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个皇帝是泥捏的吗？
还是水做的？
太皇太后又继续说，“玄烨，你是皇帝，你这个气度心胸一定是宽广的，你总不能以为乌雅氏一次的错误就记恨一辈子。”
“到底她给你生了小十一。”尤其是小十一出生的时候，跟玄烨是一样的，那个时候金龙盘旋。
康熙瞪圆了双眼，他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无语，他终于明白胡搅蛮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玛嬷这样的话，到底是脑子里都是豆腐渣还是进水了，能够说出这样的让人不知道用语言来评价的话。
太皇太后看康熙不说话，还想着是不是听进去了，“玄烨，我是喜欢小十一，你就不能看在玛嬷的面子上，给乌雅氏一点好的待遇？”
康熙想，若是这个话一开始就说，他可能还会心软一下，但是这个话是放在了最后，他只觉得玛嬷为了乌雅氏，真的是煞费苦心。
说是最疼爱他这个孙子，但是处处都是在为难他，也根本不顾他的喜好，是不是今日升了位份，明日就要说，她到底是十一阿哥的额娘，你去看看她，在她那里留宿是应该的这样的话。
康熙感觉自己不认识太皇太后，一点都不了解。
跟以前的玛嬷，简直就是两个人。
“玛嬷，你若是真的喜欢十一，你可以抱到慈宁宫来养。”他是真的不喜欢乌雅氏，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会因为心软，被玛嬷给拉郎配，他心里就很恶心。
若不是已经跟钮祜禄氏一族达成的约定，他现在就想要将钮祜禄氏给换下去，巴雅氏的女儿太小了，只有钮祜禄氏适合。
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，“玄烨，我年纪大了，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事情的，这样一个孩子，日后也看不到长大……”
“玛嬷，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。”康熙又再一次直接打断了太皇太后。
太皇太后的眉眼之间，已经看出来是极度的忍耐，她换做不是康熙以外的任何一个人，都已经开始上手了。
“玄烨，你就这么的不喜欢小十一？”太皇太后觉得康熙这个阿玛，怎么能这样的绝情，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欢。
玄烨的性格不是这样，一定是贵妃，她在玄烨的耳边煽风点火，让玄烨对自己的亲生的儿子都这样的冷淡疏离。
康熙神色平静：“玛嬷，你忘了，皇考也是这样。他最喜欢的不就是四弟。”表妹之前问起这个，说自己心里可曾有过不甘。
小时候没有，长大了也不曾有。
他的时间太紧了，没有多余的一点时间去在意这些，他从八岁起，一直到现在二十五岁，这十几年来，从没有真的想过这个问题。
保成也是，一开始他需要太子，后来才有了现在的父子感情。
感情是需要时间来相处。
康熙的话跟一把刀一样，扎进太皇太后的胸口，她最大的遗憾就是福临早逝，当年若是她不要董鄂氏进宫，后来福临也不会早早就去了。
“玄烨，你阿玛当年只是随口一说。”太皇太后绝不承认那是一句真话，‘朕之第一子’，那样的胡话，只是说来哄董鄂氏开心。
康熙：“当年，皇考大赦天下。”这个事情做不得假，皇考是真的只疼爱，只认为四弟是他的儿子。
他们都不是。
“玄烨，这早过去了八百年的事情，你又何必要再次提及，当年你阿玛年轻，被那个董鄂氏魅惑，做下的一些不妥的事情，如今你阿玛都已经仙去快要二十年了，你又何必再翻出来。”太皇太后眼睛看着那一盆罗汉松，福临都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。
死者为大，玄烨这下是真的心里怨恨上了他的阿玛了。
康熙不是要旧事重提，也不是觉得在这个事中他受了委屈，要过上几十年再讨回来。
他只是厌烦跟太皇太后这样的对话，她不会设身处地的站在他这里，为他思考。
“玛嬷，我没有翻出来，只是告诉玛嬷，这个事情并非是薄情，而是我跟皇考一脉相承。”不是什么受到表妹的挑拨，不是什么突然就变了。
小的时候，玛嬷说过，做皇帝的，最忌讳的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，总是让一些不理性的感情左右自己的决定，他不能做那样的皇帝。
康熙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很好，他只要在额娘的事情上，有过这样的时候，至于其他的时候，他不曾被感情左右。
好个一脉相承！太皇太后气的咳嗽了起来，玄烨如今倒真是学着拿刀子捅她的心口。
苏麻喇姑赶紧给太皇太后顺气，也不敢像以前一样，跟太皇太后一人白脸一人红脸的劝康熙，她现在能做的只能安抚住太皇太后。
康熙又给太皇太后倒了茶，“玛嬷，这点小事，你不必动气。”这样的事情，真的就是再小不过了。
太皇太后差点将手里的茶碗给扔了出去，什么叫这点小事，这哪里是小事了？
等太皇太后缓过来，又闭上眼，再深吸一口气，“你让贵妃养十一阿哥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康熙拒绝的斩钉截铁，毫无余地。“玛嬷，你到底要为了乌雅氏母子，算计表妹多少次？”上一回的流言，什么带子的说法，表妹将乌雅氏给贬了位份，玛嬷这里还要再来一回。
太皇太后：“这些事情都是她惹出来，若是她开始不要乌雅氏的孩子，哪里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。”
“玛嬷，表妹从来没有说过要养乌雅氏的孩子，一切都是乌雅氏自己的会错意，表妹只是出于善良，照看了一下她。”
表妹或许有过，但已经改正了。
太皇太后对康熙的顽固，很是头疼，“你让贵妃过来，你看她是要养还是不养？你不能要她照看太子，等以后老了无所依靠。”贵妃难道真的能拒绝有一个现成的儿子。
不能的，贵妃是一定会要小十一的。
嘴上说得再好听，可等真的时候，贵妃比哪一个人都跑得快。
康熙：“玛嬷，我再说一遍，表妹不可能养十一，您就死了这一条心。”说来说去，那个乌雅氏给玛嬷到底灌输了多少的封建迷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