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守者双腿一软,在威压下不受控制的向下屈膝。
叶骨衣额头中央亮起银光,举手轻触银光,接着向下一甩,镇邪剑已然握在手中。
左手抓住身旁看守者的肩膀,将其重新拎了起来,
神器的威压以强势的姿态反扑回去,将程梓杰的魂力威压瞬间碾压。
程梓杰只感觉泰山压顶般的重量直直从头顶倾泻,压的他喘不过气。
“这里是我武魂帝国,容不得你放肆。”叶骨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厉喝道,“是龙得盘着,是虎得卧着。”
前两次审问她足够客气,但程梓杰似乎忘了,谁才是阶下囚。
话音刚落,镇邪剑银光大盛,对面程梓杰感觉身上有百万斤重,
饶是他超级斗罗级别的实力,也扛不住这般恐怖的重力。
“咚——”一声闷响,他终究承受不住,重重的跪在地上。
“哼。”叶骨衣冷哼一声,将镇邪剑垂直点地,双手交叠搭在剑柄顶端。
程梓杰瞪着叶骨衣,眼中满是愤懑和屈辱,“老夫真是小瞧你了,”
就算是流亡海外,在血海岛的那一百年,海神斗罗他们也是尊敬有礼的对他。
“你的反应告诉我,我猜的八九不离十,所以我决定感谢你一下,便教教你如何与我武魂帝国打交道。”叶骨衣侧目斜睨了身边的看守者。
看守者心领神会,清了清嗓子,“在这里,程先生的身份只是阶下囚,你引以为傲的东西,在这里不仅毫无用处,反而只会让你死的更快。老老实实配合,才是生存下去的长久之道。”
程梓杰怒极反笑,脸气的浑身发抖,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,讥讽道,“老夫要感谢叶小姐的教诲了?”
“不客气。”叶骨衣莞尔一笑,指尖轻敲着剑柄,
嗒——嗒——嗒——
房间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,只有叶骨衣指尖发出的敲击声,她在等,
等程梓杰接受现实,认识到在武魂帝国他的处境和身份,
等他放弃抵抗,乖乖配合,
更是等他自己说出真相,证实叶骨衣的猜测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看守者都有些等的不耐烦,
又过了一炷香,程梓杰跪的双膝隐隐有些发麻,因为叶骨衣一直没有收回镇邪剑的威压,
“你猜的……只是一部分。”程梓杰艰难吸一口气,压抑着声音
见他终于肯说,叶骨衣满意的展露出一抹淡笑,握住剑柄,挽出一个剑花后将镇邪剑收进精神之海,“劳烦您去准备一壶上好的茶水。”
这话自然是说给看守者听的,他颔首应下,看了一眼程梓杰后退出房间。
“先给一个巴掌,再奖励一颗蜜枣,”程梓杰冷笑一声,慢慢站起身,
双膝的酸麻让他不禁皱了皱眉,随后重新坐在椅子上。
“说吧。”叶骨衣轻拂过衣袖,
“老夫的仇人的确是红尘家,不过那个人不是窃取者,而是过河拆桥。废我双手,给我下毒,派人暗杀的也是同一人,”程梓杰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和沙哑,
“红尘家族现任族长,画!红!尘!”
当听到这个名字时,叶骨衣竟然听出了爱恨交织的意味。
“我们当时在研究一种能助魂导师凝聚魂环的魂导器,这种魂导器我程家和红尘家一起研究,甚至孔家也参与了。”程梓杰闭了闭眼,陷入痛苦的回忆中。
叶骨衣面不改色,但内心已是惊涛骇浪,
要知道魂师凝聚魂环不单单需要魂力,更需要对法则和武魂的领悟,不是凭外物就能凝聚的。
而程梓杰所说的这种魂导器,是从根本上挑战了魂师修炼体系。原来这才是三大顶级家族之间会引发如此巨大纷争的核心原因。
她道,“你也是研究者中的一员,画红尘也是,”
“是。但我没想到,她最后会过河拆桥,将我踢出局,夺走魂导器的核心掌控权。”程梓杰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道。
“之后呢。”叶骨衣追问。
“之后,画红尘因此成为家族之主,成功将我程家赶出明德堂,鸠占鹊巢。”程梓杰无奈中又带着悲愤。
叶骨衣挑眉,有意思,难怪方才注意到他的魂环有些不同。
“我想,你口中的魂导器,成功制作了出来。”
“没错,老夫还是第一个亲身实验者。”程梓杰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叶骨衣没再继续追问,这些已经足够,再多再深的相信程梓杰也不会透露,自己见好就收吧。
这时候,铁门被推开,看守者端着托盘进入,
“说了这么多,你也口渴了,”叶骨衣从储物魂导器中掏出一物,将那东西揪下一根,放进托盘上摆放的茶壶里。
看守者再放在程梓杰的脚边地上。毕竟屋里只有一张椅子。
“卸磨杀驴?”程梓杰冷眼旁观着,
“我可不是言而无信,出尔反尔的人,喝了能解你一部分的毒。”叶骨衣收起手中之物。
其实她放进去的一小点,是幽冥蕊的一根花蕊,解毒圣品,可化解世间九成以上的魂兽剧毒。
兽武魂本就源自魂兽,武魂之毒自然可解。她所知晓的红尘家族虽然是上辈子的记忆,有三人分别是镜红尘,笑红尘和梦红尘。
人不是同一人,也不是同一代,但武魂的遗传是不会改变的,所以画红尘是兽武魂。
程梓杰半信半疑,最了解敌人的莫过于对敌,画红尘的武魂之毒有多强,他不仅亲眼目的,更亲身经历。
他犹豫片刻,释放出魂力,化作一只手,倒茶,端茶,送入口中。许是因为心绪起伏,影响了魂力,托着茶杯的虚手轻微颤抖。
茶水入腹,丝丝凉意从胃中散发,并迅速沿着血管扩散到两只手臂,他瞳孔骤缩,瞪大了双眼,目光缓缓落下,停在垂坠在扶手上的双手。
眼中满是难以置信,废了百年的双手竟然能感知到冷意,
这一刻他红了眼眶,百岁老男人彻底绷不住,像个孩子一般,先是低声呜咽起来,后渐渐泣不成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