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第五章 毒镖与真心
子时的醉月楼灯火通明，笙歌不绝。陌尘站在约定的街角阴影处，白发被夜风吹得微微飘动。系统化作的光团在他衣领下不安分地钻来钻去。
\"宿主宿主！楚留香怎么还不来？\"系统的声音里满是焦急，\"该不会出事了吧？\"
陌尘望向醉月楼正门，那里进出的人流络绎不绝，却不见那道潇洒的蓝色身影。他微微蹙眉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。
\"系统，追踪标记。\"
\"正在扫描……\"系统释放出探测波，\"找到了！在西南方三百米处的小巷里！生命体征微弱……宿主！他受伤了！\"
陌尘眼神一凛，身形如鬼魅般闪入暗巷，几个起落便来到系统指示的位置。只见楚留香靠坐在墙角，一手捂着右肩，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血迹。他的脸色苍白如纸，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，却还在努力保持清醒。
\"陌……陌兄……\"见陌尘到来，楚留香勉强扯出一个笑容，\"抱歉……可能要……爽约了……\"
系统立刻在陌尘脑海中尖叫：\"他中毒了！是'幽冥噬心散'！三个时辰内不解毒必死无疑！\"
陌尘单膝跪地，一把撕开楚留香肩部的衣衫。伤口处已经泛出诡异的青紫色，周围的血管呈现出蛛网般的黑纹，正缓慢地向心脏方向蔓延。
\"谁干的？\"陌尘的声音比平日更加冰冷。
\"幽冥宗……七长老……\"楚留香喘息着说，\"我甩掉了……追兵……但……\"
他的话没能说完，身体突然前倾，倒在陌尘肩上。陌尘下意识接住他，感受到怀中人异常的体温和微弱的脉搏。
\"宿主！快用净化术！\"系统急切地催促，\"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！\"
陌尘却没有立即行动，而是沉声问道：\"动用高阶净化术会引来世界意识注意，你确定没有其他方法？\"
系统沉默了一瞬：\"有是有……但需要宿主你的本源灵力……消耗会很大……\"
\"说。\"
\"可以用'气运共鸣'！\"系统快速解释，\"楚留香身上有本世界气运碎片，宿主你可以暂时激活这些碎片的力量，借由气运之力驱散毒素！\"
陌尘低头看向昏迷的楚留香，毫不犹豫地伸手按在他心口：\"具体怎么做？\"
\"宿主将灵力注入他体内，本系统会引导气运碎片共振……不过……\"系统突然支支吾吾起来，\"这需要很亲密的身体接触……\"
陌尘挑眉：\"多亲密？\"
\"就……心口相贴那种……\"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，\"还要持续至少一刻钟……\"
陌尘没有犹豫，一把扯开楚留香前襟，将自己的手掌直接贴在那温热的肌肤上。另一只手则环住楚留香的腰，将他拉近，直到两人的胸膛几乎相贴。
\"宿……宿主……\"系统的声音突然酸溜溜的，\"你都没跟本系统贴这么近过……\"
\"闭嘴，干活。\"陌尘命令道，同时闭上眼睛，开始调动体内灵力。
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泛起，缓缓渗入楚留香体内。系统也释放出探测波，寻找那些气运碎片的位置。
\"找到了！在檀中穴附近！\"系统指引着陌尘的灵力流向，\"现在激活碎片……小心！别太猛！\"
陌尘控制着灵力强度，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隐藏在楚留香经脉中的气运碎片。起初碎片毫无反应，但随着灵力持续输入，它们开始发出微弱的金光。
\"有效果！\"系统兴奋地报告，\"毒素蔓延速度减缓了！\"
随着时间推移，气运碎片的光芒越来越强，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网络。楚留香体内的毒素被这金光一点点逼退，伤口处的青紫色渐渐褪去，变回正常的血色。
\"成功了！\"系统欢呼，\"宿主太棒了！本系统就知道你能……咦？\"
它突然发现陌尘的脸色异常苍白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\"宿主！你的灵力消耗过度了！\"系统惊慌地叫道，\"快停下！剩下的毒素让楚留香自己扛过去就行了！\"
陌尘却充耳不闻，继续输送着灵力，直到楚留香伤口处的最后一丝青黑色消失，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。
当陌尘终于收回手时，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，险些栽倒。系统立刻释放出维持能量支撑他：\"宿主你疯啦！为了个楚留香值得吗！\"
陌尘没有回答，只是调整呼吸，等待那阵虚弱感过去。这时，楚留香的睫毛颤了颤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\"陌兄……\"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，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，\"我这是……\"
