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不言出身乡野,外界传言他因家中贫穷因此入宫做太监。
进宫后,他很快得到皇帝看重,让他接任下缉事司。
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裴不言成为督主后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四处搜罗美人。
他搜罗的美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他一个太监,后院却妾室成群,成为京中达官贵人眼中的一个笑话,只不过没人敢表现出来罢了。
可执剑却说,裴不言的那些女人,都还是完璧之身?
难不成他搜罗这么多女子,都是摆着好看的?
明玉华先是震惊,后是不解,再一细想,突然明白了。
姓裴的可是个太监,不能人道,这也没什么奇怪的。
只是整日看得到吃不着,想必他后院中那些女子没少受磋磨。
明玉华脑海中浮现出画本子里那些不能人道的太监,以折磨人为乐的画面,眼神怜悯的看了眼执剑。
“倒是苦了你了。”她哀声叹了声。
执剑迷茫的抬起头,以为明玉华可怜她,是因为她跟了个太监,忙解释道:“奴婢不苦的,督主大人虽不喜人碰触,但他对府里的姐妹都很好,一应用度都是按正妻来的。”
“看来他倒也没外界传的那般乖戾。”明玉华再次感叹,“罢了,本宫不为难你,你尽量打听,若能问出些什么,本宫重重有赏!”
这可是那坏丫头第一次找她帮忙,看在那几个食盒的份儿上,她也得上点心。
......
下司督主府。
裴不言脱下外袍,解开亵衣系带,露出胸口前缠着的一圈一圈的棉布。
胸口白色棉布被鲜血沁染,将他的皮肤衬托的越发白皙。
裴不言冷着脸,解开棉布换药。
这次去西北军中查细作,却遭到了副督主刘辅的暗算,他也受了不轻的伤。
不过好在,不仅斩杀了刘辅这个叛徒,还揪出了不少参与天山之战害死老国公的奸细。
还顺便弄死了刘辅这个太后安插进来的细作。
“督主,执剑在门外要见您,可要小的将她赶出去?”守门的进来问道。
裴不言低着头,看不清神色,淡淡道: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守门的二话没说便退下,几息过后,执剑垂首进来。
“找我何事?”裴不言神情不耐。
执剑被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慌了神,回神后不敢迟疑,当即便将明玉华找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。
裴不言闻言眉心微蹙,如病弱西施般令人心疼,执剑红着脸不敢多看。
“她打听这些做什么?”裴不言若有所思。
“妾身不知,不过......”执剑犹豫一番,不确定道:“妾身去的时候,公主像是刚从外面回来,还带了好几个食盒,看那食盒上的标记,像是食为天的。”
食为天?
那不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,连皇帝都喜欢去的酒楼吗?
据说是明珠郡主的产业。
裴不言脑海中突然想起,离京前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一抹红影,不知为何心头一紧。
他的眉头蹙的更紧,半晌后语气尚算温和道:“我知道了,你做的很好,如今你是上司府的人,居心叵测之人定会找理由接近你们,以后遇到这种事,也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,可记得了?”
这还是执剑第一次被裴不言夸,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喜,忙不迭的点了点头。
“执剑记得了,无论任何人寻妾身,妾身都会告诉督主的。”
见她这么识趣,裴不言赞赏的点了点头,“很好,去管家那里领一百金,就当我给你的奖赏。”
执剑抿了抿唇没动。
“怎么?嫌少?”
执剑又摇了摇头。
“怎会,督主带我们向来大方,只是......”执剑咬牙说出自己的请求,“妾身可否换一个奖赏?”
“可以。”裴不言的语气还算温和,大抵是因为这次西北之行顺利,比较好说话。
“说罢,你想要什么?”裴不言看着她,眸中甚至带着丝笑意。
那笑意不达眼底,却比平日里带毒的模样好多了。
执剑心中欢喜,以为他终于将自己放在了心里,胆子便大了许多。
她嗫嚅道:“妾身想、想......想请督主今夜宿在妾身的院子里......”
督主虽是太监,却有着一等一的皮相,唇红齿白,双眸含情,府里的姐妹争着想要伺候他。
但他对任何人都一样,从不叫她们近身。
执剑觉得,或许这次便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“啪——!”执剑话音未落,裴不言手边的茶盏便落在了地上。
“你说什么?”裴不言语中的温和已经消失不见,反而多了一丝冷意。
执剑被茶盏碎裂的声音惊到,怔怔抬头。
却见方才还带着笑的一双眸子,如今还是带着笑的,只不过又换上了仿佛毒蛇一般的阴森森的笑意。
执剑的手抖了抖,一股寒意瞬间裹挟了她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响。
第一次进府时,裴不言生生砍下一个爬他床的女子的手的画面,再次浮现脑海。
那女子不过是半夜闯了他的房间,就被割了舌头砍了双手,至今下落不明。
裴不言还警告她们,若再有人敢爬床,下次砍的便是她们的脑袋!
独属于裴不言那带着体温的冷香划过,冰凉不带温度的指尖轻轻拂过执剑的后颈。
身后传来裴不言那略显女气,却又带着磁性让人心醉的独特音调。
“执剑,你想死吗?”
执剑打了个哆嗦,后颈处被他蜻蜓点水般拂过的地方,如同被刀划过,竟让她无端觉得疼。
“妾、妾身没有,妾身错了!”执剑匍匐在地,方才被他容貌所迷惑而加快的心跳,跳的更猛烈了。
她只觉心跳如擂鼓,撞在胸口,让她呼吸都困难。
她怎么忘了,这人最是忌讳别人的碰触,连靠的近一些都不行。
而她,居然还胆大包天的想要跟他睡在一起......
许是因为执剑只是说说,并未直接付诸行动。
又或是因为裴不言今日心情确实不错,就在执剑以为这次她死定了的时候,裴不言突然问她:“临走前我让你练的剑招,你可练熟了?”
“练、练熟了......”执剑嗓音发抖。
“很好。”裴不言勾起唇角,“那就练给我看看。”
说罢,裴不言坐了回去。
“练剑,在这里?”执剑躲过一劫,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有些无措的看了眼摆满了东西的书房。
裴不言没做声,执剑不敢再问,去取了剑来,将裴不言出京前交给她的剑招一一使了出来。
裴不言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,眸中划过失望之色。
“果然,一点都不像......”他呢喃一句,摆了摆手,了无兴致的挥退执剑。
这次,执剑不敢再有任何奢望,乖乖的退了出去。
裴不言起身,走到书房角落,打开了暗室的门,缓步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