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书【何为杀伐】他叫沐言,一个名字就足以令诸天神佛颤栗的存在。他修行的“杀伐大道”,是一条前无古人、后无来者的绝路。在这条路上,没有同伴,没有退路,只有无尽的杀戮与永恒的孤独。他的剑,不出则已,一出断魂。因为对于他的敌人而言,受伤,是一种没有资格享受的奢侈,喜欢看主角打架的可以看看。
“造物主……”
狠人大帝口中咀嚼着这三个字,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亿万钧,压得她真灵颤栗。她曾以为,仙帝便是修行的终点,独断万古,横压一世,便是极致的辉煌。然而此刻,在那无法言喻、无法描述、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虚无退散的“暗”面前,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井底之蛙。
那种感觉,并非力量上的差距,而是一种生命本质上的鸿沟,是维度与维度的天堑,是棋子与棋手的别离。
剑无尘神情依旧淡漠,仿佛万古不变的冰川,即便提及“陨落”二字,也未曾有半分波澜。他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那片不断蔓延的“暗”,以及那只开阖间便让本源真界走向末日的深渊眼眸。
“蝼蚁,汝终于忆起自身之卑微。”
一道意念跨越了时空,无视了因果,直接在剑无尘与狠人大帝的心海深处炸响。那并非声音,而是一种概念的直接灌输,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漠然与审判的意味。
“聒噪。”剑无尘薄唇轻启,吐出两个字。
他向前踏出一步,这一步,仿佛踩在了整个虚无的脉搏之上。他身上的白衣无风自动,一股同样难以言喻的气息自他体内升腾而起。那并非法则,亦非大道,而是一种纯粹的、绝对的“剑”之意。
“铿!”
一声剑鸣响彻虚无!
这剑鸣并非凡铁交击之声,而是道的碰撞,是概念的撕裂!只见剑无尘身后,一柄横贯了整个虚无的巨剑虚影缓缓凝聚。那剑影是如此的浩瀚,以至于刚才还在疯狂崩塌的本源真界,此刻在这剑影面前,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。
“斩!”
剑无尘言出法随,那柄万道神剑之剑悍然斩落!
这一剑,它只是纯粹的“斩断”。剑锋所过之处,虚无被一分为二,因果被从中截断,时空长河为之断流!所有的一切,都在这一剑下被赋予了“终结”的定义!
狠人大帝瞳孔收缩到了极致,她看到了什么?那是她毕生所追求,却又从未触及的领域!那是真正驾驭“道”,而非借用“道”的无上伟力!
然而,面对这足以斩灭一切的一剑,那深渊眼眸之中,竟然流露出一丝近乎“嘲弄”的情绪。
“汝之挣扎,于吾而言,不过微末之光。”
意念再临,那片无垠的“暗”轻轻一颤。
“嗡——”
一股比虚无更加虚无,比终结更加终结的力量,自“暗”中弥漫开来。剑无尘那柄足以斩断万古的万道神剑,在触碰到这股力量的刹那,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,从剑尖开始,寸寸消融,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。
“噗!”
剑无尘身形一震,一丝金色的血液自他嘴角溢出,滴落在虚无之中,每一滴血都仿佛蕴含着一个破灭的大宇宙,散发出沉重到极致的气息。他的脸色,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苍白。
“怎么可能!”狠人大帝失声惊呼。
在她心中,剑无尘是超越了道与规则的存在,是不可战胜的神话。可如今,仅仅一招,甚至对方都未曾真正出手,剑无尘便已然受创!
“他非生灵,非意识,他是‘绝对’的化身。”剑无尘的声音依旧平静,仿佛受伤的并非自己,“在本源真界这个‘作品’之内,他便是全知全能的‘绝对’。本座之剑,斩的是因果,是法则,是存在。而他,能否定‘斩’这个概念本身。”
这番话,如同九天惊雷,在狠人大帝脑海中炸响。
否定概念本身?这是何等恐怖的境界!这已经超出了她所有修行的认知!
“污点,当被抹除。”黑暗创世神的意念冷漠而浩大,那深渊眼眸缓缓闭合,又猛然睁开!
“轰隆!”
整个虚无彻底暴动!不再是蔓延的“暗”,而是整个虚无本身,都化作了黑暗创世神的一部分!无穷无尽的“否定”之力化作漆黑的浪潮,从四面八方,从过去未来,从所有不可思议的角度,朝着剑无尘与狠人大帝碾压而来!
“护好己身。”
剑无尘淡然开口,他一手负后,另一只手并指如剑,向前轻轻一划。
“一念,万界生。”
刹那间,以他为中心,无穷无尽的大千世界、恒沙宇宙凭空诞生!星辰璀璨,仙域浩渺,神国庄严,魔土森然!亿万个世界的壁垒层层叠叠,形成了一道前所未有的终极防御,每一个世界都在燃烧自己的本源,释放出创世级别的力量,抵挡那漆黑浪潮的侵蚀。
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手段!一念之间,创造亿万宇宙为盾!
然而,在那漆黑的“否定”浪潮面前,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徒劳。
“嗤……嗤……嗤……”
那亿万宇宙,如同泡沫般,一触即溃。科技宇宙的星舰还未点火,便连同整个宇宙被抹去;修仙世界的仙帝刚刚登临帝位,便与他的仙国一同化为虚无;魔法位面的主神刚刚举起权杖,便连同信仰他的亿万生灵彻底消失。
没有爆炸,没有能量对冲,只有悄无声息的“消失”,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。
狠人大帝看得遍体生寒,她祭出自己的大道宝瓶,吞吐混沌气,演化无上仙法,试图抵挡一丝余波。然而,那仅仅是浪潮边缘泄露的一丝气息,就让她的宝瓶布满裂痕,帝魂仿佛要被冻结、被否定!