\"别动。\"陌尘按住想要起身的楚留香，\"毒素刚清，经脉还很脆弱。\"
楚留香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的状态，以及陌尘仍然环在他腰间的手。向来潇洒的盗帅竟罕见地红了耳根：\"陌兄为我……解毒了？\"
系统立刻在陌尘脑海中嚷嚷：\"告诉他只是举手之劳！别让他知道宿主消耗了大量灵力！\"
\"嗯。\"陌尘简短地应了一声，松开手，退后一步拉开距离。
楚留香却敏锐地注意到陌尘略显不稳的动作和异常苍白的脸色。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突然伸手抓住陌尘的手腕：\"陌兄，你的脉象……\"
陌尘抽回手：\"无碍。\"
楚留香却不依不饶：\"为了救我，陌兄耗损了元气对不对？\"他苦笑道，\"早知如此，楚某就不该逞强与那七长老周旋……\"
系统突然插嘴：\"宿主宿主！问问他怎么受伤的！\"
\"七长老如何伤你？\"陌尘顺着系统的话问道。
楚留香整理好衣衫，靠墙坐直身体：\"我本已按计划撤离，却在途中听到那七长老与人密谈，说要启动什么'天罗大阵'，抽取全城生灵的气运……\"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，\"我一时冲动，想擒下他问个明白，却不料中了他的暗算。\"
系统立刻分析：\"天罗大阵！宿主，这肯定是放大版的池底阵法！他们要抽取整座城的气运！\"
陌尘眼神一冷：\"何时启动？\"
\"三日后，月圆之夜。\"楚留香答道，随即疑惑地看向陌尘，\"陌兄似乎对此很了解？\"
系统抢着回答：\"告诉他你精通阵法！看出池底阵法是大阵的一部分！\"
陌尘略一沉吟，将系统的说辞稍加修改：\"血池阵法是大阵节点之一。若启动，全城人将气运尽失，轻则病弱早夭，重则当场毙命。\"
楚留香脸色大变：\"竟如此歹毒！我们必须阻止他们！\"他试图站起来，却因体力不支又跌坐回去。
\"你需要休息。\"陌尘按住他的肩膀，\"此事从长计议。\"
楚留香摇头：\"时间紧迫，我……\"
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，身体再次向前倾倒。陌尘早有准备，一把扶住他，顺势将人背了起来。
\"宿……宿主？\"系统结结巴巴地问，\"你这是要……背他？\"
\"找个安全的地方。\"陌尘简短地回答，身形一闪，已跃上屋顶。
系统酸溜溜地嘀咕：\"宿主都没背过本系统……\"
陌尘没有理会系统的碎碎念，背着昏迷的楚留香在夜色中穿行。楚留香比他想象中要轻，呼吸平稳地喷在他的后颈上，带着淡淡的酒香和一丝血腥气。
\"检测到气运碎片加速转移！\"系统突然报告，\"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转移到宿主身上了！\"
陌尘微微点头，继续向前飞掠。系统却突然沉默了几秒，然后小声问：\"宿主……你是不是真的挺喜欢楚留香的？\"
\"任务需要。\"陌尘淡然回答。
\"骗人！\"系统不服气地说，\"任务才不需要宿主消耗本源灵力救人呢！本系统都检测到宿主你的情绪波动了！\"
陌尘没有反驳，只是加快了脚步。片刻后，他停在一座僻静的小院前——这是系统扫描到的无人住所，暂时可以作为藏身之处。
安顿好楚留香后，陌尘坐在窗边调息。系统化作光团飘出来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。
\"宿主……\"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巴巴，\"你是不是觉得楚留香比本系统好？\"
陌尘睁开眼，伸手戳了戳光团：\"胡思乱想。\"
\"那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好！\"系统不依不饶，\"还背他！还贴那么近！\"
陌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：\"你在吃醋。\"
\"才没有！\"光团一下子涨大了一圈，\"本系统只是……只是担心宿主被美色所惑！耽误正事！\"
\"美色？\"陌尘挑眉。
系统立刻调出楚留香的立体投影，还特意放大了那张俊脸：\"看！剑眉星目，鼻若悬胆，唇红齿白……宿主你明明就是被他的美色迷惑了！\"
陌尘伸手捏住光团：\"安静。\"
光团挣扎了两下，突然\"哇\"的一声假哭起来：\"宿主凶我！为了个楚留香凶我！明明是本系统先来的！\"
陌尘被吵得头疼，无奈地松开手：\"别闹。\"
光团立刻蹭到他手心里，小声说：\"那宿主答应我，不会因为楚留香就不要本系统……\"
\"不会。\"陌尘的回答简短却坚定。
光团顿时又开心起来，在他掌心滚来滚去：\"那本系统就原谅宿主啦！不过……\"它突然飞到楚留香上方，转了一圈，\"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……\"
陌尘摇头失笑，重新闭上眼睛调息。窗外，一轮明月渐渐被乌云遮蔽，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