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听的心惊肉跳，没想到他做的一切，冯源都知道。
冯源是如何得知的？
难道矿洞里有监控不成？
还有冯源的说法方式，怎么那么熟悉呢？
先是一顿甜枣，之后怕是会来一顿大棒。
他这个小体格能在大棒下保命么？
林默越想越害怕，神色略显僵硬的对冯源笑了笑。
“弟子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，让殿主大人见笑了。”
听到如此虚伪的回答，冯源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。
“见笑？的确如此，你现在的表现确实挺可笑的。”
林默紧张的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来了，大棒来了。
可冯源接下来的话，却让林默呆愣当场，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“每年加入霸天门的弟子足有上万，可能活到筑基期的，只有一千。”
“像你这种没天赋没背景的，一千个里面也出不来一个。”
“如果不懂得审时度势，不懂得抓住每一次机会，还不如找个家族当个门客。”
“你认为呢？”
林默脸色连连变幻，冯源跟他说这么多想要表达什么？
让他离开宗门回李家当门客？
应该没那么简单。
之前冯源用一句话，就做了一个极其深奥的局。
如今说了这么多，想要表达的一定另有深意。
林默急忙将二人间的对话在大脑里重新过了一遍，立马发现了不对。
冯源说了那么多，并不是在夸他，而是表达了他对灵泉矿脉的掌控。
结合元化等人被抓走的过程，林默想到了一种可能。
略一沉吟，林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“弟子天资愚钝，或许宗门真的不适合弟子。”
“不然弟子早就应该猜出来大人一直在暗中掌控一切。”
“在面对元化时，弟子也能硬气一点。”
“最后跟大人交谈时，弟子也不应该说那些一听就是假话的恭维。”
林默这招以退为进用的还算漂亮，成功让冯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。
不过也只是一些。
“像你这种修士，如果看不到事物本质，还是趁早离开，免得稀里糊涂的死了，最后连谁杀的都不知道。”
冯源这次开口，语气比之前重了很多，说明在冯源心里，对林默依旧不满意。
林默无奈不已，他不是看不透，而是不敢说。
元化跟牧江只是管事，敢搞出这么大动静，背后一定有人。
管事之上是理事，理事之上是阁主，阁主之上是殿主。
有能力压下此事的，只有阁主跟殿主。
背后靠山要是阁主的话，这次来的就不会是冯源，而是天衡殿的三大阁主之一。
既然冯源来了，就说明靠山的地位跟冯源差不多。
策划暴乱的主犯，是天衡殿元化跟开阳殿牧江。
冯源不可能抓自己，也就是说，元化跟牧江的靠山，是开阳殿殿主。
这等大人物不是他可以妄加议论的。
可面对冯源的询问，又不能表现的太差，所以就在地上写出了答案。
冯源眼神一动，脸上的神色又缓和了一分。
就在林默暗暗松了口气时，冯源又问了一个杀人诛心的问题。
“元化要是将宏源留下来当人质，你会救他么？”
这次林默没有犹豫，坚定了点了点头。
“我会。”
冯源满含深意的笑了。
“回答这么干脆，这在你身上可不多见。”
“要是所料不差的话，这是你给元化挖的坑吧？”
“元化要是真将宏源当做人质，你就会去找宏天，利用宏天的人脉去对抗元化。”
“宏天不仅是天衡殿管事，还跟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，只要将宏天拉到己方阵营，元化就不敢对你下手。”
“所以你的依仗一部分是毒晶魄，另外一部分则是宏源。”
林默瞳孔猛的一缩，仅凭他的反应就能分析出这么多，冯源是他见过最可怕的人。
在冯源面前，他就像被扒光了衣服，秘密被窥探的一清二楚。
这种感觉很不好，不好到林默想逃，逃的远远的，再也不跟冯源见面。
可冯源却没打算放过林默，而是再次问出一个诛心的问题。
“如果抛开宏源的身份，你还会救他么？”
林默心里咯噔一下，理智告诉他，冯源这么问是想测试他的性格。
要是没猜错，冯源已经知道了周悟道还活着。
他身为周悟道的书童，应该表现的忠诚，视死如归，这样才能赢得冯源的好感，才能保命。
可谎话都到嘴边了，林默骤然惊醒，吓的冷汗都出来了。
他忽略了一件事儿。
那就是冯源的心计在他之上。
这种人善于观察，他要是说谎，很容易被发现。
那样不仅会暴露真实想法，还会惹怒冯源。
想到此处，林默暗暗的咬了咬牙。
“回大人，弟子不会。”
看着林默一脸羞愧的低下头，冯源突然笑了，笑的很大声。
可林默却从笑声里听不出丝毫喜悦，反而感觉有点冷。
“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站的太低，哪怕身处最底层，眼光也要放在最高处，这样才能看清一切。”
林默有些懵，他以为冯源会动手，却没想到又问出了新问题。
难道这老鬼不想杀他？
这一刻林默含糊了。
尤其是看到冯源那张意味深长的脸，不知道怎么的，总感觉心里发毛，十分的不踏实。
难道灵泉矿暴动，里面还有深意？
林默急忙回忆，之前宏源跟他介绍过宗门情况………
对了，他记得开阳殿跟天璇殿走的很近。
天璇殿负责宗门账务投资资金方面。
再加上冯源突然现身………
这件事儿不会是高层间的博弈吧！
林默越想越害怕，没想到一个矿工暴乱，背后竟藏着这么多大佬。
“我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，可以选择留宗或者是离宗。”
“不过前提是你要弄清灵泉矿暴乱的真相，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，三个问题后告诉我答案。”
林默心里咯噔一下，什么意思？
答对了才能选择？
那答错了呢？
岂不是……
林默身体一颤，大脑急速运转，将来到灵泉矿后发生的一切都想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