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第十一章：与其被规则束缚，不如成为规则本身
金色的眼睛悬挂在天际，如同冷漠的太阳。神威如狱，压得众人喘不过气。千仞雪双腿发软，不得不扶着岩石才能站稳；黄金一代三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，额头抵住地面，无法抬头。
唯有陌尘，白发在神威中狂舞，挺直脊背与那金色眼睛对视。
\"时空扰乱者，你破坏命运轨迹，扰乱下界秩序。\"恢弘的声音从天空落下，每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众人心头，\"奉神界委员会之命，将你缉拿归案。\"
一道金光从天眼射出，化作无数锁链向陌尘缠绕而来。那些锁链上刻满古老符文，竟是专门针对时空之力的封印！
\"宿主小心！\"系统尖叫，\"那是时空枷锁！一旦被缠上，连神王都挣脱不了！\"
陌尘想要闪避，却发现自己周围的空间已被完全禁锢。锁链越来越近，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金色身影突然挡在他面前——是千仞雪！她释放出六翼天使武魂，拼尽全力撑起一道光幕。
\"不许伤害我老师！\"她仰头对金色天眼喊道，声音虽轻却坚定。
\"蝼蚁也敢阻挠执法？\"天眼冷哼一声，锁链毫不停滞地穿透光幕，直接刺入千仞雪胸口！
\"噗——\"千仞雪喷出一口鲜血，金色羽翼瞬间染红。
\"雪儿！！\"陌尘目眦欲裂，眼睁睁看着千仞雪如断线风筝般坠落。他拼尽全力挣脱束缚，接住她瘫软的身体。
千仞雪胸前一个狰狞的血洞，鲜血汩汩流出。她嘴唇颤抖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只吐出更多血沫。
\"别说话……别说话……\"陌尘手忙脚乱地试图止血，但伤口上残留的神力阻止任何治愈手段。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。
\"宿主……她伤得太重了……\"系统声音颤抖，\"普通治愈手段没用……\"
黄金一代三人挣扎着爬过来，看到千仞雪的伤势，胡列娜当场哭出声来。
天空中，金色天眼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：\"干扰执法，死有余辜。时空扰乱者，束手就擒，可免皮肉之苦。\"
陌尘缓缓抬头，原本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此刻漆黑如墨，连眼白都被染成纯粹的黑色。更惊人的是，他那一头银白长发正从发根开始，一寸寸变成漆黑！
\"系统。\"他的声音冰冷得不似人类，\"我要杀了它。\"
不是击败，不是驱逐，而是最纯粹的杀戮欲望。
系统沉默了一瞬，随即回应：\"宿主想做什么，系统都会支持。宿主想毁灭世界，系统就帮宿主毁灭世界。\"
\"那就……解除所有限制。\"陌尘轻轻放下千仞雪，站起身，\"我要让这所谓的神界执法者，灰飞烟灭。\"
\"遵命。\"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庄严，\"终极协议启动，神格碎片融合开始。\"
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陌尘体内爆发！他的黑发无风自动，周身浮现出无数银色符文。这些符文组成锁链般的纹路，缠绕在他手臂、脖颈和脸颊上，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威压。
最惊人的是，他背后的空间开始扭曲，十二只半透明的银色光翼缓缓展开！每一只光翼上都烙印着古老的时空纹路，轻轻扇动间，周围的空间便如水面般泛起涟漪。
\"这……这是……\"金色天眼首次出现波动，\"时空之神的……不可能！他明明已经被我们……\"
陌尘没有给它说完的机会。他抬起手，对着金色天眼轻轻一握：\"时空湮灭。\"
刹那间，以金色天眼为中心，方圆百米内的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！不是简单的空间裂缝，而是彻彻底底的湮灭，连空间本身都被从存在层面上抹除！
金色天眼发出凄厉的尖啸，试图抵抗，但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，任何挣扎都是徒劳。它的形体开始崩解，神光迅速暗淡。
\"不！这力量……你到底是……\"天眼的声音充满恐惧。
陌尘没有回答，只是五指缓缓收紧。随着他的动作，天眼的崩解速度加快，最终在一阵无声的爆炸中，彻底化为虚无！
天空恢复了平静，仿佛那只恐怖的金色眼睛从未出现过。但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。
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黄金一代三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，大脑完全无法处理刚才的所见——他们的陌长老，竟然一击就消灭了神界执法者？！
陌尘缓缓转身，漆黑的眼睛看向千仞雪。那一刻，胡列娜几乎以为他要对重伤的圣女不利，但下一秒，陌尘已经出现在千仞雪身边，单膝跪地。
\"系统，救她。\"他简短地命令。
\"需要消耗90%的能量……\"系统犹豫道，\"之后我会再次陷入休眠……\"
\"救她。\"陌尘重复，声音不容置疑。
\"遵命。\"
银光从陌尘掌心涌出，包裹住千仞雪的伤口。神奇的一幕发生了——那被神力破坏的伤口开始愈合，血肉再生，甚至连破损的内脏都重新生长出来。
几分钟后，千仞雪的呼吸平稳下来，虽然还很虚弱，但已无生命危险。
就在这时，邪月突然惊呼：\"陌长老！您的头发！\"
陌尘抬手，看到一缕垂在肩前的发丝——已经全黑，如同最深的夜色。他心念一动，面前凝结出一面冰镜。镜中的自己，黑发黑眸，脸上缠绕着银色纹路，背后十二光翼微微扇动，宛如……魔神降世。
\"宿主……\"系统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，\"能量即将耗尽……最后提醒……神界很快会派更多执法者……必须……尽快……变强……\"
\"我知道。\"陌尘在心中回应，\"休息吧，接下来交给我。\"
系统的声音彻底消失，再次进入休眠。陌尘能感觉到，体内那股浩瀚的神力也随之消退，但他的头发和眼睛却保持着黑色，没有恢复原状。
\"老师……\"千仞雪虚弱的声音传来，\"您……没事吧？\"
陌尘低头，对上她担忧的目光。即使刚刚死里逃生，她第一时间关心的竟然还是他。
