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进化协会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！”中年人眼睛瞪大，一脸茫然，但是神情伪装的太不自然，让人一眼就能看穿。
陆然没接话，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。
下一秒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，刀刃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。
中年人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，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，声音带着哭腔急忙改口：“我……我是进化协会的人！可我是被蒙骗进去的啊！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，我就是个编外人员，什么都算不上！”
陆然冷笑，往旁边挪了两步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：“把你加入进化协会的所有事，一字不落说出来。”
中年人咽了口唾沫，不敢有半分迟疑，急忙开口：“我真的就是协会里最底层的人，知道的特别少……我平时就负责看管一些实验室的数据，帮忙记录一下信息，别的什么都不管。”
“你主要看管哪个实验基地的？”陆然追问。
中年人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像是在权衡什么，过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抬头，带着一丝侥幸问道：“我……我要是告诉你，你就会放过我吗？”
“看你说的价值大不大。”陆然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，听不出半分松动。
“不行！你必须先保证保住我的命，我才肯说！”
“这个我没法保证。”陆然向前半步，匕首的寒光离他又近了几分，“要么你现在就死，而且我能保证，你死的不会太容易。别以为只有问你，我才能知道答案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。”
话音落时，陆然抬手轻轻挑了下匕首，刀刃对准了贺磊的下身。
这个动作让他的眼睛骤然瞪得滚圆，原本僵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。
“别！别这样！兄弟，我说！我什么都说！”他彻底慌了，再也不敢讨价还价。
“我负责看管的实验基地，主要在安全区西北方向，那里……”
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。瞳孔猛地收缩，脸上的恐惧瞬间放大到极致，只见他左手臂上那个进化协会的纹身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红色丝线，像活物般顺着皮肤往上爬，转眼就逼近了他的脖颈。
他张着嘴想说什么，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，只能徒劳地瞪着那道诡异的红线。
很快，红线爬到了他的脸颊，剧痛骤然席卷全身，他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，只能从喉咙里挤出“呵呵”的嘶哑声，身体开始剧烈抽搐。
陆然立刻上前，目光死死盯着那道不断蔓延的红线。
“呼……救……命……”中年人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两个破碎的字，身体一软，彻底瘫在地上。
圆睁的瞳孔渐渐涣散，失去了所有神采，他已经死了。
陆然伸手探向他的鼻息，指尖感受不到半点气流；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，那里也早已没了跳动的触感。
确认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，他才拿起匕首，轻轻挑开贺磊手臂上纹身周围的皮肤，那道红色痕迹暴露在灯光下，竟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动。
紧接着，一股尖锐的精神冲击毫无预兆地撞进陆然的大脑，像是有人用冰冷的针尖狠狠扎进太阳穴，带着撕裂般的痛感。
【您已受到精神攻击】
陆然猛地向后踉跄两步，眉头拧成了死结。
他视线又看向那个纹身，那绝不是普通纹身，而是精神烙印。
就在这阵精神冲击尚消散时，地上中年人手臂上的红色螺旋印记开始急速退散。那些蠕动的红色丝线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，在空中逐渐凝聚、塑形，慢慢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。
那人穿着宽大的白色大褂，外面套着一层泛着冷光的防护服，周身萦绕着淡淡的、近乎透明的精神能量光晕，明明是具象化的身影，却透着几分不真实的诡异感。
身影的面部始终模糊不清，像是蒙着一层薄雾，只能隐约看出大致的轮廓。
可他的目光却直直地落在陆然身上，一动不动，带着审视般的压迫感。
陆然也紧绷身体，紧紧盯着眼前这道由精神能量构成的身体。
对方可以看到他，但是陆然却看不到他的脸。
人影并没有停留太久，不过短短几秒，周身的光晕就开始变得稀薄，像是被空气逐渐稀释般，慢慢化作点点微光，彻底消散在空气中，只留下客厅里若有若无的精神波动。
