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第2章 夜莲池畔
陌尘站在紫微宫偏殿的窗前，望着天界永恒的暮色。上任三日，他已将柏麟帝君百年来的政令批阅整理得井井有条，连最苛刻的老仙官都挑不出错处。
[宿主，你太专注工作了！本系统给你无敌金手指不是让你来当文员的！]系统在他脑中不满地嚷嚷，[柏麟帝君正在后殿莲池边，快去制造偶遇！]
陌尘指尖一顿，墨滴在文书上晕开一小片。他放下笔，轻声道：\"你怎么不早说？\"
[哼，本系统才不要主动告诉你呢！]系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醋意，[但看你这么没用，只好帮忙了。]
陌尘无声地勾起嘴角，随手化去墨渍，整理衣袍朝后殿走去。
紫微宫后殿有一处九转莲池，据说是柏麟帝君亲手所建。陌尘穿过回廊，远远便看见一抹白色身影立于池边，在朦胧仙雾中若隐若现。
他放轻脚步，隐去气息，悄然靠近。系统在他脑中兴奋地尖叫：[啊啊啊！宿主快看！他好美！不过没有本系统选的宿主美！]
陌尘没有理会系统的聒噪，目光专注地落在柏麟身上。此时的帝君与白日里判若两人，长发未束，白衣松散，手中执一玉壶，正往池中倾倒某种泛着金光的液体。莲池中的仙莲感应到液体，纷纷绽放出夺目光华，映得柏麟侧脸如玉般莹润。
但陌尘敏锐地注意到，柏麟眉心微蹙，唇色也比平日苍白几分。当最后一滴金液落入池中，他身形晃了晃，扶住池边玉栏才稳住身体。
[警告！检测到高能反应！]系统突然严肃起来，[宿主，柏麟帝君的元神正在被此界法则反噬，那池中金液是他的本命精元！]
陌尘心头一震，不及思索便迈步上前：\"帝君！\"
柏麟猛然回头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，随即恢复冷峻：\"谁准你擅闯后殿？\"声音虽冷，却掩饰不住其中的虚弱。
陌尘单膝跪地：\"属下见帝君久未召见，特来请示明日群仙朝会的安排。无意冒犯，请帝君责罚。\"
柏麟审视他片刻，似乎判断他是否看到了什么。最终疲惫地摆摆手：\"起来吧。本君无事，你且退下。\"
陌尘抬头，不但没退，反而上前一步：\"帝君面色不佳，可是修炼出了岔子？在下飞升前曾习得一些疗愈之术……\"
\"放肆！\"柏麟冷喝，却因气息不稳而减了威势。他转身欲走，忽然身形一晃，玉壶脱手坠落。
陌尘眼疾手快，一把接住玉壶，另一手稳稳扶住柏麟手臂。接触瞬间，他感受到一股混乱的灵力在帝君体内冲撞，那是三界法则对过度干预者的反噬。
[宿主！快用我修改他的痛觉感知！]系统急道。
\"不必。\"陌尘在神识中回应，手上却暗中运转灵力，将一丝系统能量不着痕迹地导入柏麟经脉，\"直接治愈会让他起疑，先缓解症状即可。\"
柏麟似有所感，猛地抽回手臂：\"你做了什么？\"
\"帝君多虑了。\"陌尘恭敬后退，将玉壶奉还，\"只是见帝君灵力不稳，擅自渡了一丝清净之气，望帝君恕罪。\"
柏麟接过玉壶，神情复杂。他能感觉到体内肆虐的法则之力确实平息了些许，这绝非普通仙君能做到的。
\"你究竟师承何人？\"柏麟再次发问，目光如炬。
陌尘微笑：\"不过下界野路子，不值帝君挂怀。若帝君不弃，属下愿每晚此时来莲池相助。\"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\"帝君肩负三界重担，保重仙体才是苍生之福。\"
月光下，莲池波光粼粼，映得两人身影忽明忽暗。柏麟长久地注视着陌尘，最终轻叹一声：\"随你。\"
短短二字，却让系统在陌尘脑中炸开了花：[啊啊啊！他答应了！宿主好样的！不过不准你对他太好！你是我的宿主！]
陌尘无视系统的叫嚣，恭敬行礼：\"属下告退，明日再来。\"
离开莲池后，陌尘并未回寝殿，而是转道去了天界藏书阁。系统好奇地问：[宿主，你要查什么？]
\"所有关于三界法则与元神反噬的记载。\"陌尘指尖掠过一排排玉简，\"柏麟每晚用本命精元喂养那些仙莲，绝非偶然。\"
[宿主真聪明！]系统得意道，[不过不用那么麻烦，本系统早就扫描过了——那些仙莲是稳定三界结界的阵眼，柏麟用自己的精元维持阵法运转，难怪会遭反噬。]
