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王者的困惑
杰特在一种奇怪的感觉中醒来。
首先察觉的是疼痛——不是伤口或肌肉的疼痛，而是某种更加隐秘、难以言喻的不适，集中在身体某个他从未关注过的部位。接着是重量，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压在他的胸膛上，规律地一起一伏。
他睁开沉重的眼皮，金瞳在昏暗的洞窟中微微发光。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散乱的白发，如同月光织成的蛛网，铺满他的胸口。白发的主人——洛璃，正蜷缩在他臂弯里睡得香甜，嘴角还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回。加冕仪式。水之环。结合誓言。然后是……杰特的耳鳍瞬间充血变红。
\"不可能。\"他嘶哑地自言自语，试图坐起来，却因下身传来的怪异感觉而倒吸一口冷气。这不对劲。这完全不对劲。他是黑鲨王，顶级掠食者，海洋霸主，怎么可能是……是……
\"早上好，杰特大人。\"洛璃慵懒的声音从胸前传来，银蓝的眼眸半睁着，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，\"睡得如何？\"
杰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，因为洛璃突然笑出了声，那笑声如珍珠落入银盘般清脆。他撑起身子，白发从杰特胸口滑落，露出下面斑驳的……痕迹。
杰特盯着自己胸膛上那些可疑的红印，大脑一片空白。他隐约记得那些瞬间——洛璃的牙齿轻轻刮过他胸前的鳞片，人鱼看似纤细的手臂如何不容反抗地将他按在珊瑚床上……
\"我们……昨晚……\"杰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，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藻垫。
洛璃眨眨眼，故意歪着头装出天真模样：\"杰特大人不记得了吗？需要我帮你回忆——\"
\"我记得！\"杰特几乎是吼出来的，随即又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某处而龇牙咧嘴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维持王者威严，\"我只是在思考……为什么是……那种……方式……\"
洛璃终于忍不住笑倒在杰特身上，被他恼羞成怒地推开。\"亲爱的黑鲨王，\"洛璃抹去笑出的眼泪，\"你以为'银刃使者'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？\"
杰特的金瞳危险地眯起：\"解释。现在。\"
洛璃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优雅地滑下珊瑚床——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杰特又回想起昨晚某些画面，耳鳍更红了——游到洞窟中央。在透过海水的晨光中，他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，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。
下一秒，洛璃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原本纤细的骨架舒展开来，肌肉线条变得更加锐利，最惊人的是，他鱼尾根部浮现出两道银色的刃状纹路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
\"人鱼族的上古战士分支，\"洛璃的声音比平时低沉，带着某种杰特从未听过的威严，\"银刃血脉。我们天生就是……上面的那一方。\"他狡黠地补充，\"生理结构决定的。\"
杰特的下巴几乎要掉到海底。\"你从来没说过！\"
\"你从来没问啊。\"洛璃恢复常态，游回床边，手指轻抚杰特的脸颊，\"而且昨晚你也没反对……事实上，你相当……配合……\"
杰特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腕，却因为动作太猛再次扯到酸痛的肌肉。他咬牙切齿：\"我当时以为那只是前戏！谁知道你……你……\"他说不下去了，某些画面在脑海中闪回——洛璃如何用惊人的力量将他翻过来，如何在他耳边低语那些令他战栗的话语……
\"承认吧，杰特大人，\"洛璃趁机贴近，嘴唇几乎碰到杰特的耳鳍，\"你很享受。\"
杰特猛地推开他，挣扎着要起身。\"荒谬！我是黑鲨王，顶级掠食者，我怎么可能——嗷！\"一个不慎，他直接滚下了珊瑚床，姿势狼狈地趴在海沙上。
洛璃游到他身边，想帮忙却被狠狠瞪了一眼。\"别碰我！\"杰特怒吼，却因为自己此刻趴着的姿势毫无威慑力。
