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面之上，那条龙形虚影像个刚加完班的程序员，一脸的疲惫与不耐烦。
它悬浮在半空，两只眼睛射出两道能把人冻成冰棍儿的寒光，死死地盯着李小凡，那架势，就差没在脑门上刻上“生人勿近”四个大字了。
“逆鳞者，” 龙影的声音，像是自带了环绕立体声，在整个洞穴里砰砰地回响，震得人耳膜都快掉了，“准备好…承担你的宿命了吗？”
李小凡听了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这宿命论调，他从小听到大，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
他心里嘀咕，这年头，难道连鬼魂都要讲究绩效指标，天天逼着人加班加点完成任务？
“我说，” 李小凡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，“能不能换句台词？这句我听腻了。”
他心里清楚，这玩意儿不是实体，而是一团高度浓缩的灵力，裹着一层华丽的龙皮外衣，唬人的很。
旁边的沈昭明，那张平时冷若冰霜的脸上，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紧张。
她手速飞快，一张张符纸在她指尖翻飞，眼看着就要组成一个防御阵法。
“别急着动手！” 林舟的声音，像他的人一样，冷静得像一台精密仪器，“这东西的气息，和核心完全一致，搞不好，它就是核心的守护意志！”
得，这下更麻烦了。
李小凡深吸一口气，决定先探探这龙影的老底。
他手腕一抖，几只纸人像是离弦的箭，嗖嗖地飞向龙影。
这些纸人，可不是普通的纸扎，每一个都注入了他的灵力，能打能抗，关键时刻还能当炮灰。
然而，还没等纸人靠近龙影，那家伙就张开大嘴，猛地一吸。
“咔嚓”几声脆响，纸人们连个渣都没剩下，直接被吞噬殆尽。
“我靠，这么生猛？” 李小凡眼角抽搐了一下，心里暗骂，这龙影，怕不是个饕餮转世，这么能吃！
龙影吞噬了纸人，似乎更加兴奋了。
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，声音如同闷雷滚滚，震得人胸口发闷。
紧接着，它那巨大的尾巴，像一条钢铁鞭子一样，狠狠地抽向湖面。
“轰！”
一声巨响，湖面顿时炸开了锅，无数水花冲天而起，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水柱，像一群发了疯的喷泉，劈头盖脸地向李小凡他们砸来。
三人猝不及防，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，狼狈地退到了岸边。
“咳咳…这龙，脾气还真不小！” 林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，眼镜都差点被冲掉。
李小凡眯起眼睛，仔细观察着龙影。
他发现，每次龙影发动攻击之后，都会出现一个短暂的停滞时间，似乎需要重新聚集灵力。
“有门！” 李小凡心里一动，立刻有了主意。
“它的力量来源是核心，” 他压低声音，快速地分析着，“如果我们能干扰核心的能量供应，或许可以削弱它！”
“英雄所见略同！” 沈昭明点了点头，表示赞同，“我可以尝试用符咒，封锁核心周围的灵力流动。”
“想法不错，但…” 李小凡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，“这家伙，好像很聪明，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。”
果然，还没等他们开始行动，龙影似乎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。
它再次发出一声咆哮，声浪滚滚，震得人头皮发麻。
紧接着，它身形一动，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，向着核心所在的位置猛扑过去！
“不好！它要保护核心！” 沈昭明惊呼一声，脸色变得苍白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李小凡的大脑飞速运转。
他猛地一咬牙，决定冒险一搏。
“亡魂感知！”
李小凡低喝一声，双眼瞬间变得空洞。
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之中，开始沟通那些游荡在天地间的亡魂。
“各位老哥，各位大姐，小弟有难，急需各位帮忙！事成之后，保证给你们烧足纸钱，让你们在下面也能过上好日子！”
他的声音，带着一丝恳求，一丝诱惑，在虚空中飘荡。
或许是被他的诚意打动，或许是被他许诺的“美好未来”所吸引，无数的亡魂，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浩浩荡荡，密密麻麻。
这些亡魂，虽然没有实体，但却拥有着强大的灵力。
在李小凡的操控下，它们纷纷附着在湖水表面，形成了一层厚厚的伪灵体屏障。
“给我挡住它！” 李小凡怒吼一声，拼命地催动着亡魂。
龙影的攻击，狠狠地撞击在亡魂屏障之上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一连串的闷响传来，亡魂屏障剧烈震荡，无数亡魂发出凄厉的哀嚎，但它们依然死死地抵挡着，没有退缩。
与此同时，林舟也在争分夺秒地工作着。
他快速地搭建起一套简易的仪器，各种电线、插头、显示屏，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“快了…快了…” 林舟的额头上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和曲线，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。
“找到了！” 突然，林舟兴奋地大喊一声，“我找到核心释放的能量波动频率了！如果用特定波段的声波共振，可能会破坏它的稳定性！”
“好！” 李小凡精神一振，立刻指挥着几只纸人，携带小型爆破装置，向着核心靠近。
这些爆破装置，是他特制的，威力不大，但却能产生足够强度的震动，模拟声波的效果。
