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巴雷特却率先开口,抬手挠了挠头,给出个实在却透着憨劲的办法:“要不我们直接进去?他们看到陌生人,肯定会先发动袭击或者进入警戒状态。到时候我站在最前面,不管他们怎么动手我都不还手,这样他们慢慢就会知道我们没有恶意,之后就能好好沟通,也能从他们嘴里问出情报了。”他话音刚落,杨锋屈起手指,“弹”的一声就给了他一记清脆的脑瓜崩。
巴雷特疼得猛地龇牙咧嘴,手捂着额头直抽气,却硬是咬着牙没哼出一声,只委屈地瞪着杨锋。杨锋脸上挂着几分无奈的笑意,指了指他说道:“办法倒是能行得通,就是实在太笨了,跟送上门让人家打的靶子似的。妮可,你来说说你的想法。”妮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,突然被点名,思路瞬间被打断,一时没反应过来,愣了两秒才抬起头,用手指着自己,满脸茫然地问道:“杨锋叔叔,您是说……让我来说吗?”
见杨锋肯定地点了点头,她才收回手,下意识地摸索着下巴,认真说道:“我觉得可以这样——我们悄悄摸进去,先抓个看起来年纪最大、像是领头的变异人,把他带出来单独审问情报,等问完了再把他送回去。这样既不会惊动其他人,也能顺利拿到我们想要的信息。”可话刚说完,杨锋的手指又落了下来,“啪”的一声,她的脑门上也挨了一记力道不轻的脑瓜崩。
下一秒,两个孩子齐刷刷地捂着额头蹲在地上,巴雷特的眼眶微微泛红,妮可的鼻尖也有点发酸,两人都没说话,只低着头,肩膀轻轻晃着,默默忍着疼,眼角已经渗出了细碎的泪珠。
杨锋这才开口说道:“这种情况首先要避免直接暴露引发冲突,我们可以从背包里取出之前收集的食物和物资——这类深渊环境里缺乏的生存物资,对变异人来说大概率有吸引力的。”
“接着我会将物资轻轻抛进那个洞窟里,既不主动靠近,也不发出威胁性声响,先通过“分享生存资源”传递无恶意的信号。等里面有动静却没出现攻击时,再用压低的声音喊一句:“我们只是想打听点事,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,刚才扔过去的东西可以吃。””
“如果对方仍不回应,我会想里面是否有老弱、手里有没有武器。有没有受伤或虚弱的变异人,我会再抛过去一小包简易伤药,继续用行动软化对方的戒备心。等里面出现试探性的回应,比如有人问“你们想知道什么”,这样我们就建立了沟通的第一步,话罢,杨锋还用手点了点两个孩子的脑袋。
两个孩子闻言,眼睛瞬间亮了,先前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,脸上纷纷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—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,一件看似简单的“接触”,竟藏着这么多细致的考量,既不用硬扛攻击,也不会把对方逼到对立面。
杨锋见他们懂了,便朝洞窟方向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们行动。临出发前,他又特意叮嘱了一遍,语气比刚才更郑重些:“等会儿让妮可出面沟通,你的冰元素能力偏向守护,不像巴雷特的能量炮那样带着强烈的攻击性,更容易让里面的变异人放下戒心。”
他顿了顿,又把关键步骤强调了一遍:“开口先说明我们和邪教徒是敌人,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来添乱的,之后再慢慢问深渊的线索。记住,全程跟他们保持安全距离,别强迫对方做任何事。用这种‘一步一步示好,同时留心观察’的法子,既能避免像巴雷特刚才想的那样被动挨打,也不会像妮可提议的那样激起敌意,才能更稳妥地打开沟通的局面。”
妮可和巴雷特重重点头,攥了攥手里的装备,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犹豫,多了几分笃定,转身朝着洞窟深处走去。妮可攥着背包里的压缩饼干,脚步放得极轻,洞窟深处的微光随着步伐逐渐清晰。巴雷特跟在她身后半步,掌心的能量光纹悄悄收敛,只留一丝微弱的光晕以备不时之需——他记着杨锋的叮嘱,不愿让攻击性能力刺激到里面的人。
走到洞窟转弯处,妮可停下脚步,先侧耳听了听,里面只有极轻的呼吸声,没有武器摩擦的响动。她从背包里掏出两包密封好的肉干和压缩饼干,手臂贴着岩壁轻轻探出去,将物资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,随后慢慢收回手,压低声音,语气尽量温和:“我们……不是邪教徒,也不是来抢东西的。之前在外面遇到变异兽,还跟它们打了一架,你们应该看到了吧?”
洞窟里沉默了几秒,接着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:“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?”声音里带着警惕,却没有明显的敌意。妮可心里一松,赶紧接话:“是我叔叔发现了你们留下的痕迹。我们一直在找变异人,是想打听点事情——你们有没有见过织夜,她是我们的妈妈。”
妮可说着,特意往后退了两步,拉开安全距离,说道:“刚才扔过去的食物你们可以先吃,都是干净的,没有问题。你们可以检查一下。”又过了一会儿,洞窟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变异人,他皮肤泛着淡灰色,手臂上有细密的鳞片,手里握着一根长矛,眼神却没那么锐利了。
他看了看岩石上的物资,又扫了眼妮可和巴雷特,沉声问:“你们说跟邪教徒是敌人?上个月他们烧了我们的临时据点,还抓了几个族人,你们要是能帮我们救回人,或许能告诉你们想知道的。”
巴雷特刚想开口答应,妮可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,转头对变异人说:“我们可以帮你们,但得先确认族人被关在哪。你们有具体的位置吗?或者邪教徒的行踪线索?我们不会贸然行动,也不会让你们再受伤。”
那变异人愣了愣,似乎没想到妮可会这么谨慎,他沉默片刻,从怀里掏出一块磨损的金属片递过来:“这是从抓人的邪教徒身上掉的,上面有他们据点的标记,就在西边的废弃矿洞。我们试过救人,可里面有命座的人守着,我们打不过。”
妮可接过金属片,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,跟杨锋之前提过的邪教标记一致。她抬头刚想说话,就听见身后传来杨锋的声音:“标记是对的,废弃矿洞我们能够自己前往,里面的守卫数量有多少?有没有立场护盾?”
杨锋从阴影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一小包伤药,扔给那变异人:“先给受伤的族人用。救人的事,我们三个加上你们,今晚趁夜色行动——你们熟悉地形,负责带路和必要的牵制,正面突破交给我。”话罢,他还抬了抬胸前的共鸣石,让那个首领知道自己的实力。
变异人接住伤药,眼神中还带着疑虑,直到看到挂在布袋上的游商徽章,眼神才彻底软下来,他转身朝洞窟里喊了一声,很快又走出四个变异人,有两个手臂还缠着染血的布条。“我叫洛克,是这里的首领。”他看着杨锋,语气郑重,“只要能救回族人,深渊里的事,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们。”
妮可和巴雷特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——原本以为艰难的接触,竟在一步步示好中顺利推进。巴雷特悄悄握紧拳头,心里的激动压过了之前的紧张:这一次,不仅能找妈妈的线索,还能帮洛克他们救人,或许,这就是深渊探险里最有意义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