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，谁也没敢当着虞朝阳的面说什么。不然，万一惹恼了她，被扫地出门，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另外几个？
等到沈砚之安顿好，正式出来与众人见面时，一直沉默盯着他的楚惊澜猛地站起身。
他眼神锐利地盯着他，震惊：“是你？”
沈砚之勾唇，毫不意外。他和楚惊澜相识已久，彼此极为熟悉，被认出来是迟早的事。
楚惊澜大步走到他面前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，脸色愈发阴沉：“你，跟我过来一下。”
沈砚之对着厅内神色各异的几人抱了抱拳，便跟着浑身低气压的楚惊澜走了。
宇文曜若有所思地望着两人的背影，眼里闪过一丝玩味，摇着扇子悠悠叹道：“看来，这两人很熟啊……
以后咱们这府里，可就越来越热闹了……”
啸月轩内
楚惊澜怒视着沈砚之：“难怪！难怪你昨晚在醉仙楼说‘这也没什么’、‘各凭本事’！原来你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！”
他越想越气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，声音也拔高了几分：“这算什么？挖兄弟墙脚？”
沈砚之却笑了：“惊澜，我昨晚说得不够清楚吗？朝阳如此出众，吸引旁人倾慕再正常不过。
大家公平竞争，我为何不能为自己争取？难道就因为我与你是旧识，便要自动退出？”
“呵！”楚惊澜怒极反笑，“真没想到，右相府那位病弱不堪的三公子，竟然就是名动京城的醉仙楼幕后东家墨白！藏得可真够深啊！
就是不知道，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，要是知道他最看不上的儿子有这般本事，会作何感想？”
沈砚之淡淡道：“他知道与否，如今与我已无多大关系。我已经搬离右相府，以后，我就只是墨白。”
楚惊澜气得一拳捶在红木桌案上：“好，真好！本来多了个谢无咎就够让我堵心了，现在倒好，我在京城最信任的朋友，也跑来横插一杠子！”
沈砚之拍拍他的肩，笑道：“接受现实，看开些。反正府里已经好几个了，也不差我一个，对不？”
……
几日后，永安王府修缮一新，比之曾经的萧府更显恢弘大气。
萧珩特意下了帖子，邀请虞朝阳过府做客，当然，顺便也请了公主府里的那几个男人。
毕竟一同在公主府住了那么多日子，也算是有几分“同院之情”了。
原本略显空旷寂静的王府，因着众人的到来，顿时热闹起来。
虞朝阳在萧珩的陪同下，漫步在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中。
这里的一草一木，都勾起了她作为萧月璃时的记忆，心情不免有些复杂。
萧珏和夜枭跟在两人后面陪同。
行至一处精致幽静的院落前，虞朝阳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，神情有些恍惚。
她的目光掠过那熟悉的月洞门，仿佛又看到了爹娘尚在时，自己在此嬉戏玩闹的情景。
因为有外人在场，萧珩压下翻涌的情绪，温和又怀念地感叹：“这里……是月璃以前住的院子。”
夜枭闻言，震惊地看向萧珩。
月璃……离玥……
他不禁望向自家主子，这么巧吗？
萧珩继续缓缓说道：“这院子里的陈设，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，只是每日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，换上应季的鲜花。
现在，月璃不在了。”
他转过身，目光柔和地望着虞朝阳：“朝阳，我想把这座院子留给你。以后你来王府，也有个歇脚的地方。”
萧珏一听就急了，脱口而出：“大哥，这可是小妹的院子！”
萧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，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在我心里，朝阳便是我的亲妹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萧珏还想争辩，觉得这样对不住逝去的小妹。
萧珩眯起眼睛，语气沉了下来：“怎么？若不是朝阳，别说保住这个院子，就连你我的性命，如今又在何处？”
萧珏被噎得哑口无言，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。
虞朝阳眼眶微热，笑着点头：“好，谢谢珩哥哥。”
萧珩目光温柔，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：“进去看看？”
“嗯。”
一行人走进院落，两棵茂盛的桂花正值花期，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甜香。
梧桐树下，一个秋千安静地悬在那里，绳索和木板都擦拭得一尘不染，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它的主人。
虞朝阳的眼睛湿润了。
萧珏看着秋千，声音有些发哽：“以前……小妹最喜欢在这儿荡秋千了……”
他说着，猛地扭过头去，不想让人看见他泛红的眼眶。
萧珩轻轻拍了拍虞朝阳的背。
虞朝阳会意，走到秋千旁，像过去无数次那样，坐了上去。
萧珩绕到她身后，一如从前那般，轻轻推动秋千。
秋千缓缓荡起，微风拂过面颊，带着记忆中的花香。
虞朝阳笑着，眼角却有泪光闪烁，她忍不住像从前那样喊道：“哥，推高点，再高点！”
萧珏猛地转过头，震惊地看向她。
萧珩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柔，应道：“好，抓紧了。”
他加重力道，秋千顿时高高荡起，裙摆在空中划出飘逸的弧线……
从秋千上下来，虞朝阳脸颊泛着红晕，眼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兴奋。
萧珩笑问：“玩尽兴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以后常过来，”萧珩温声道，“这个秋千，永远给你留着。”
虞朝阳眉眼弯弯，亮晶晶的：“谢谢珩哥哥。”
萧珏看着两人之间那难以言喻的熟稔与默契，眉头微蹙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
……
三年光阴，弹指而过。
中秋夜，皇帝在宫中设宴，百官携眷出席。
如今的虞朝阳，凭借奇珍阁和后续开创的诸多产业，富可敌国。她的身侧，依旧围绕着那几位风采各异的美男。
楚惊澜，如今已是威震边疆的楚王殿下，虽常年驻守南境，但每逢重要节庆，必定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。
此刻，他正板着脸，将一盘剔好了刺的鱼肉推到虞朝阳面前，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