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泥土气息裹着青草味扑面而来时，阿楚正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背包侧袋。
晏辰踩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的木犁，低头看了眼鞋上的泥点。
“看来这次是农业重金属风。”
阿楚扒开眼前半人高的蕨类植物，指着远处茅草屋顶上飘着的炊烟。
“何止，你看那烟囱形状，典型的‘杰克家限定款’。”
一个红头发少年抱着布包从屋里窜出来，怀里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么活物。
晏辰突然捂住阿楚的嘴，往灌木丛里拽了拽。
“名场面预警，‘奶牛换魔豆’前奏。”
阿楚扒开他的手，从背包里摸出望远镜：“让我康康是哪颗豆子这么不正经，居然会光合作用超标。”
少年刚拐过篱笆，就撞见个戴三角帽的矮胖男人。
“这豆子能长到云端哦。”男人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面包，黏糊糊的。
阿楚对着晏辰无声张嘴：“来了来了，经典诈骗话术。”
晏辰掏出手机调成录音模式：“待会儿咱们去揭穿他，就说这是基因变异加上强对流天气的产物。”
谁料少年刚要递出布包，阿楚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少年猛地回头，怀里的小奶牛趁机挣脱，哞哞叫着冲向树林。
戴三角帽的男人啧了声，把装豆子的小布袋塞给少年，转身就追小牛去了。
“完了，剧情bUG出现。”阿楚看着手里的望远镜，“他居然没讨价还价？”
晏辰点开手机地图，屏幕上只有个不停旋转的加载图标。
“可能是咱们的出现触发了‘速通模式’，你看杰克手里的豆子，比原着描述的亮了三个色号。”
当晚杰克把豆子埋进院子时，阿楚正蹲在篱笆外啃能量棒。
“我赌一根巧克力，这根豆茎明天能长到5G信号塔高度。”
晏辰往她嘴里塞了片牛肉干：“赌什么赌，待会儿爬上去的时候，记得把登山绳系紧点。”
月光刚爬过晾衣绳，埋豆子的地方就冒出翡翠色的嫩芽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展叶。
阿楚突然站起来拍手。
“快看！这生长速度，放在现代能评上‘农业科技进步特等奖’！”
晏辰已经把登山装备穿戴整齐，手里还多了个强光手电。
“别感慨了，巨人的金鹅要是打鸣，咱们得提前做好降噪准备。”
豆茎攀着星光一路疯长，根茎处的纹路竟隐约组成类似二维码的图案。
阿楚对着那图案扫了半天，手机屏幕始终显示“无法识别”。
“奇了怪，难道是远古加密系统？”
晏辰已经爬上三米高的位置，低头冲她笑。
“再不上来，等会儿就要错过‘巨人起床气名场面’了。”
阿楚抓住藤蔓的瞬间，突然想起什么。
“wait，咱们的护照没更新巨人国签证啊！”
杰克刚爬到云层附近，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奇怪的窸窣声。
他抬头时，正撞见个穿荧光绿冲锋衣的姑娘从背包里掏出瓶防蚊虫喷雾，对着旁边的男人嚷嚷。
“早知道带罐空气清新剂，这云味儿跟过期牛奶似的。”
晏辰正用激光笔照射远处城堡的窗户。
“别讲究了，你看那城堡烟囱，绝对是烧泥炭的，环保测评肯定不达标。”
城堡大门虚掩着，金鹅正蹲在壁炉旁打盹，羽毛在火光里泛着金属光泽。
阿楚刚掏出手机想拍照，就被晏辰按住手腕。
“小心它应激，上次在《天鹅湖》片场，你对着黑天鹅开闪光灯的后果忘了？”