“退!”
剑无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身形暴退亿万里。他所创造的万界壁垒,在短短几个呼吸间,便被彻底抹除干净。
“汝之反抗,毫无意义。”黑暗创世神的意念如同最终的审判。
“是吗?”剑无尘嘴角溢血,眼神却依旧古井无波,“本座之道,非汝能揣度。”
话音落下,他整个人的气息陡然一变。如果说之前他是锋芒内敛的绝世神剑,那么此刻,他便化作了剑道本身!
“吾身化剑,逆斩苍穹!”
他低喝一声,整个身躯开始绽放出亿万道剑光,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一种极致的剑道。有的代表着毁灭,有的代表着新生,有的代表着守护,有的代表着杀伐……亿万种截然不同的剑道,此刻却完美地融为一体!
“嗡——”
剑无尘的身影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柄古朴无华的白色长剑。这柄剑上,没有丝毫能量波动,却让那碾压而来的“否定”浪潮为之一滞。
“以身为剑……他要拼命了!”狠人大帝内心狂震,她能感受到那柄剑中蕴含的决绝与孤傲。
“斩天!拔剑术!”
一道苍凉而霸道的声音响彻虚无,那柄白色长剑动了!
它以一种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速度,逆流而上,朝着那漆黑浪潮的核心,朝着那只深渊眼眸,悍然刺去!
这一剑,是剑无尘道的极致升华!是他存在的终极体现!
“轰——!”
这一次,不再是无声的消融。剑尖与“暗”的核心碰撞的瞬间,整个虚无都仿佛被静止了。紧接着,无法形容的光与暗,存在与虚无,肯定与否定,在这碰撞点上爆发了!
那是道的终极对决!
狠人大帝被剑无尘提前送出的柔和力量推向极远处,即便如此,她依然感觉自己的帝躯在寸寸龟裂,真灵之光黯淡到了极点。她只能勉强睁开双眼,死死地盯着战场中心。
她看到,那柄无坚不摧的白色长剑,在那只深渊眼眸之前,寸寸崩解!
剑尖破碎,化作漫天光雨!
剑身龟裂,露出其中剑无尘那染血的本体!
他的白衣早已被金色的血液浸透,身躯之上布满了可怖的裂痕,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。
“咳……”
剑无尘的身形重新显现,他剧烈地咳嗽着,每咳一声,都有大片蕴含着道之碎片的血液喷出。他虽然重创了那片“暗”,让那只深渊眼眸都出现了一丝波动,但他自身也付出了惨重无比的代价。
“污点……终究是污点……”黑暗创世神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裁决,“终焉已至。”
只见那深渊眼眸之中,倒映出剑无尘的身影。下一刻,眼眸中的那个“剑无尘”,开始燃烧,开始崩溃,开始化为虚无!
与此同时,现实中的剑无尘,身上也开始燃起黑色的火焰!那火焰无视他的护体神光,无视他的剑道意志,直接从他的真灵本源处开始燃烧!
这是一种来自“根源”的抹杀!是造物主对其“作品”的最高权限!
“不好!”
剑无尘淡漠的脸上,终于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变化!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,那并非力量的碾压,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删除!
“想抹杀本座,你还不够格!”
剑无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然。他双手猛然合十,口中吐出古老而晦涩的音节。
“大道归一,真我唯一,遁!”
“轰!”
他整个人的身体瞬间炸开,化作亿万道比微尘还要细小的金色光点,每一颗光点都包裹着他的一丝真灵印记,朝着四面八方、过去未来、所有时空维度,疯狂遁去!
这是伤及本源的保命之法,一旦施展,即便能逃得一命,也必然会陷入万古沉寂,甚至道基尽毁!
“在本源之内,汝,无处可逃。”
黑暗创世神的声音响起,那只深渊眼眸扫视整个虚无,无穷的“暗”之力铺天盖地而去,开始追捕和抹杀那些金色光点。
大片大片的光点被黑暗吞噬,湮灭。
剑无尘的气息在飞速地衰弱。
狠人大帝看得目眦欲裂,她想要出手相助,却有心无力。她与这个层级的战斗,差距实在太大了,贸然介入,只会在瞬间形神俱灭。
“走!”
就在这时,一道微弱的意念传入她的心海。那是剑无尘拼尽最后力量传来的一丝讯息。
只见一道金光包裹住她,无视了时空与距离,瞬间将她朝着某个未知的维度抛飞出去。
做完这一切,剑无尘残存的光点变得更加黯淡。
“哼,还有余力顾及蝼蚁。”黑暗创世神冷哼一声,抹杀的速度更快了。
虚无之中,追逃在上演。
那曾经睥睨天下,视万物为尘埃的剑无尘,此刻却如丧家之犬,在造物主的追杀下狼狈奔逃,真灵印记被一点点磨灭,气息越来越微弱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从世间消失。
狠人大帝在金光的包裹下,急速远离这片绝望的战场,她回头望去,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正在吞噬着最后的金色星火。她紧紧地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一滴晶莹的泪珠,划过她绝美的脸庞。
她从未想过,强如剑无尘,竟也会有如此狼狈,甚至濒临陨落的一天。
这一幕,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,成为永恒不灭的震撼。她知道,从今天起,她的道,她的路,将迎来彻底的改变。她要变强,变得比仙帝更强,强到足以有资格,再次站到那个男人的身边,而不是像今天这样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浴血奋战,自己却无能为力,最终被他舍命送走。
虚无的尽头,黑暗仍在蔓延,而那一抹微弱的金光,带着一个女帝不屈的意志,奔向未知的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