陌尘眸光一沉：\"所以他是在独自承担整个天界的重量……\"
[宿主别心疼！]系统突然警惕，[本系统也可以帮你承担任何重量！]
陌尘失笑：\"你？\"
[哼！]系统气呼呼地不说话了。
三日后，天界接到急报——魔域异动频繁，疑似在集结兵力。
中天殿内，众仙齐聚。负责天界防务的武曲星君正陈述防御方案，柏麟高坐主位，神色如常，丝毫看不出夜间的虚弱。
\"魔域若攻，必先取南天门。臣建议增派三万天兵驻守，再设三十六道禁制……\"
陌尘站在柏麟身侧，注意到帝君指尖轻叩扶手——这是他不耐烦时的习惯动作。果然，柏麟开口打断：\"太保守了。魔尊若亲征，这些布置形同虚设。\"
殿内一时寂静。陌尘忽然轻声道：\"帝君，属下有一策。\"
众仙侧目。一个新晋仙君竟敢在军务上妄言？柏麟却微微颔首：\"讲。\"
\"魔域此次异动，实为试探。\"陌尘上前，袖袍一挥，空中浮现三界沙盘，\"若我方大张旗鼓防守南天门，正中其下怀。不如……\"他手指点向沙盘几处，\"明修栈道，暗度陈仓。\"
随着陌尘解说，一套虚实相生的防御体系呈现出来。表面上天界门户大开，实则处处暗藏杀机，更在魔域后方埋下伏兵。
武曲星君听得目瞪口呆：\"这……这太冒险了！万一……\"
\"妙。\"柏麟忽然出声，眼中闪过赞赏，\"就依此计行事。陌尘，你与武曲共同部署。\"
众仙哗然。帝君竟采纳了一个新人的建议？还赋予如此重任？
陌尘宠辱不惊地行礼：\"遵命。\"
议事结束，众仙退去。陌尘正欲离开，忽听柏麟唤他：\"留下。\"
殿内只剩二人，柏麟从高位走下，来到沙盘前：\"这套阵法，你从何处学来？\"
陌尘早有准备：\"下界游历时，曾遇一位隐士传授。\"
\"隐士？\"柏麟似笑非笑，\"这套阵法暗合周天星辰运转，非大能者不能创。你口中的隐士，恐怕不简单。\"
陌尘笑而不答。这套阵法实则是系统根据未来战况推演的最优解，但他不能说破。
柏麟也未深究，转而道：\"今夜不必来莲池了。本君要闭关调息，准备应对魔域之事。\"
陌尘心知他是不想被看见虚弱模样，便道：\"帝君，属下有个不情之请。\"
\"说。\"
\"请允许属下在紫微宫偏殿值守。帝君若有任何调遣，属下可即刻响应。\"
柏麟凝视他片刻，忽然问：\"为何如此尽心？\"
月光透过殿窗洒落，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光影。陌尘轻声答道：\"见帝君独撑三界，心有戚戚。属下虽力微，但愿尽绵薄之力。\"
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柏麟某根心弦。他转身望向殿外云海，良久才道：\"随你。\"
又是这两个字。陌尘嘴角微扬，知道这已是柏麟能给出的最大信任。
就在此时，系统突然警报：[警告！有人在窥探宿主！]
陌尘不动声色地展开神识，捕捉到殿外转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——是司命星君。
[那个管命簿的小仙官？他偷听多久了？]系统紧张地问。
\"不重要。\"陌尘在神识中回应，\"正好借他之口，让天界知道帝君对我另眼相看。\"
[宿主好狡猾！]系统又酸又羡，[不过不准你对柏麟太好！你是我的宿主！]
陌尘无奈：\"你一个系统，吃什么醋？\"
[我不管！宿主只能是我的！]系统傲娇地宣布，[本系统决定了，要给你发布专属任务——让柏麟帝君亲口承认你是他最得力的仙官！完成任务有奖励哦！]
陌尘暗自摇头，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前方那道白色身影上。柏麟立于云端，衣袂翻飞，恍若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。
那一刻，陌尘心中微动，忽然明白了系统为何会紧张——这个清冷孤高的帝君，确实有种让人想靠近的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