“去吧！皮卡丘！” 李小凡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。
纸人们无声无息地靠近核心，然后，猛然引爆！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
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，核心表面泛起一阵阵涟漪，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。
龙影的动作，明显迟缓了下来，原本气势汹汹的攻击，也变得有些有气无力。
“有效果！” 沈昭明兴奋地喊道。
然而，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，龙影突然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怒吼。
“卑微的人类！竟敢挑战天道规则！” 它的声音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。
紧接着，它张开那张血盆大口，一道炽白的光束，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，直冲李小凡而来！
“小心！” 沈昭明惊呼一声，想也不想，猛地扑上前去，用自己的身体，挡在了李小凡的身前。
“噗！”
光束狠狠地击中沈昭明的身体，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。
“沈昭明！” 李小凡目眦欲裂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。
他一把抱住沈昭明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逐渐流逝的生机，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，涌上心头。
“你…找…死！” 李小凡咬牙切齿地说道，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充满了无尽的杀意。
他将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，毫无保留地注入到剩下的纸人之中。
那些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纸人，瞬间变得巨大无比，如同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巨人。
“给我上！撕碎它！” 李小凡怒吼一声，操控着纸人，向着龙影猛扑过去。
纸人们发出无声的咆哮，张开巨大的手臂，死死地抱住龙影的身体，然后，用力地收紧。
龙影拼命地挣扎，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，但却无法挣脱纸人的束缚。
李小凡死死地盯着龙影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。
他知道，这是最后的机会了。
就在李小凡以为胜券在握时，龙影忽然冷笑一声。
就在李小凡以为胜券在握，准备来一句“承让，承让，雕虫小技，让您见笑了”的时候，那龙影忽然嘴角一勾，露出一个仿佛看穿一切的冷笑。
那笑容，怎么说呢，就像是甲方爸爸面对乙方改了八百遍的方案，终于满意时露出的那种意味深长。
“逆鳞者，” 龙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，原本自带的环绕立体声效果，此刻听起来更像是杜比死声道，“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一切？太年轻，太天真了！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这货就像是玩行为艺术一样，突然原地爆炸，砰的一声，炸成了无数金色的小星星，叮叮当当（注：原文duang duang无准确对应中文拟声词，这里根据情境意译）地往下掉，那场面，简直比过年放的二踢脚还热闹。
这些金色光点，就像是找到了家一样，争先恐后地融入湖水之中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，整个湖面都像是被土豪倒了一浴缸的金粉，闪闪发亮，闪瞎人眼。
湖面恢复了平静，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，以及躺在李小凡怀里，生死未卜的沈昭明，差点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。
然而，还没等李小凡松一口气，核心却开始剧烈震颤起来，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，抖个不停。
每一次震动，都仿佛敲击在人的心头，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心悸。
李小凡脸色凝重，看着平静的湖面下，涌动的暗流，喃喃自语：“难道这才是它的真正目的？声东击西，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？”
他紧紧地抱着沈昭明，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，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，沉甸甸的，喘不过气。
“小凡，小心……” 沈昭明虚弱地睁开眼睛，用尽全身力气，吐出两个字，然后，便再次陷入了昏迷。
李小凡看着她苍白的脸色，心中一阵刺痛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担忧，将目光重新投向湖面。
那里，平静的湖面，开始泛起一丝丝涟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