她吐吐舌头，改用备忘录打字：“记录一下，童话生物的金属化现象可能与高浓度魔法元素有关。”
巨人的鼾声突然从卧室内传来，震得墙上挂着的宝剑都在颤。
杰克抱着金鹅刚要转身，就见那两人突然贴在墙角，对着空气比口型。
“‘是谁偷了我的金鹅’——预备，起！”
阿楚的气音刚落，巨人果然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，怒吼声震落了屋顶三块瓦片。
晏辰趁机拽着阿楚往豆茎方向跑，路过餐桌时顺手揣了块巨人吃剩的面包。
“这全麦含量，比咱们楼下面包店的还高。”
三人顺着豆茎往下滑时，阿楚突然指着云层里掠过的黑影。
“那是什么？不像飞鸟啊。”
晏辰眯眼望去，那黑影似乎拖着道银色尾迹，在云海里划出诡异的弧线。
“可能是其他‘观光客’吧。”
话音尚未落地，就见杰克突然尖叫着松开手，原来他怀里的金鹅不知何时褪去了金属光泽，变成只普通的白色家鹅。
阿楚看着掉在脚边的鹅毛，突然咦了一声。
“这羽毛管里有东西。”
她用瑞士军刀划开羽杆，里面滚出颗米粒大小的芯片，在阳光下闪着蓝光。
晏辰捏起芯片对着天空比划。
“看来这豆茎不止是电梯，还是某种信息传输装置。”
远处传来巨人的咆哮，豆茎突然剧烈摇晃起来。
阿楚抱着晏辰的腰，把脸埋进他后背。
“早知道穿纸尿裤了，这晃动幅度比海盗船刺激十倍！”
他笑着拍拍她的手背。
“抓紧了，下一站说不定要换鞋，我猜是皮鞋配红宝石款。”
翡翠城的尖顶在阳光下泛着可疑的光泽，阿楚蹲在罂粟花丛边，对着手里的光谱仪皱眉。
“数据显示这花的生物碱含量超标三百倍，绝对是‘童话界禁毒办’重点监控对象。”
晏辰正用湿巾给铁皮人擦拭关节处的锈迹。
“别研究了，你看他膝关节都快锈成焊点了，再不给点润滑剂，等会儿根本跳不动踢踏舞。”
铁皮人举着斧头的手突然顿住，看着晏辰递来的喷雾罐发愣。
“这亮晶晶的东西，当真能让我的关节灵活如初？”
阿楚抢过罐子对着天空比划。
“何止灵活，喷完能跳《天鹅湖》全本，就是别碰水，会起化学反应。”
稻草人凑过来时，草帽上还沾着蒲公英绒毛。
“你们知道哪里能找到脑子吗？我总觉得自己做决定时像团乱麻。”
晏辰从背包里掏出本《逻辑学导论》。
“这个借你，比奥兹巫师的糠麸团子管用，就是有点费眼睛。”
阿楚突然拽着他的袖子往树林跑，指着远处蹦蹦跳跳的狮子。
“快看‘勇气担当’来了！它那鬃毛该染了，都分叉了。”
狮子刚摆出威风凛凛的姿势，就听见那姑娘对着同伴喊。
“准备好你的录音笔，‘我其实很胆小’名场面要来了！”
它愣在原地，刚酝酿好的哭腔卡在喉咙里。
奥兹巫师的宫殿比想象中简陋，水晶球里映出的烟雾其实来自个藏在幕布后的电子烟。
阿楚戳着晏辰的胳膊憋笑。
“原来童话里的高科技都是障眼法，这巫师不去搞魔术表演真是屈才。”
晏辰正对着王座上的骷髅头拍照，突然发现眼眶里嵌着的不是眼珠，而是两颗玻璃弹珠。
“你看这弹珠上的刻痕，和豆茎里的芯片纹路很像。”
巫师刚要说出“我能满足你们的愿望”，就被阿楚突然举起的扩音喇叭打断。
“大家请注意，本场魔法秀最终解释权归奥兹本人所有，实物与宣传可能存在差异！”
幕布后的电子烟突然掉在地上，冒出的彩色烟雾在空气中组成行小字：“第三批观测者已就位”。
稻草人啃着《逻辑学导论》的书角，突然抬头。
“我好像明白为什么飞猴们总往西方跑了，它们翅膀下藏着金属片。”
铁皮人关节处的喷雾还在反光，他指着远处的龙卷风。
“那风眼里有东西在闪，不是云彩。”
晏辰突然拽着阿楚往宫殿后门跑，路过狮子时塞给它罐能量饮料。
“待会儿跑的时候用这个，比吼叫管用。”
龙卷风逼近时，阿楚看着被卷上天的稻草人突然笑出声。
“他手里的书居然没掉，这才是真正的‘知识就是力量’！”
晏辰把她护在怀里，任凭碎木屑砸在背上。
