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那两只污血鬣狗尸块被斩得四分五裂她才终于停下动作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还沾着污血的手。
这……
真的……
是她的力量？
腥臭的血液混杂着腐败的泥土气息，刺激着她的鼻腔，但苏沐瑶此刻却浑然不觉。
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，那双曾被无数人嘲笑、只能用来笨拙地抓挠，甚至在解放本体后反而会变得更加无力的“病猫”之爪，此刻却仿佛是世间最锋利的凶器。
三只灵启境初期的外神仆从，就在弹指之间，被她撕成了碎片。
那种摧枯拉朽、干净利落的感觉，那种庚金之气在体内奔涌，随心而动，化作裂空爪芒的畅快，是她过去十六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。
“感觉如何？”白羽的声音将她从震撼中拉回。
他缓步走来，脸上带着一丝赞许的微笑，仿佛对眼前这血腥的场面毫不在意。
“我……”苏沐瑶张了张嘴，似乎依然不敢相信，“这真的是我做的吗？”
“准确地说，是秒杀。”
白羽摸着下巴，点了点头，眼中闪烁着了然的光芒。
不愧是秉承杀伐而生的庚金之气，虽说污血鬣狗被锋锐斩击克制，但苏沐瑶毕竟也没有什么战斗经验，却依然能一击斩碎三只低阶外神仆从。
苏沐瑶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，又一个疑惑涌上心头。
“说起来……刚才……我看着它们扑过来，却一点都不害怕，心里想的不是躲闪，而是……撕碎它们。”
这种感觉很陌生，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一丝心惊。
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杀伐本能，冰冷、果决，毫不拖泥带水。
“这很正常。”白羽解释道，“御兽师与灵兽本为一体，缔结契约后，便会相互影响。你的灵兽本体越是强大，这种影响就越是明显。它的本能，会逐渐成为你的本能。”
“我的本能？”苏沐瑶更糊涂了，“可我……不是只病猫吗？病猫的本能，也能让我变得这么……杀伐果决？”
白羽闻言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傻孩子还以为自己是只病猫呢。
白羽也没有过多解释，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然后径直走向了那堆鬣狗的碎尸。
随后，他蹲下身，在那堆血肉模糊的尸块里翻找起来，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苏沐瑶看得一愣，连忙跟了上去，捂着鼻子问道：“白羽，你在找什么？”
“壮骨花。”白羽头也不抬地回答，“黑石山脉的特产，一种能淬炼筋骨的灵材。这几只鬣狗身上有草药味，估计是刚吞了不久，还没来得及消化。”
他的动作很熟练，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。
很快，他便从一只鬣狗的胃袋残骸中，捏出了一株沾满了墨绿色血液和粘稠液体的白色小花。
那花瓣上布满了污秽，散发着一股混杂着草药清香和内脏腥臭的古怪味道。
“找到了。”
白羽脸上露出一丝喜色，小心翼翼地将那株“壮骨花”用一张干净的兽皮包好。
“虽然品相差了点，沾了些污血，但洗洗还能用，拿去卖的话能省好几千联邦币呢。”
苏沐瑶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差点吐出来。
白羽的意思……该不会是让她用这些壮骨花泡药浴吧？
这也太恶心了！
不过……
白羽仅剩的一万联邦币都已经用来买门票了……
虽然这些‘壮骨花’看起来很恶心，但现在的她也没得挑。
作为白羽的兽娘，多少也该为他省点钱才是。
她默默地压下不适，轻声问道：“那……我们现在离开吗？”
“不急？”白羽站起身，摇了摇头，目光望向了溶洞的更深处，“正餐还没上呢。”
“正餐？”苏沐瑶一怔，“什么正餐？”
白羽的笑容里，带上了一丝猎人般的狡黠：“狗，是群居动物。狗崽子死了，它们身上的污血气味会像烽火一样，将它们的王引过来。”
听到这话，苏沐瑶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王？那我们还不快走？！”她紧张地四下张望，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扑出更恐怖的怪物。
“走什么？”白羽奇怪地反问了一句，理所当然地说道，“来都来了，不把这里的秘宝带走，那一万块不是白花了？”
“秘宝？”苏沐瑶彻底跟不上他的思路了，“这里有秘宝？是什么？”
“聚灵之岩。”白羽吐出四个字。
苏沐瑶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
聚灵之岩！那可是山脉类秘境中极为罕见的产物，能够自主汇聚天地灵气，对灵启境乃至更高境界的修炼者都有着巨大的裨益。
在市面上一块巴掌大小的，都足以卖出六位数的天价！
可她的疑惑也随之而来：“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聚灵之岩？就算有，你怎么确定那鬣狗头领身上会有这东西？不对……在这之前，你怎么就那么肯定，这里真的会有一只鬣狗头领？”
一连串的问题，让白羽脸上的笑容更盛。
他没有回答，只是竖起一根手指，放在唇边，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手势。
“嘘……它来了。”
话音未落。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与之前鬣狗截然不同的低吼，从溶洞深处传来。
那吼声不再是单纯的嘶吼，而是充满了暴虐与怨毒，仿佛是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声线。
周遭石壁上那些幽绿色的地衣，光芒都为之明灭不定。
苏沐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，但面对那声音中蕴含的威压，她竟然浑然不惧，甚至有些期待与之交手！
黑暗中，脚步声响起。
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
那脚步声沉重而黏腻，不像是走在岩石上，更像是踩在某种腐烂的沼泽里。
终于，一个庞大的身影，从拐角的阴影中缓缓走出。
当看清那怪物的瞬间，即便是心性已经坚韧了许多的苏沐瑶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那是一只狼，体型比之前的污血鬣狗大了近三倍，堪比一头小牛。
但它最骇人的，是它脖颈上，竟然并排生长着两颗硕大的狼头！
左边的狼头，双目赤红，獠牙外露，不断滴落着散发着恶臭的涎水，充满了原始的凶残与暴戾。
如果止步于此，那也顶多是一只异兽。
而真正彰显它外神仆从的外表是——
它没有眼睛！
四个眼眶的位置是两个不断蠕动的黑色肉瘤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钻出来。
它的嘴巴咧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，里面没有牙齿，只有一圈又一圈如同触手般的肉刺，正缓缓地搅动着，发出“窸窸窣窣”的摩擦声。
它的皮毛大片大片地脱落，露出下面紫黑色的肌肉组织，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脓包，有些脓包已经破裂，流淌出墨绿色的脓液，滴落在地上，发出一阵“滋啦”的腐蚀声。
最令人作呕的，是它的脊背上，生长着十几只大小不一、颜色各异的眼球，那些眼球胡乱地转动着，带着混乱、疯狂、邪恶的视线，扫视着周围的一切。
这根本不是生物，而是一堆由血肉、疯狂与亵渎拼凑而成的怪物！
还真够让人掉SAN的啊……也不知道这群外神都是什么审美。
【污血双头狼】
【种类：低阶外神仆从（领主）】
【等阶：灵启境后期】
【特点：双头可自由行动，左首主攻，右首主防，能量运转节点位于后腰脊椎第三节。】
白羽的【破妄之眼】中，这只怪物的全部信息清晰呈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