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阳，昨天……是我不对。”
虞朝阳头也不抬：“别别别，你可没错，你说的都对。我就是离了美男活不了，连身边的暗卫，都得挑模样周正的。”
说着，她提高了声音，“夜枭！”
夜枭进来：“公主。”
虞朝阳打量了他一下：“你的衣服怎么都是黑色的？去，跟管家支些银子，去买几件鲜亮的衣裳。”
夜枭讶异地望着她：“公主，属下是暗卫……”
“暗卫怎么了？”虞朝阳打断他，“谁规定暗卫就得成天裹得跟块黑炭似的？
需要你隐匿行踪的时候再穿黑的，平日里穿精神点。白长了这么一张俊脸，藏着掖着多浪费。”
夜枭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，应道：“……是，属下遵命。”
虞朝阳挥挥手，夜枭退下。
她看向楚惊澜：“咦，你怎么还没走？”
楚惊澜压着心头的妒意，被她这么一问，更是堵得慌。他梗着脖子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我没说要走。”
“哦？”虞朝阳秀眉一挑，“你不走？”
楚惊澜看着她那副疏离的模样，把心一横，学起了宇文曜，硬邦邦地甩出一句：“本王死也不走。”
虞朝阳冷着脸：“随你。”
楚惊澜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，打开来，里面是一支色泽温润的血玉镯子。
“朝阳，”他声音放软了许多，“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血玉镯，质地极好，你肤色白，戴着一定好看。”
虞朝阳目光扫过那玉镯，确实是难得的上品，价值不菲。
但她只是淡淡一瞥，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：“无功不受禄，楚王殿下这么贵重的东西，我可不敢要。”
楚惊澜低声下气道：“我错了，朝阳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
我保证，以后再也不说那些混账话惹你生气。你就原谅我这一回，好不好？”
他眼含期待，带着几分恳求。
虞朝阳瞥了他一眼，没吭声。
楚惊澜见状，心一横，作势就要单膝跪下去：“你要是不解气，本王给你跪下赔罪！”
慌得虞朝阳连忙托住他的胳膊：“可别，我怕折寿！”
楚惊澜立刻顺势握住她的手：“你这算是原谅我了？”
虞朝阳挣了一下没挣脱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：“下不为例！”
楚惊澜立刻喜道：“一定！本王保证，绝对不会有下次！否则，不用你说，本王自己滚回封地去，再也不来碍你的眼。”
气氛刚刚有所缓和，虞朝阳想起一事，问道：“你在京城待的时间也不短了，不回封地看看行吗？”
“朝阳放心，本王都安排妥当了。”
楚惊澜见她关心自己，心情更好了几分，“那边有得力的人盯着，若有任何风吹草动，会立刻快马加鞭报与我。”
“哟！看来我来的倒是不巧了！”一个慵懒又带着明显酸味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。
只见宇文曜过来，似笑非笑，视线落在两人依旧交握的手上。
虞朝阳抽回手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：“我看是挺不巧的，整日的胡说八道。”
宇文曜的目光在楚惊澜脸上划过，笑着凑到虞朝阳身边：“没有，我是在为你们高兴呢！
本来昨晚楚王负气离府，我还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当个和事佬。现在好了，用不着我多事了。”
楚惊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：“那还真是要多谢明王的‘好意’了。”信他才有鬼。
宇文曜仿佛听不出阴阳，依旧笑眯眯的：“不用客气。”
楚惊澜道：“两国的和谈条款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，听说此次要大幅放开边贸通商。
本王还听说，后日云阙国的使团便要启程返回了，明王放心，大家相识一场，本王定当亲自为你饯行，保证送你风风光光回国。”
虞朝阳闻言，有些惊讶地看向宇文曜：“你要回云阙了？”
宇文曜立刻否认：“我怎么可能走？我当然要留下来。”
楚惊澜没好气地冷哼：“你一个云阙国的王爷，长期滞留在我大周，这不合适吧？”
“怎么不合适？”宇文曜眼睛一转，透着几分狡黠，“本王已经跟你们大周皇帝说好了，就留在大周。”
虞朝阳讶异：“父皇怎么会答应？”
宇文曜得意一笑：“那岂能不答应？我现在这身份，留在你们大周，不就相当于一个现成的人质嘛？
万一云阙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，或是反悔了和谈条款，你们第一个把我抓起来不就行了？这买卖多划算。”
楚惊澜冷嗤一声：“谁知道你留在这里，是不是另有所图，想暗中传递消息？”
宇文曜一脸无辜：“这就不劳楚王操心了。公主府里里外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，我若真有什么不轨之心，公主一声令下，让那些暗卫把我射成筛子便是。”
虞朝阳将手中的账本往桌上一放：“好了！别一天天的净说些没边的话。”
正在这时，管家走了进来：“公主，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，指名要交给您。”
“哦？”虞朝阳有些好奇地接过，刚要打开——
管家补充：“送信的人再三叮嘱，说请您务必在无人之时再拆开观看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虞朝阳捏了捏那信封，入手轻薄，信封上干干净净，连个名讳和“公主亲启”的字样都没有。
宇文曜好奇：“谁写的信，这么神神秘秘的？”
虞朝阳拿着信起身：“我回院子有点事，你们……自便。”
宇文曜的目光追随着那封信，然而，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。
虞朝阳回到自己的院落，确认四周无人了，这才怀着好奇地抽出信笺。里面的字迹清隽舒展，赏心悦目。
她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，眉头渐渐蹙了起来。
信是沈砚之写来的，也就是墨白。
字里行间透出的压抑和绝望，让她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。
信里，沈砚之说，他在右相府，实在待不下去了。
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，最近时常来骚扰、打压他。明里暗里刁难、嘲讽，以欺辱他为乐。
他不敢还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