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的旧宅藏在宇智波族地边缘的巷弄深处,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,今夜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安静。庭院里的石板路被月光洗得发白,几株老樱树的枝桠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,猫婆婆正坐在石凳上,手里摩挲着一串檀木念珠,听到动静时,浑浊的眼睛亮了亮。
幽影叼着卷轴从院墙上跃下,落地时卷轴轻轻撞在石板上,发出 “咚” 的轻响。它将卷轴推到猫婆婆面前,琥珀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几分刚从族地带出的凝重:“里面是止水的尸体,尘交代过,麻烦猫婆婆找台能保存肉身的仪器。”
猫婆婆放下念珠,枯瘦的手指拂过卷轴上的封印符文,指尖的老茧蹭过布面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她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望着卷轴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:“好,尘托付的事,老身自然会全力办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投向宇智波主族地的方向,那里的灯笼依旧亮着,却照不进这片偏僻的角落。“可惜了止水那孩子,才十七岁啊……” 话里的惋惜像庭院里的露水,又凉又重。她年轻时看着止水长大,那个总爱追在富岳身后问东问西的少年,怎么也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。
“老身告辞了。” 猫婆婆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卷好,揣进宽大的和服袖子里,起身时踉跄了一下,扶住石凳才站稳。
幽影看着她的背影,轻轻 “喵” 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
猫婆婆的脚步很慢,却很坚定,每一步都踩在月光的光斑里,渐渐消失在巷口的阴影中。她知道,这卷轴里藏着的不仅是一具尸体,更是尘交代的承诺,或许,还是将来能改变什么的关键。
庭院里只剩下幽影,它跳上石凳,望着猫婆婆离开的方向,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。夜风吹过樱树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像在为死去的天才哀悼,又像在预示着,这平静的表象下,正有更汹涌的暗流在涌动。
——
宇智波族地的夜更深了,守灵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。当他推开存放尸体的房门,油灯的光晕里,空荡荡的担架像一张咧开的嘴,瞬间攫住了他的视线。
“不好!” 守灵人头皮发麻,转身就往族长家冲,木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慌乱的 “啪嗒” 声。
富岳刚送走最后一批前来吊唁的族老,开门的瞬间就被守灵人惨白的脸色惊到。“族长!止水…… 止水的尸体不见了!”
“什么?!” 富岳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怒火直冲头顶,他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捏得咯咯作响,“岂有此理!还有没有把我宇智波放在眼里!” 连死者的遗体都要亵渎,这是赤裸裸的挑衅,是在他这位族长的脸上狠狠扇耳光。
“召集所有核心族人,立刻到神社开会!” 富岳的声音带着冰碴,守灵人连滚带爬地应了声 “是”,转身消失在夜色里。
几分钟后,南贺神社的大厅再次被火把照亮,比白天更多的族人挤在这里,空气中的愤怒几乎要凝成实质。富岳坐在主位的榻榻米上,和服的领口因急促的呼吸而敞开,他环视着下方一张张激动的脸,声音掷地有声:“止水的尸体丢了。”
一句话,让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,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怒火。
“欺人太甚!”
“这是把我们宇智波当软柿子捏!”
富岳抬手压了压,等众人稍静,继续说道:“不管这事是不是村子干的,我们都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表态 —— 我宇智波,不能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让人欺负到头上来!”
“没错!” 一个络腮胡上忍猛地拍案,“族人的利益,我们不能再让步了!”
火核抱着胳膊,眼中的写轮眼微微转动:“嗯,我们宇智波让步得够久了,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猜忌。”
年轻的上忍们更是群情激愤,纷纷攥紧忍具袋:“对!不能再忍了!”
愤怒的声浪像潮水般在大厅里翻涌,连几位向来持重的族老都沉默着,默认了这份怒火。
鼬站在人群边缘,暗部的黑色制服在火把的红光里显得格外突兀。他望着义愤填膺的族人,又看向主位上眼神阴鸷的父亲 —— 富岳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暴露了他默许甚至纵容的态度。
“父亲……” 鼬的声音很轻,几乎被淹没在族人的呐喊里,只有他自己能听清,“这,就是你的选择么?”
选择用一场愤怒的风暴,将整个宇智波推向与木叶彻底决裂的边缘。
火把的光影在鼬年轻的脸上跳跃,映出他眼底深不见底的复杂。那些义愤填膺的声音、父亲默许的眼神、还有袖中那卷沉甸甸的血书,在他心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有些事情,再也回不去了。
大厅外的风卷着樱花枝桠,发出 “呜呜” 的声响,像在为这场注定走向毁灭的狂热,奏响了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