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，Lucas就后悔了。
蒸腾的热气让本就酸软的触手更加无力，它们瘫在瓷砖地面上，像一团被冲上岸的海藻。沈陌单手扶着他的腰，另一只手试了试水温，哗啦啦的水声在密闭空间里产生诡异的回响。
\"放开，我自己能……\"Lucas的抗议被一个喷嚏打断。昨夜过度使用的身体对温度变化异常敏感，他不由自主地往沈陌那边靠了靠。
沈陌嘴角微扬，手指在水流下轻轻一划。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——原本普通的热水突然泛起淡金色的微光，温度精确地上升到让深海生物最舒适的43.5度。
\"你！\"Lucas的瞳孔骤缩，但紧接着就被温暖的水流包围。那些金光像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触手，酸痛立刻缓解了大半，让他差点呻吟出声。
\"舒服了？\"沈陌的声音带着可恶的了然。他拿起浴巾，突然裹住Lucas最敏感的两根触手，熟练地打了个结，\"这样就不会乱动了。\"
Lucas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武器被拧成一个羞耻的\"海藻结\"，气得浑身发抖。更可恨的是，那些金光似乎有安抚作用，让他连愤怒都变得软绵绵的。
\"混账……等我恢复……\"他咬牙切齿地威胁，却见沈陌已经挤了一团泡沫，正往他头发上抹。
赤红长发在泡沫中像海蛇般游动，有几缕试图攻击沈陌的手腕，却被轻易避开。沈陌的手指插入发丝，精准地按压着头皮上的穴位，Lucas顿时像被捏住后颈的猫一样僵住了。
\"这里，是深海族群的神经节吧？\"沈陌的拇指按在Lucas耳后一片细鳞上，不轻不重地画圈，\"听说过度刺激会导致短暂瘫痪？\"
Lucas的呼吸骤然急促。他的一根触手突然挣脱浴巾，猛地缠上沈陌的脚踝，吸盘上的细齿恶意地刮过皮肤。
沈陌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他俯身靠近Lucas耳边，声音轻得像蒸汽：\"再闹，我就把你所有触手都打成蝴蝶结，挂在舰桥上晾干。\"
Lucas的触手尖猛地分泌出一串荧光蓝色液体——这是深海生物在极度情绪波动时才会产生的生理反应。他羞愤地试图藏起这根背叛自己的触手，却被沈陌一把抓住。
\"有意思。\"沈陌眯眼观察那些发光腺体，\"愤怒时会分泌荧光素？还是说...\"他故意用指甲轻刮最敏感的腺体边缘，\"不只是愤怒？\"
Lucas的膝盖一软，全靠沈陌揽着他的腰才没跪下去。他报复性地张嘴咬上沈陌近在咫尺的手腕，犬齿刺入皮肤的瞬间，尝到了某种古老而威严的血脉气息——像是海底火山口喷发出的熔岩与深海交汇处的味道，炙热又危险。
沈陌反而笑了。他任由Lucas咬着，顺势将人按在瓷砖墙上。浴室的灯光在他眼中投下金色的竖瞳阴影：\"小章鱼，你确定要玩这个游戏？\"
他的皮肤开始不正常地升温，Lucas的唇舌被烫得一颤，不得不松口。沈陌手腕上的咬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，最后只留下两个淡金色的圆点，形状像是龙鳞。
\"你……到底是什么……\"Lucas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。他感到沈陌的体温透过湿透的浴衣传来，那种热度对深海生物而言本该是致命的，却奇妙地让他浑身发软。
沈陌没有回答。他单手解开Lucas的浴衣系带，掌心贴上对方腰际的鳞片缝隙。那里的鳞片立刻因为高温而微微张开，露出下面更柔软的内层皮肤。
\"水温合适吗，长官？\"沈陌故意用敬称，手指却做着大不敬的事。他沿着Lucas的脊椎缓缓上移，每一节骨缝都被精准按压，那是深海生物最隐秘的神经束所在。
Lucas的前额抵在沈陌肩上，赤红长发湿漉漉地垂落，在积水中像血丝般蔓延。他的触手不受控制地分泌着更多荧光液体，将整个浴缸的水都染成梦幻的蓝色。
\"住手……沈陌……\"这声抗议虚弱得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。更丢人的是，他的触手正违背意志地缠上沈陌的腰，吸盘贪婪地吸附着那具散发高温的身体。
沈陌突然关掉水龙头。寂静中，他托起Lucas的下巴，直视那双已经涣散的竖瞳：\"记住这种感觉，Lucas。\"他的拇指擦过对方泛红的眼尾，\"这才叫真正的'强迫'。\"
浴室门再次打开时，蒸汽如海浪般涌出。沈陌抱着已经睡着的Lucas走出来，那些触手软绵绵地垂落，偶尔还抽搐一下，尖端滴落的蓝色液体在走廊地板上留下星星点光的痕迹。
星历367年7月15日，暴雨。
Lucas第三次把早餐吐进了洗手池。他撑着大理石台面的手指关节发白，赤红长发被冷汗黏在颈间，腰腹间新长出的细密鳞片随着干呕不断张合，发出细微的\"咔嗒\"声。
镜中的自己眼尾泛着不正常的蓝紫色，那是深海族群进入繁殖期的生理特征。更明显的是腹部——原本紧实的肌肉线条变得柔软，皮肤下隐约可见几道淡金色的纹路，像是被什么古老力量刻印下的标记。
\"多久了？\"
沈陌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，冷得像极地冰川下的海水。Lucas透过镜子对上那双金色的竖瞳，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羞耻。他的触手本能地蜷缩起来，试图遮挡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\"不知道。\"Lucas拧开水龙头冲走呕吐物，\"我们族群的孕育周期和人类不同……\"
\"打掉。\"
这两个字砸下来的时候，Lucas以为自己的听觉器官出了问题。他缓慢地转身，看到沈陌倚在门框上，银白长发束得一丝不苟，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非……