“抓紧了，下一站可能要换航海装备，记得涂防晒霜。”
咸腥的海风灌进领口时，阿楚正趴在船舷上数飞鱼。
“这船的吃水线有问题，明显超载了。”
晏辰用激光测距仪测量远处的海怪阴影。
“何止，你看桅杆上的裂纹，再遇上风暴就得散架。”
辛巴达正站在船头擦拭弯刀，听见身后传来奇怪的对话。
“我赌十包辣条，那海怪的触手是硅胶做的，弹性这么好。”
“别瞎说，上次在《加勒比海盗》片场，你也说章鱼船长是特效。”
他回头时，看见那对男女正对着海浪比划，男人手里的银色管子能射出红光，女人背包上的金属牌在阳光下闪着“中国制造”的字样。
海怪浮出水面时，阿楚突然站起来鼓掌。
“这体型，赶上蓝鲸了！就是牙齿该洗牙了，牙结石有点严重。”
晏辰往她手里塞了个防水袋。
“快把手机收好，等会儿掉进海里，别说拍海怪，连付款码都扫不了。”
当辛巴达喊出“为了荣誉”时，阿楚突然跟着小声说，激动得跺脚。
“这句台词我等了三集了！”
晏辰笑着帮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。
“别急，后面还有‘风暴中修船’名场面，比这个更燃。”
船身突然剧烈倾斜，有船员被甩进海里。
阿楚刚要解开救生衣，就见晏辰已经甩出了带浮力球的绳索。
“瞄准点，别像上次在《泰坦尼克号》那样，把救生圈扔给冰山了。”
他笑着回了句“知道了”，手腕翻转间，绳索精准地套住落水者的腰。
深夜的船舱里，辛巴达翻看着晏辰给的《航海安全手册》，突然发现插画里的船只都没有风帆，而是冒着黑烟。
“这些铁做的船，当真能在水上行驶？”
阿楚啃着巧克力棒路过，闻言眨眨眼。
“不仅能行驶，还能潜水呢，叫‘潜艇’，比你这船酷多了。”
船底突然传来撞击声，阿楚扒着舷窗往外看。
“奇怪，这海怪怎么老用头撞船？难道是头痛？”
晏辰拿着听诊器贴在船板上，眉头渐渐皱起。
“不是头痛，是船底卡着东西。”
当他们潜下水，发现船底缠着张巨大的渔网，网眼里卡着只小海怪时，阿楚突然叹气。
“原来大块头也有柔情时刻，这简直是‘海底版救子记’。”
晏辰割断渔网的瞬间，母海怪突然用触手卷来堆珍珠，颗颗圆润饱满。
阿楚捡起最大的那颗对着月光看。
“这光泽度，绝对是Akoya级别的，回去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晏辰敲了下她的额头。
“别忘了我们是来观光的，不是来搞跨国贸易的。”
远处突然亮起灯塔般的光柱，在夜空中组成复杂的图案。
辛巴达指着那道光色变。
“是‘幽灵船队’！他们又来抢航向图了！”
阿楚突然拽住晏辰的胳膊，眼睛发亮。
“快看！那光的排列方式，和豆茎芯片、奥兹弹珠的纹路吻合！”
晏辰已经打开了夜视仪。
“看来这不是简单的童话世界串联，有人在背后搞数据收集。”
幽灵船靠近时，阿楚突然对着甲板上的阴影喊。
“喂！穿黑色冲锋衣的那个，你的卫星电话信号满格啊！”
阴影里的人明显僵了下，转身时露出的臂章上，赫然印着和他们芯片相同的标志。
晏辰把阿楚护在身后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伸缩棍。
“看来不止我们两拨‘游客’。”
阿楚突然笑出声，从背包里掏出包薯片。
“管他是谁，先填饱肚子再说，打架也得有体力不是？”
老虎的咆哮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时，阿楚正举着望远镜数它的牙齿。
“左边犬齿有个龋洞，典型的甜食摄入过量。”
晏辰蹲在她身边，往笔记本上画老虎的牙齿结构图。
“何止，你看它牙龈红肿，绝对需要洗牙加根管治疗。”
狐狸提着糖罐刚要从树后走出来，就听见这两句对话，吓得差点把罐子掉在地上。
