不是挺狠的吗？”
“把他交出来，我可以不杀你。”
剑在猎妖师的颈脖上压出了一道血痕。
“看样子我们今日都难逃一死了……”
猎妖师呵呵大笑，看向封玥的眼神怪异而挑衅，“既然那么想知道，那你就去找啊，希望你能在他死之前找到他……”
说完，猎妖师自保而死！
血雾之中，封玥身上沾了他的血。
最后，十二个猎妖师悉数不是自爆便是被斩杀。
青砖上流淌了一层的鲜血，一旦脚踩上去脚感粘腻。
封玥的手瞬间握紧了天魁剑，心中恍若血气翻涌。
又来了……
嗜血的杀意在她身体里叫嚣，想让她继续杀人。
封玥在心底暗念了清心咒，将心中的杀戮之意硬生生压下去。
“阿玥，你怎么了？”
晏九山的手握住了封玥的手腕。
手腕被紧握的触感仿佛被人从悬崖边拉回了人间。
“没事……”
封玥闭眼复睁开，神思已经清晰了。
“他们虽然死了，但阵法却好像没有解除。”
宋青翎看着依旧乌蒙蒙的天色道。
“他们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来的，困住这座城的阵法并非普通的与他们的性命相联，而是，只要他们的魂魄尚在，阵法就不会破。”
叶棠看着掌心的阵盘蹙眉道。
阵法盘之中有着十二个幽蓝色的光点。
那是十二位猎妖师的魂魄。
破阵的方法是找到他们的魂魄将其打散就能离开这座城池。
“可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恶毒。”
叶棠犹豫，“生死不过这一世，他们的躯壳已死，魂魄关乎的是下一世，若是打散他们的魂魄……”
确实过于歹毒。
这世上少有深仇大恨到需要追杀别人的魂魄。
“你们有没有发现，这里的天，越来越黑了。”
晏九山看着天色忽然到。
三人这才惊觉抬头看向天空。
因为这里的天色从刚入城就有些昏暗乌蒙蒙的，因此就算是现在天色变得更加暗淡了他们也没有发现。
除了晏九山。
“这十二人真是心思诡诈得令我都甘拜下风！”
宋青翎冷笑，“他们早就想好了即便是身死也不会让我们好过。”
“猎妖司有规矩，不可造下太多杀孽。”
封玥沉声道：“他们死后仍在逼我们坏猎妖司的规矩。”
晏九山听到这句话脑终究飘过一点思绪，但是太模糊飘离得太快，他没能抓住。
“或许这个阵法是天越黑越危险，或者是天的亮度代表着我们破阵的时间……”
封玥低声呢喃。
其结果谁也不愿去试。
“他们反正都是恶人，即便是转世投胎也肯定是投畜生道，来世也不过是几只畜生而已，我们又不是吃斋念佛的和尚总会吃肉。今日，便当作提前吃了几只鸡鸭吧。”
宋青翎手中柳叶刃一转，上面原本沾染的血迹被甩掉之后露出的原本的素净寒光。
“你们是猎妖司的人不便动手，我来。”
宋青翎勾唇，眼神森冷，“苍天要记罪孽，便记在我的身上！”
“不急，不要孤身一人前去。”
叶棠伸手拦住宋青翎，“他们既然布下这样的阵法，在他们死后魂魄又很快的回到阵法之中该在的位置，那么要斩灭他们的魂魄定然也并非易事。”
宋青翎一喜，“阿棠，你……”
“虽此破阵之法我不太认同，但我们身上肩负着《山海经》的重任，即便是死后下地域被判官处置我也认了。”
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！”
宋青翎脱口而出，双眼亮若星辰！
“还有个解决的办法。”
晏九山手腕一翻，掌心躺着一个傀儡球。
“擒住魂魄的事我们来办，斩杀，可以让战傀动手。”
晏九山笑容好似一只狐狸，“天道若要记杀孽之罪，那就记在战傀儡身上吧。”
“妙极，妙极，宴兄，你这办法甚好！”
宋青翎忍不住拍手。
“还有段清宣的下落。”
封玥回忆刚才猎妖师说的话猜测，“他们可能已经对段清宣动手做了些什么，只是一时之间不致命，但我们仍需尽快找到他。”
“段小师弟很有意思。”
宋青翎哼笑，挑眉，“我们兵分两路？”
对面的晏九山抛来一个傀儡球。
宋青翎一抬手便接住了。
“落地为战傀，它会听你们的话。”
“师姐，你们万事小心。”
封玥看着叶棠叮嘱。
“若有危险，不可硬抗。”
叶棠微笑着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