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南山有消息了吗？”陆然问。
王云川摇了摇头，脸色沉郁：“系统一直联系不上，没任何回应。”
说到这儿，他攥紧了拳头，语气里满是焦躁：“该死，这明摆着是个陷阱，去了就是羊入虎口，可不去……”
不去，宋南山的下场估计与赵东一样。
陆然沉默片刻，抬眼道：“我去。”
王云川猛地抬头：“你去？”
“难道要一直坐以待毙？”陆然的声音平静，却已下定决心，“他们在暗处，我们也藏在暗处，一味被动躲避，只会永远提心吊胆里。与其这样，不如拼死一搏。”
王云川愣住了，“你……”他真没想到陆然回决定去，他原本是想要陆然一起想想办法。
或者利用陆然特战队员的身份对那边进行搜捕。
理由就是接到污染举报，他都查过了，特处中心有权利对于任何有关污染举报进行调查。
可是，王云川怎么也没想到陆然会甘愿冒险。
王云川的神色几经变幻，忽然低低笑了一声，带着几分自嘲：“我现在真得承认，我确实不如你。”
陆然挑眉，不知道王云川的想法，只道：“现在没有时间了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，必须尽快确认他们是否真的知道分辨玩家的方法。”
看着陆然此刻的模样，王云川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。他忽然很懊恼，从前，自己竟然还怀疑过陆然。
陆然见王云川像是受了刺激，直接拿过他手中通讯器，指尖飞快敲击屏幕：“怎么交易？时间。”
对方回复很快，给出一个时间。
“好，晚上十点，我会过去。”陆然敲定回复。
与此同时，某栋别墅里，秦东看完通讯器上的消息，随手将其丢在一旁，伸了个懒腰。
动作间，衣摆向上卷翘，露出线条紧实的精壮腰腹。
他的袖口依旧挽在小臂，露出腕骨分明的手，而眉骨处那道狭长的疤痕，在灯光下更显突兀，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，因这道疤平添了几分冷戾与狰狞。
“小南，对方回消息了，今天过来。”
对面沙发上，正抱着平板滑动的女人闻声抬头。她穿着一身亮黄色连衣裙，衬得皮肤雪白，及腰的卷发随意披散着，眼角微微上挑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媚态，那双看向男人的眼睛里，此刻闪着兴奋的光。
“哈，这么快？”她挑眉笑起来，声音带着点雀跃，“我还以为得在这儿多耗几天呢。”
“这玩家倒是胆子挺大。”秦东回道。
“其他地方有动静吗？”女人晃着脚丫追问。
“15号区传来消息，说也抓到个玩家。”男人走到窗边，望着外面的街道，“本来打算这边再没消息，就直接转去15号城的。”
“看来得再等一天了。”女人撇撇嘴，又低头戳着平板，“等等也好，看看这送上门的玩家，能不能拿出我们要的东西。”
正在这时，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。
两人同时抬头望向楼梯口，对视一眼，立刻朝着楼上跑去。
楼上的装修极尽奢华，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悬在穹顶，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，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流光溢彩。
他们快步冲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前，停下了脚步。
秦东抬手敲了敲门：“老大，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房间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，带着点虚弱的沙哑。
秦东推开门走进去。
这是一间布置得极尽精致的房间，地上铺着洁白柔软的长毛地毯，一个瘦弱的青年正站在房间中央。
他看起来二十出头，肤色白得近乎透明，肩骨在单薄的衬衫下微微凸起，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，脖颈修长，能清晰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。
他的脸颊瘦削，下颌线却很清晰，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，一双眼睛很大，瞳仁是浅褐色的，此刻正有些无措地望着地上的碎片。
他面前的大理石地面上，一个玻璃水杯摔得四分五裂。
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，发丝柔软地搭在额前：“不好意思，吵到你们了吧？我想倒杯水，没拿稳……”
秦南立刻走过去，指尖轻轻一挥，地上的玻璃碎片瞬间凝结成冰块，随着他抬手的动作，那些冰冻的碎片便轻飘飘地浮起，落进了墙角的垃圾桶里。
秦东松了口气，连忙说道：“你想喝水喊我们一声就行，我去给你倒。”
青年却垂下眼，声音低了些：“连喝水这种事都要麻烦别人，我好像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秦东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，急忙摆手：“不是不是，我不是那个意思！你现在是特殊情况，这些本来就该我们来做的。”
青年没再说话，只是慢慢走到窗前。
窗外，晶莹的雪花正簌簌飘落，一片接着一片，像给大地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绒毯。
“外面竟然下雪了。”他轻声说，语气里带着点茫然。
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，果然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。
青年伸手推开窗户，凛冽的寒风立刻卷着雪沫灌了进来，冲淡了室内的暖气。
秦南快步走过去，想关上窗户：“外边太冷了，这样会感冒的。”
“没事。”青年深吸了一口带着雪气的冷风，单薄的肩膀微微一颤，却扬起嘴角露出一点浅淡的笑。
“这样……才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