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士没有回答，而是朝村民们挥手：“动手！今夜一定要除掉这个祸害！”**第一章公审**
夜色如墨，篝火熊熊。
九馗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，蛇身上鳞片间渗出殷红血迹。先前那场大战耗尽了他的灵力，此刻只能任由愤怒的村民将他拖到村中央的空地上。
“妖孽！”
“害人精！”
“烧死它！”
叫骂声此起彼伏，上千村民手持火把、锄头、鱼叉，将九馗团团围住。那些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，如今眼中只有仇恨和恐惧。
林枫躲在人群角落，双拳紧握到发白。胸前的蛇纹印记隐隐发烫，似乎感应到师傅的痛苦。他想冲出去，想为九馗辩护，可理智告诉他现在冲出去只是送死。
“各位乡亲！”道士张道玄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，声音洪亮，“今日我等终于擒获这条为祸多年的妖蛇！它化形为人，混入我们中间，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！”
“道长说得对！”人群中有人附和。
“我儿子就是被它害死的！”
“还有我家老爷子，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！”
九馗缓缓抬起头，那双蛇瞳中没有愤怒，只有深深的疲惫。他看向角落中的林枫，轻微摇了摇头。
一道细微的精神波动传入林枫脑海：“小枫，不要冲动。”
“师傅！”林枫在心中呼唤。
“听我说，”九馗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，“我时日无多了。记住，你要秉承出马仙的圣愿，护佑苍生，行善积德。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，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。”
“师傅，我不让你死！”
“傻孩子，生死有命。你要活下去，要记住今日所见，分清正邪善恶。那张道玄…”
精神传音戛然而止，九馗的头垂了下去。
张道玄跳下高台，走到九馗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那张原本慈眉善目的脸上，此刻满是得意和狰狞。
“老朋友，没想到会有今天吧？”他压低声音，只有九馗能听到。
九馗勉强抬起头，看着这个曾经的同门：“张道玄，想不到你堕落到这种地步。”
“堕落？”张道玄冷笑，“是你太迂腐！南派讲究顺应天意，北派却要逆天改命。你这条蛟蛇本该被我收服，为我所用，可你偏要化形为人，还妄图教化凡人！”
“所以你设下这个圈套？”九馗声音虚弱，“利用村民的恐惧，让我暴露真身？”
“不错！只有逼出你的妖身，我才能彻底收服你！”张道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，“一条修行千年的蛟蛇，足够让我的道行更进一步！”
九馗忽然笑了，那笑声凄凉而嘲讽：“张道玄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？你布下的是血祭大阵，用无辜村民的怨气来困我。这种邪术，你还配称道士？”
张道玄脸色一变：“胡说八道！”
“你在村子四周埋下符咒，激发村民心中的负面情绪，让他们对我产生莫名的恐惧和仇恨。这不是邪道是什么？”九馗的声音虽然虚弱，但每个字都如利剑般刺向张道玄的内心。
周围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，有人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张道玄恼羞成怒，转身面向众人，大声喊道：“各位乡亲，不要听这妖孽胡言乱语！它这是在挑拨离间，想要逃脱制裁！”
“看看它做过的好事！”张道玄指着九馗，声音激昂，“李家的孩子无故发疯，王家的老人离奇死亡，还有那些失踪的牲畜！这些都是它的杰作！”
“对！一定是这妖孽干的！”
“烧死它！”
“让它偿命！”
村民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，手中的农具高高举起。
林枫在人群中看得心如刀绞。那些所谓的罪名，他都清楚真相：李家孩子是得了癫痫，是九馗想方设法找来草药治好的；王家老人本就病重，九馗还曾连夜为他针灸续命；至于失踪的牲畜，分明是被山中野兽叼走的。
这些年来，九馗默默行善，救人无数，如今却被污蔑成十恶不赦的妖孽。
“上火台！”
“烧死它！”
愤怒的村民一拥而上，有人拿着鱼叉捅向九馗的蛇身，有人举起锄头砸向他的头部。九馗没有反抗，任由他们发泄怒火。
鲜血四溅，鳞片飞舞。
原本威风凛凛的蛟蛇此刻血肉模糊，奄奄一息。
林枫双眼通红，浑身颤抖。那个教他做人道理的师傅，那个半夜为村民治病的老人，那个一生行善积德的修行者，如今却要在众人的唾骂声中死去。
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？
这就是人心吗？
“准备火台！”张道玄大手一挥，“今夜就要将这妖孽烧成灰烬！”
几个壮汉抬来干柴，在空地中央堆成一座小山。熊熊篝火点燃，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，那些脸上写满了仇恨、恐惧，还有隐隐的兴奋。
他们要亲眼看着这条“妖蛇”被烧死，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。
九馗被架到火台上，干柴堆在他身边。火焰舔舐着他的鳞片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“有什么遗言吗，妖孽？”张道玄站在台下，得意洋洋地问道。
九馗抬起头，看向夜空中的繁星，声音虚弱而坚定：“我九馗一生行善，问心无愧。纵然今日身死，也不悔当初的选择。”
“还在嘴硬！”张道玄冷笑，“点火！”
火把被扔向柴堆，火焰瞬间蹿升。
就在这时，人群角落突然传来一声怒吼：“住手！”
林枫冲出人群，胸前蛇纹印记光芒大盛。他掏出随身的小刀，毫不犹豫地在印记上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。
鲜血涔涔而下，染红了衣襟。
“小枫，不要！”九馗在火台上拼命挣扎，可身体已经被烈火包围。
“师傅对村子有恩，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！”林枫大声喊道，声音在夜空中回荡。
“又来一个疯子！”
“这小子也是妖孽的同伙！”
村民们纷纷将矛头指向林枫，手中的农具蠢蠢欲动。
张道玄眯起眼睛，盯着林枫胸前流血的印记。那道蛇纹在血光中若隐若现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出马仙传人！”他失声叫道。
话音刚落，林枫周身气息陡然大变。原本清澈的双眼变得冰冷狠辣，整个人的气质瞬间转换。
“小辈，敢伤我传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