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李虎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手中的空枪“哐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他仰头看着屏幕上那个年轻的统治者，眼中只剩下被彻底碾碎的、无尽的恐惧和绝望。
雪亮的灯光下，那些冰冷的武器架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。刀疤和其他几个手下瘫软如泥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失去。他们引以为傲的凶悍，在这神迹般的手段面前，脆弱如纸。
“带走。”屏幕里的林牧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。
苏晴一挥手，黑甲卫上前，特制的金属腕铐“咔哒”一声锁死。其中一人不服，歇斯底里地嘶吼，却被一名卫兵面无表情地用枪托砸晕，像拖死狗一样拖走。这冰冷高效的暴力，比任何叫骂都更令人胆寒，彻底掐灭了李虎心中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。
很快，他们被押到了指挥塔底层那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大厅。
大厅穹顶极高，四壁是光滑的合金，冰冷地反射着灯光。正上方，十米宽的巨型屏幕上，林牧那张年轻的脸庞俯瞰着一切，如同高悬于天的神只。
苏晴走到屏幕下方，挺身立正，声音清脆有力：“城主，人赃并获。李虎团伙共计五人，密谋盗窃装备库，试图叛逃，现已全部抓获，请您示下。”
李虎被黑甲卫粗暴地推到最前，他仰望着屏幕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，最后一点求生本能让他嘶哑着开了口：“林城主！俺……俺真是鬼迷心窍了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，俺这条贱命留着还能给您当牛做马，给您卖命啊！”
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如梦初醒，纷纷磕头求饶，哭喊声混成一片，让这肃穆的大厅变得无比嘈杂。
林牧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荡在大厅，平缓得仿佛在宣读一纸无关痛痒的文书，连眼角都不曾扫向下方涕泗横流的李虎。
“龙牙城欢迎任何遵守规矩的幸存者，但也绝不容忍任何形式的背叛。”
他的声音顿了顿，仿佛给了那些求饶者一丝虚幻的希望，但接下来的话，却将他们彻底打入深渊。
“这里的规矩，不是摆设。”
林牧的目光扫过屏幕下方那群瑟瑟发抖的身影，唇线绷紧了一瞬，随即恢复平静。背叛者必须死，这是他用无数鲜血换来的教训。
他终于将视线落在苏晴身上：“按照《龙牙城一级戒严法》处理。主犯李虎，罪加一等。将审判和行刑过程，向全城通报，以儆效尤。”
“是！”苏晴猛地立正敬礼。
“一级戒严法……”李虎来龙牙城时，见过城门口公示牌上对这部法典的描述。一级戒严法针对“叛城”之罪，处置方式只有一种——公开处决。
他瘫软在地，裤裆处一片湿热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。
*
半小时后，龙牙城内所有公共区域的屏幕，无论是食堂、工厂车间还是宿舍走廊，都强制切换到了同一个画面——指挥塔底层大厅的实时影像。李虎和他那几个手下像死狗一样被拖拽到大厅中央。
屏幕上的画面无声却极具压迫感，镜头拉得很近，幸存者们甚至能看清李虎瞳孔中倒映出的、卫兵那毫无感情的枪口。那一刻，冷饮店里吸食冰饮的‘嘶嘶’声戛然而止，只剩下众人压抑的、粗重的呼吸。
“龙牙城不容背叛，规矩不是摆设。”
林牧冰冷的声音作为画外音，向全城宣告了他们的罪行和判决。
城西的一家冷饮店内，几个刚刚下工的工人正一边喝着珍贵的冰镇酸梅汤，一边看着屏幕。当听到“公开处决”四个字时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，脸上的疲惫和暑热瞬间被一种敬畏和恐惧所取代。
“活该！想偷东西跑路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！”
“就是，”旁边一人压低声音，“你们忘了？当初要不是林城主用‘一级戒严法’镇住那帮叛徒，咱们这城早完了。这规矩，是血换来的。”
幸存者们的议论声中，夹杂着后怕与庆幸。
屏幕上的画面结束，众人议论纷纷，唯独冷饮店的店长一言不发。他擦拭吧台的动作一如既往地缓慢，眼神却始终有些游离，仿佛在倾听着什么遥远的声音。
他给最后一个客人递上饮料，然后转身走进了店铺后方的仓库。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口味的浓缩糖浆和密封水箱。
他走到仓库最里面的一个货架旁，熟练地移开几个沉重的箱子，露出墙角一个毫不起眼的通风口盖板。他拧开盖板，从里面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、巴掌大小的盒子。
那是一个简易的短波信号发射器。他没有开机，而是从盒子的夹层里抽出一根比牙签还细的金属丝，将其插入一个微小的孔洞中，按照一种极其复杂的节奏，短促有力地敲击着。
这是一种原始却极其隐蔽的定向脉冲通讯方式，几乎不可能被常规手段侦测到。几个代表着不同含义的脉冲信号，穿透了龙牙城的屏蔽，射向遥远的北方。
翻译成文字，只有短短的一句话：【鬣狗已死，林牧有超能力。】
*
与此同时，在千里之外的北方，一座巨大的地下军事基地内灯火通明。与废土上挣扎求生的幸存者不同，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末日前的森严秩序。穿着笔挺军装的参谋和行政人员在宽阔明亮的走廊里来往穿梭，神色严肃，脚步匆匆。
在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，一名肩扛校官军衔的中年男人，正看着勤务兵刚刚送来的情报。
“一级戒严法？公开处决？”中年军官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，他将那份薄薄的报告扔在桌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“用高压和恐惧来维持统治，是最野蛮、最愚蠢的办法。人心不是钢铁，压得越狠，反弹得越快。”他端起桌上的热茶，吹了吹气，眼神深邃而锐利，“一个靠着点超能力侥幸崛起的野路子军阀而已，也敢妄谈秩序？我们基地的屏蔽网，连太阳风暴都能抵御，他那点伎俩算什么？”
他望向墙上那副巨大的战区地图，地图上，龙牙城的位置，被一个鲜红的圆圈标记着，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问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