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可心没说话，垂着头。
舒阳拿了手机，去搜新闻，然后给向可心看。
向可心一边看，一边不由地又哭了起来。
舒阳上前将向可心搂在怀里，“哭得可以再小声点，要是把暖暖吵醒了，我可就没空在这里陪你了。”
向可心哭了一会儿，抽抽噎噎地说道，“舒阳，我不知道怎么办了。”
舒阳温和地问道，“你遇到什么事了？不能和你爸爸和奶奶说的事？”
“我很喜欢你。”向可心扁着嘴说道。
舒阳挤出一抹笑，“谢谢，你这么大老远过来，就想和我说喜欢我的这件事？”
向可心哭了一会儿，才说道，“舒阳，可不可以，可不可以把我爸爸，还给我妈妈？”
舒阳眉心一跳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妈妈要死了。”向可心说着，又哭了起来。
舒阳心中又一跳，忍住气，说道，“你妈妈怎么了？”
她的心里开始不舒服，她想，詹青青的事，向远不可能这么没有脑子和她说，那么到底是谁，会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这些。
“我妈妈住院了，姨妈说，是因为爸爸要和你在一起，不要妈妈了，妈妈才这样。”
实际上，詹晓云说的是抢，但向可心把这个字改了。
“她还说我没良心，我和你这么好，可是舒阳，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你呢？要不然，你把我爸爸还给我妈妈好不好？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和你做好朋友了。”
小姑娘果断抛弃爸爸。
舒阳的眉心突突地跳。
叹了一口气，将向可心搂在怀里，轻轻地拍了拍向可心的肩膀。
两人坐在沙发上。
舒阳起身，去端了两杯水过来，递了一杯给向可心。
“我不渴。”向可心说道。
舒阳点点头，将其中的一杯水放到边上，然后仰头喝水，
“你是在不高兴吗？”向可心犹豫了一下，问道。
舒阳点头，“对，我不高兴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这个问题，你别看我是个大人，其实你有的那些情绪，我也有，开心，难过，生气，讨厌，愤怒……全部都有，但我又是一个大人，我如果对你生气的话，你会难过。”
向可心迟疑了一下，说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“可心，我希望你明白，你爸爸和你妈妈分开，不是因为你的原因，更不是因为我的原因，你妈妈的意外，也不会是因为我，就算我和你爸爸不在一起，你爸爸和妈妈也不会因为你而在一起。”
想了想，她补了一句，“我们没有那么厉害，全世界都围着我们转，不是因为我们选择或不选择什么，别人才怎么样，每个人，都有自己的路。”
向可心的脸上，有懵懂，有难过，也有茫然，她说，“那我妈妈怎么办？”
“这是你爸爸和你妈妈需要处理的事情。”
她看着向可心，“每一个人，都是独立的个体的，你是，你爸是，你妈是，我也是，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，只不过因为你的小孩，父母对你有监护义务，所以你做错了或是做什么事，需要父母帮你，但其实，父母只是帮你，后果还是你自己承担的。”
“比如你今天，溜出来，你奶奶可能会愧疚，以后可能不会那么信任你，可能你爸爸已经报警了，你老师可能会知道你今天做的事，以后提到你的时候，今天的这个事就会出现在她印象里，你觉得，人和人之间相处，你对别人说的话做的事有感觉，别人对你说的话做的事，有没有感觉？”
“所有的东西，都不是无缘无故的。”舒阳说道。
向可心有的听得懂，有的听不懂，但是大多数时候，她听得很认真。
手机响了一下，舒阳俯身看了看，然后轻轻地捏了捏向可心的脸蛋，“我和你爸爸说了，他过会儿会来，记住，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，不管我们是继续，还是以后不在一起，都和你没关系，我和你爸爸是成人，所有的选择都是我们自己权衡之后才做的。”
向可心摇头，“我不想和爸爸回去，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她泪眼弯弯的。
可真是个天真的小孩，舒阳心里想。
假设她没有和向远有过一段，那么，有可能可以，又或者假设她和向远一直在一起，也可能可以。
但是小姑娘今天，赶了一路，过来请她和爸爸分开，转头又和舒阳说这样的话，果然还是孩子，只有孩子才能这样纯粹，以及天真。
两人等了好一会儿，向远迟迟没到。
舒阳就对向可心说道，“你爸爸那边还有点事，可能是他自己的事情，也可能是你这个事，不知道有没有报警什么的，你先睡觉吧。”
“我还有作业呢，不过不多了，我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就做掉很多了。”
“那你先睡吧，时间很晚了。”
“那明天老师要批评的。”
舒阳笑了，轻松地白了她一眼，“你与其担心作业，不如担心明年老师把你作为安全教育的例子。”
向可心不由地移开视频，“那我要和暖暖一起睡。”
舒阳想了一会儿，“那你别吵醒她。”
“好，我保证不吵架她。”
舒阳去找了牙刷给向可心，带着她洗濑睡觉，“你自己睡，我这里还有事，别吵醒暖暖啊。”
向可心又再次保证，其实她也很困了，几乎是倒床就睡。
舒阳来到厨房这边，打电话给向远，向远隔了一会儿才回过电话，“路上追尾了，不严重，就是要等交警过来，可心呢，没给你添麻烦吧。”
舒阳大惊，“可心已经睡觉了，你怎么样？有没有受伤。”
心脏一跳一跳的，瞬间就想到了舒宇杰车祸的时候。
“没事，这会交警已经来了，等我处理好以后就过来。”
向远是在大约一个小时以后，才到的。
他先去看了向可心，然后关上房门，“下午提早放学，我妈在做饭，她趁着我妈没看到，走的。”
舒阳却上前上看下去，“你受伤了？”
向远的下巴有一点红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