它探头张望时，看见两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正对着老虎比划，女人手里的小盒子能发出“咔嚓”声，男人嘴里嚼着的东西散发着烤肉味。
阿楚突然推了晏辰一把。
“快看‘送命式送礼’名场面！这狐狸怕不是没学过《动物医学》。”
晏辰正用手机查老虎的食谱。
“其实狐狸的思路没错，就是选错了道具，换成木糖醇口香糖效果更好。”
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时，阿楚突然站起来喊。
“记得要蛀牙！”
晏辰赶紧把她拽回来，捂着她的嘴笑。
“别捣乱，这可是‘老虎拔牙’关键剧情点。”
狐狸战战兢兢递上糖罐时，老虎的目光突然转向躲在树后的两人。
它盯着阿楚背包上晃悠的牛肉干，喉咙里发出呼噜声。
阿楚咽了口唾沫，悄悄把牛肉干往身后藏。
“Eye contact is important，but I think we need to back off。”
老虎歪着脑袋，显然没听懂这句英文。
狐狸趁机把糖罐往老虎嘴边送，却被突然飞来的块石头打偏。
阿楚和晏辰同时转头，看见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山坡上，手里还攥着弹弓。
“又是你们两个！”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气，“破坏观测数据是要受惩罚的！”
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怒，猛地扑向鸭舌帽男人。
晏辰拽着阿楚和狐狸往山洞跑，边跑边喊。
“快！这山洞里有天然屏障，信号屏蔽效果一流！”
山洞深处竟藏着堆生锈的金属残骸，拼凑起来像艘小型飞船。
狐狸舔着爪子上的糖渣，看着残骸上的花纹发呆。
“这些图案，和山神爷爷石壁上的画一模一样。”
阿楚突然指着残骸里嵌着的仪器。
“这是量子通讯器！虽然坏了，但核心部件还在。”
晏辰正在检查块破损的屏幕，上面断断续续闪过些文字：“实验体A-7出现认知偏差”“童话世界能量场紊乱”。
“看来这里不是自然形成的世界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凝重，“是个实验场。”
老虎的咆哮声在洞口响起时，鸭舌帽男人突然滚了进来，胳膊上淌着血。
“别光顾着研究了！那畜生被糖刺激得狂化了！”
阿楚从急救包里掏出碘伏和纱布扔过去。
“先处理伤口，动物咬伤要清创，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？”
男人一边包扎一边瞪她：“我们是来收集数据的，不是来当兽医的！”
晏辰突然指着洞顶的石缝。
“快看那里！”
石缝里嵌着块发光的晶体，里面封存着只闭着眼睛的小老虎，牙齿洁白整齐，丝毫没有龋坏的痕迹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阿楚恍然大悟，“这才是真正的老虎，外面那只是实验复制品。”
晶体突然剧烈震颤，外面的咆哮声戛然而止。
洞外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，无数乌鸦黑压压地飞过来，落在洞口的树枝上。
晏辰看着乌鸦们嘴里叼着的嫩枝，突然笑了。
“下一站，该轮到‘亲情教育’单元了。”
阿楚靠在他肩上，看着洞外渐渐亮起的晨光。
“不管是实验场还是童话世界，至少现在安全了。”
乌鸦的羽毛在晨雾里泛着墨色光泽，老乌鸦蹲在树桩上梳理羽毛时，阿楚正举着长焦镜头拍摄。