\"什么？\"Lucas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沈陌走进浴室，军靴踏在瓷砖上的声音异常清晰。他伸手按在Lucas腹部，掌心温度高得让鳞片立刻卷曲起来。那些淡金色纹路在触碰下突然发光，又迅速暗淡下去。
\"我说，打掉。\"沈陌的指尖划过Lucas新生的鳞片缝隙，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古董瓷器，语气却冷得刺骨，\"章鱼一次能产十万颗卵对吧？真是……低等的繁殖方式。\"
Lucas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大小。他猛地推开沈陌，触手在愤怒中全部炸开，有几根狠狠抽在对方胸口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\"你他妈再说一遍？！\"
沈陌纹丝不动，甚至连表情都没变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军装上被触手黏液弄湿的痕迹，慢条斯理地解开纽扣：\"需要我换个你能听懂的说法吗？你这种深海生物，不配孕育烛龙的血脉。\"
这句话像刀一样捅进Lucas的鳃腔。他的呼吸鳃突然全部张开，颈侧裂开几道细缝，露出里面鲜红的鳃丝。这是深海生物极度应激时的反应——已经有几百年没在进化后的高阶深海族群身上出现过了。
\"你以为我想怀上吗？！\"Lucas的声音变成了双重音调，夹杂着深海生物特有的低频震动，\"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上古种族，基因侵略性强得像……\"
\"像病毒？\"沈陌突然笑了。他一把扣住Lucas的手腕按在墙上，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小腹，\"那更应该及时清除，不是吗？\"
Lucas的腹部在掌心下轻微抽搐。那些淡金色纹路又开始发光，这次持续得更久，像是在抗拒沈陌的触碰。最奇怪的是，Lucas竟然感觉到一丝诡异的……愉悦？仿佛被这样粗暴对待的腹部正在欢呼雀跃，每一片新生鳞片都渴望更多接触。
\"放开……\"Lucas的挣扎越来越弱。他的触手背叛意志地缠上沈陌的手臂，吸盘贪婪地吸附着那灼热的皮肤。深海族群的繁殖本能正在他体内尖叫，催促他顺从更强大的配偶，哪怕对方要杀死他们的幼崽。
沈陌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苦，但很快被冷漠覆盖。他低头咬住Lucas颈侧的鳃缝，舌尖尝到咸腥的海水味：\"真可怜，连你的身体都在讨好我。\"
这句话终于击碎了Lucas最后的尊严。他剧烈挣扎起来，触手疯狂拍打四周，将浴室里的瓶瓶罐罐全部扫落在地。一根触手尖端突然变得锋利如矛，直接刺向沈陌的咽喉——
然后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软化，变成了一次可悲的轻抚。
\"你看，\"沈陌轻松制住他的动作，声音里带着残忍的了然，\"你连伤害我都做不到。\"
Lucas的鳃腔剧烈起伏，全身鳞片都因为情绪波动而外翻，看起来像只被倒刺的河豚。最可耻的是，他感觉到交配腔正在不受控制地湿润，准备接受配偶——哪怕这个配偶要杀死他们未成形的幼崽。
\"我不需要你的同意。\"沈陌突然松开他，从军装口袋取出一个青铜色的小瓶，\"但仪式需要母体配合……所以别反抗，很快就好。\"
Lucas看着那个刻满龙纹的瓶子，突然明白这不是临时起意。沈陌早就准备好了，就等着这一天。这个认知让他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，像是里面的东西预感到了危险。
\"如果我说不呢？\"Lucas哑声问，手指不自觉地护住小腹。那里现在有了轻微的弧度，鳞片间隙渗出淡淡的蓝色荧光——深海族群特有的孕激素。
沈陌晃了晃瓶子，里面的液体发出黏稠的声响：\"那我就把你绑在床上，直到仪式结束。\"他俯身靠近Lucas耳边，\"选一个，长官。\"
这个讽刺的称呼成了压垮Lucas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他猛地抢过那个瓶子，在沈陌惊讶的目光中一饮而尽。液体像熔岩般灼烧着他的食道，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惨叫溢出。
\"满意了？!\"Lucas将空瓶砸在沈陌脚下，碎片四溅。他的腹部开始剧烈绞痛，淡金色纹路疯狂闪烁，像是在垂死挣扎。
沈陌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。他伸手想扶住摇摇欲坠的Lucas，却被狠狠推开。
\"别碰我！\"Lucas蜷缩在地上，触手痛苦地扭动着。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从他腿间流出，不是血，而是一种泛着珍珠光泽的蓝色液体——未成形的海妖之卵与龙血的混合物。
沈陌的指尖微微发抖。他清楚看到那些液体中有细小的金色光点在挣扎、熄灭。这是违背天道的混血种，本就不可能存活超过三个月，最终只会吸干母体生命力后一起消亡……但他不能解释，至少现在不能。
\"是你自己不想要的。\"沈陌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话，声音冷硬得像深海火山岩。
Lucas的回答是一声撕心裂肺的低频吼叫，那是深海族群哀悼幼崽的传统方式。整艘船的玻璃在这一刻全部震碎，警报声响彻云霄。他的赤红长发无风自动，眼中最后一丝温度褪去，变成纯粹的非人竖瞳。
\"滚出去。\"Lucas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，\"在我杀了你之前。\"
沈陌转身离开，脚步稳得像个真正的混蛋。直到舱门关闭，直到走出百米之外，他才允许自己扶住墙壁，呕出一口滚烫的金色血液——强行中断血脉传承的反噬，比想象中更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