\"好吧好吧。\"洛璃举起双手后退，但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，\"不过容我提醒，今天中午我们约了东海域的代表谈结盟事宜……你确定要这样趴着见客？\"
杰特的表情如同被雷击中。他完全忘了这茬。作为新加冕的黑鲨王，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族群的威严。想象一下他拖着酸痛的身体，以别扭的姿势出现在各大海域代表面前的样子……
\"我要杀了你。\"杰特阴沉地说，却连一个像样的威胁动作都做不出来。
洛璃终于良心发现，游过来轻轻按摩杰特的腰部。\"放松，我的王。\"他柔声说，\"第一次都会有点不适，下次——\"
\"下次？！\"杰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。
洛璃无辜地眨眨眼：\"难道杰特大人不想再……？\"
杰特哑口无言。这正是最可恨的部分——尽管身体不适，尽管王者尊严遭受重创，但他不能否认昨晚的……体验确实前所未有。洛璃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。
\"这样吧，\"洛璃突然提议，\"公开场合，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黑鲨王，我是你温顺的银刃伴侣。\"他俯身在杰特耳边轻语，\"私下嘛……我们按人鱼族的规矩来。\"
杰特的金瞳闪烁不定。这个提议实际上很合理——维护他在臣民面前的威严，同时...他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昨晚某些片段，耳鳍又红了起来。
\"还有，\"洛璃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贝壳，里面盛着某种发光的蓝色凝胶，\"这是人鱼族的特效药，专门用于……事后护理。\"
杰特怀疑地盯着那团凝胶：\"你早就准备好了？\"
洛璃的笑容灿烂如朝阳：\"乐观主义者总是有备无患。\"
最终，杰特不情不愿地接受了治疗。凝胶接触皮肤的瞬间带来一阵清凉，迅速缓解了不适感。他惊讶地活动了一下身体，疼痛确实减轻了大半。
\"感觉好点了吗？\"洛璃歪着头问，手指轻轻梳理杰特散乱的深蓝长发。
杰特冷哼一声，却突然抓住洛璃的手腕，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。黑色鱼尾强势地缠住银色鱼尾，展现出顶级掠食者的力量。\"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？\"他低沉地说，金瞳直视洛璃的眼睛，\"我可是黑鲨王。\"
洛璃没有挣扎，反而放松身体，露出脖颈最脆弱的部分——一个完全的臣服姿态。但他说出的话却与动作截然相反：\"当然，我的王。不过……\"他突然曲起膝盖，轻蹭过杰特某个敏感部位，\"……你确定要现在开始第二轮吗？东海域的代表们可快到了……\"
杰特僵住了。一方面，他的尊严要求他立即重振雄风，证明自己的主导地位；另一方面，理智提醒他确实没时间进行一场可能持续数小时的\"较量\"。
洛璃趁机滑出他的钳制，优雅地游开一段距离。\"晚上再继续？\"他回头抛来一个媚眼，\"我保证下次会让你更……享受……\"
杰特坐在海沙上，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伴侣、实际上的……他拒绝想出那个词……在晨光中舒展身体的优美姿态。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膨胀——愤怒？不甘？还是……某种诡异的期待？
\"过来。\"他突然命令道。
洛璃警惕地看着他：\"你不会是想报复——\"
\"王令。\"杰特板着脸说。
洛璃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游了回来。就在他进入攻击范围的瞬间，杰特猛地扑上去，将他牢牢锁在怀中。洛璃刚要挣扎，却感到杰特的牙齿轻轻咬住了他的后颈——不是真正的攻击，而是鲨族表示占有的一种方式。
\"记住你的承诺。\"杰特在他耳边低语，热气喷在敏感的耳鳍上，\"公开场合，我是王。\"
洛璃放松下来，转身回抱住这个骄傲的黑鲨族。\"当然，杰特大人。\"他轻笑着回答，\"我们的秘密……只属于深海和夜晚。\"
当正午的阳光直射海底王庭时，黑鲨王杰特端坐在黑曜石王座上，威严不可侵犯。各大海域的代表们恭敬地低着头，汇报着各自的政务。没有人注意到，每当王座旁那位银发使者轻声提出建议时，不可一世的黑鲨王总会微微颔首，金瞳中闪过一丝只有两人才能懂的光芒。
而在王座下方最近的阴影处，洛璃的指尖正不着痕迹地轻揉着杰特的尾鳍根部——一个隐秘的安抚动作，也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暗号。
【番外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