\"我没事。\"他轻声回答，伸手抚去她额前的血迹，\"倒是你……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？\"
千仞雪勉强笑了笑：\"因为……老师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啊……\"
这句话如同一柄钝刀，狠狠刺入陌尘心脏。他猛地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愚蠢。太愚蠢了。为了他这种人，值得吗？
他陌尘，不过是个被系统选中的穿越者，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投机者。他接近千仞雪，最初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身份和天赋。
可这个傻丫头，却一次次为他付出，甚至不惜性命……
\"宿主……\"系统休眠前最后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，\"本系统检测到……你的灵魂正在发生某种变化……\"
变化？或许吧。陌尘看着自己漆黑的长发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这个世界有太多规则，太多束缚。神界制定命运轨迹，气运之子高高在上，普通人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。
既然如此……与其被规则束缚，不如成为规则本身。
\"陌长老……\"胡列娜小心翼翼地问，\"我们现在……该怎么办？\"
陌尘收回思绪，看向四人：\"你们有两个选择。一是离开，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。\"他顿了顿，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，\"二是跟着我，对抗神界，建立新的秩序。\"
出乎意料，四人没有任何犹豫。
\"我跟着您。\"邪月第一个表态。
\"我也是。\"胡列娜坚定地说。
焱挠挠头：\"反正我早就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不顺眼了。\"
千仞雪虚弱却坚定地握住陌尘的手：\"老师在哪，我就在哪。\"
陌尘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眸中已是一片决然：\"好。既然如此，我们先离开这里。神界很快会派更多追兵。\"
\"去哪里？\"邪月问。
\"星斗大森林。\"陌尘抱起千仞雪，\"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。\"
就在众人准备动身时，千仞雪突然轻呼一声：\"老师……我的天使武魂……感应不到天使神了……\"
陌尘眉头一皱：\"什么意思？\"
\"就像……被切断了联系。\"千仞雪尝试召唤武魂，六翼天使依然存在，但原本与天使神的那一丝联系却完全消失了，\"天使神……放弃我了？\"
\"因为救你消耗了系统能量。\"陌尘立刻明白过来，\"系统与时空之神有关，天使神可能察觉到了，切断了与你的联系。\"
出乎意料的是，千仞雪并没有太难过，反而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：\"这样也好……我终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了。\"
陌尘深深看了她一眼，没再多言，抱着她腾空而起。黄金一代三人紧随其后，一行人向着星斗大森林方向飞去。
飞行途中，千仞雪靠在陌尘胸前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轻声问：\"老师……您刚才的样子……那是您的真正力量吗？\"
陌尘沉默片刻，答道：\"不完全是。那是系统……或者说，时空之神的部分力量。\"
\"时空之神……\"千仞雪喃喃重复，\"老师是神的转世？\"
\"我不确定。\"陌尘摇头，\"但很显然，我和那位被神界委员会围攻的时空之神有密切联系。\"
他想起了记忆碎片中，那位银发神只被五位神王围攻的画面。愤怒、不甘、背叛的痛苦……这些情绪至今仍萦绕心头。
\"那……老师打算复仇吗？\"千仞雪小心翼翼地问。
陌尘没有立即回答。复仇？一开始他确实这么想。但现在，看着怀中虚弱的千仞雪，看着身后追随的黄金一代，他有了更大的目标。
\"不只是复仇。\"最终他说道，\"我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。\"
千仞雪仰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，那里面不再有往日的冷静克制，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野望和决心。这样的老师，既陌生又令人着迷。
\"无论老师做什么，我都会支持。\"她轻声承诺。
陌尘低头看她，突然问道：\"即使我变成恶魔？即使我要与全世界为敌？\"
\"即使那样。\"千仞雪毫不犹豫，\"因为我知道，老师的本性从未改变。您依然是那个在星斗大森林救我的人，是那个教导我变强的人，是那个……我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人。\"
陌尘心头一震，某种温暖的情绪涌上心头，冲淡了些许黑暗。他紧了紧抱着千仞雪的手臂，加速向星斗大森林飞去。
身后，邪月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。他们知道，从今天起，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。一条……对抗神明的路。
但奇怪的是，没有人感到恐惧或后悔。或许是因为前方那道黑色身影散发出的绝对自信，又或许是因为……他们内心深处，也早已对这个被神明操控的世界感到不满。
夕阳西下，五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如同利剑刺向远方。在那里，星斗大森林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。
而更远处，神界之中，一场关于\"时空扰乱者\"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