“它的尾羽少了三根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扯掉的。”
晏辰数着小乌鸦往返巢穴的次数。
“单程飞行距离大概两百米，每天要飞二十八趟，比外卖员还辛苦。”
树洞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咔嗒声，小乌鸦刚把嘴里的浆果放下，就见老乌鸦突然抖落羽毛，露出底下银光闪闪的金属骨架。
阿楚手里的相机差点掉在地上。
“wtF？这是‘赛博朋克版反哺’？”
晏辰拉着她往灌木丛后躲，指着老乌鸦关节处的接口。
“和之前看到的残骸属于同个技术体系，是机械造物。”
小乌鸦似乎没察觉异常，依旧把浆果啄成泥状，喂进老乌鸦的喙里。
但那些浆果接触到金属喉咙的瞬间，就化作蓝色的数据流，顺着导线流进树洞里。
“它在给系统充能。”晏辰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这只机械鸟需要生物能量维持运转。”
树洞里的咔嗒声越来越响，地面开始轻微震动。
阿楚突然指着树根处的裂缝。
“那里有光！”
裂缝里透出的蓝光中，隐约能看见无数排列整齐的玻璃舱，每个舱里都漂浮着只乌鸦，有的是幼鸟，有的是成鸟，眼睛紧闭着。
“批量生产的实验品。”晏辰的指尖有些发凉，“所谓的反哺，其实是能量传递程序。”
之前遇到的鸭舌帽男人突然从树后钻出来，手里拿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。
“终于等到能量充满了。”他按下按钮时，嘴角带着诡异的笑，“回收程序启动。”
老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，金属骨架开始收缩变形，小乌鸦被弹出树洞，落在草地上惊慌地叫着。
阿楚刚要冲过去，就被晏辰拉住。
“别冲动，看小乌鸦的眼睛。”
小乌鸦的瞳孔里闪过道蓝光，它突然叼起块石头，精准地砸中男人手里的遥控器。
遥控器冒出黑烟时，树洞里的蓝光突然暴涨，所有玻璃舱都开始震颤。
“怎么可能！”男人惊慌失措地后退，“低等AI怎么会产生自主意识？”
老乌鸦的残骸里突然飞出无数数据流，在空中组成只巨大的乌鸦虚影，翅膀展开时遮住了半个天空。
小乌鸦对着虚影鸣叫，声音里没有恐惧，只有种跨越物种的亲昵。
阿楚看着那些数据流渐渐渗入土壤，突然明白过来。
“它不是在回收，是在释放。”
晏辰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很安稳。
“每个世界的异常，都是这些‘造物’在反抗控制。”
当第一缕阳光穿过虚影的翅膀，所有玻璃舱都化作了晨露。
小乌鸦落在老乌鸦的金属骨架旁，用喙轻轻啄着那些导线，像是在整理凌乱的羽毛。
远处传来其他穿越者惊慌的呼喊，似乎有人在追赶他们。
阿楚突然笑了，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两包饼干，递给晏辰一包。
“管他们呢，先吃早餐。”
晏辰咬着饼干，看着远处盘旋的乌鸦群。
“你看它们飞的阵型，像不像北斗七星？”
阿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那些黑色的剪影在蓝天上划出优美的弧线，渐渐消失在云层里。
风里突然飘来烤面包的香气，混合着某种熟悉的泥土味。
她侧头看晏辰，发现他眼里映着细碎的阳光。
“这次的风景，好像有点不一样。”
晏辰握住她的手，轻轻捏了捏。
“嗯，是不一样。”
远处的乌鸦又开始鸣叫，声音清脆得像风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