陆然站在原地，他没想到进化协会竟有如此阴狠的控制手段，不仅能用精神烙印监视成员，还能在成员即将泄露秘密时，瞬间触发杀招取其性命，什么秘密都不会留下。
眼下唯一的信息源已经断了，陆然只能重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。这里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，没什么有用的线索。
不过，陆然还是在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，找到了一张卡。
陆然将卡揣进贴身的口袋，又快速检查了一遍房间，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，才转身走出卧室。
客厅里，那个女人正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，目光死死盯着中年人的尸体，瞳孔里满是恐惧，拿着通讯器的手不断颤抖。
她想要报警，只是刚刚拨出号码，余光瞥见陆然从卧室里走出来。
恐惧瞬间翻了倍，女人立刻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，手里的通讯器直接掉在地上。
身上的浴巾滑落大半也顾不上，朝着最近的浴室门冲去，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可她刚跑两步，陆然的身影就像鬼魅般出现在浴室门前，抬手“咔嗒”一声，先一步关上了门，彻底封死了她的退路。
女人的脚步猛地顿住，转过身时，脸色已经白得像纸。
她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陆然，双腿一软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坐在地上，双手不停地挥舞着，声音带着哭腔哀求：“不要杀我！求求你不要杀我！我什么都不知道，我和他只是……只是偶然认识的！”
陆然站在原地没动，眉头微微皱起，他实在厌烦这种尖利的哭喊声，吵得人脑子发疼。
“闭嘴。”他冷冷开口。
可女人像是没听见，依旧一边哭一边重复着哀求的话，语无伦次。
直到陆然拿出匕首，女人才猛地停住哭声，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，只敢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。
“你和他是什么关系？”陆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语气没有丝毫温度。
女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，连忙摆着手解释，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敢再大声：“我和他真没别的关系！就是……就是正常的交易！他给我钱，我陪他……陪他过夜而已！”
陆然的目光扫过女人的手臂，又快速掠过她暴露在外的脖颈和脚踝，没有任何类似纹身或印记。
但他没放松警惕，进化协会的手段层出不穷，不能仅凭没有标志就断定她无关。
“你怎么证明，你和他不是一伙的？”陆然的声音依旧冰冷。
女人听到这话，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，刚压下去的哭腔又涌了上来，带着绝望的哀求：“我真的不是他同伙啊！两个小时前我都不认识他！我们做这行的，都是见钱做事，哪会跟客人结伙？您要是不信，我……我带您去我的店面！我就是个做生意的，跟什么组织都没关系！
“您一定要相信我！我跟他真的半点都不认识！”女人一边哭，一边慌忙在地上摸索，拿起地上的通讯器。她颤抖着递过去，“您看！我的通话记录、转账记录都在这儿！今天之前，我都不认识他。”
陆然拿过通讯器，简单翻看了一下，然后又盯着她的眼睛，突然开口：“你听说过进化协会吗？”
女人的哭声猛地一顿，脸上满是茫然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：“进……进化协会？没、没听说过啊，是什么东西？”
陆然沉默了几秒，沉吟着开口：“我可以放你走，但要在你身上留一道精神烙印。”
他不想滥杀无辜，只要对方和进化协会无关，便没必要赶尽杀绝；可他也不能完全轻信一面之词，精神烙印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，既能验证对方是否说谎，也能防止后续有意外。
“啊？”女人彻底愣住了，眨巴着满是泪水的眼睛，脸上写满了困惑，“精、精神烙印是什么？是……是会疼吗？”
陆然没说话只是抬手抵在女人眉心，指尖溢出一丝微弱的精神力，像细密的丝线般缓缓渗入她的意识。
普通人的精神屏障本就薄弱，女人又正因恐惧紧绷着神经，几乎没什么抵抗，那道精神力便顺利在她意识深处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烙印。
整个过程很安静，女人只觉得眉心微微发麻，连痛感都不明显，等陆然收回手时，她还愣着没反应过来。
“这道烙印不会伤你，但若你之后和进化协会扯上关系，或把今天的事说出去，它会自动触发。”陆然收回手，语气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，“现在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女人这才回过神，脸色依旧苍白，却不敢再多问一句，慌忙抓起地上的浴巾裹紧身体，连通讯器都差点忘拿，踉跄着冲向门口，直到拉开房门跑出去，都没敢回头看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