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铃骤然响起。
顾清欢和傅斯年对视一眼，两人神情各异。她微微皱眉，示意小夏去开门，自己则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，站在了阴影处。
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，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包裹，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：“顾小姐？有您的包裹。”
“我没订东西。”她语气平静，目光却紧锁在那人的动作上。
“系统显示是匿名寄送的。”快递员将包裹递过来，“签字确认一下吧。”
傅斯年接过笔，在签收单上草草写下名字，随后将包裹拿到桌上，缓缓撕开封口。
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从里面飘出来。
是一本旧书，封面泛黄，页角微卷。书名被抹去了，只剩下一个手写的字——“欢”。
清欢心头一震。
这是她大学时最爱的一本书，曾经借给过一个人。
沈心妍。
她伸手翻开扉页，果然看到一行熟悉的字迹：
**“我在等你，清欢。”**
她的指尖微微收紧，眼神冷了几分。
“她到底想干什么？”悦薇低声问，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。
“她在试探我们。”清欢合上书，将它放在桌上，“她以为我们已经决裂，现在是在向我挑衅。”
傅斯年沉默片刻，道：“她不会就此罢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清欢抬起头，目光坚定，“那就别让她再藏下去了。”
翌日清晨，工作室刚开门，清欢便召集核心团队开会。
“我们要做三件事。”她开门见山，“第一，查清楚这封邮件的源头；第二，找到那个泄露内部资料的人；第三，反向追踪所有可疑线索，看看有没有沈心妍在狱中联系外界的证据。”
小夏点头记录，悦薇则轻声道：“你是说……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？”
“几乎可以确定。”清欢将昨天发现的格式异常截图投到大屏幕上，“这份伪造材料的专业程度太高，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。而且，她知道怎么利用我和傅斯年的关系制造矛盾。”
“但她在监狱里。”悦薇皱眉，“怎么指挥外面的人？”
“她买通了人。”清欢冷笑，“沈家的势力没那么快瓦解，她还有资本。”
会议结束后，清欢独自走进办公室，打开电脑，开始调取邮件的原始数据。
她联系了一位曾在国外共事过的网络安全专家老周，请他协助分析邮件来源。
“这封邮件经过多层代理伪装，”老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，“但还是留下了一个尾巴——它的初始节点，出现在城南的一家小型网吧。”
“网吧？”清欢挑眉。
“没错，而且这家网吧最近半个月频繁出现同一个Ip地址，登录时间固定在凌晨两点左右。”
“能定位到具体设备吗？”
“正在追踪，不过对方也在升级加密手段。”老周顿了顿，“你得尽快行动，不然线索会被彻底擦除。”
清欢挂断电话，立刻联系了傅斯年。
“我已经掌握了部分信息。”她说，“有人在用公共网络发送这些邮件，地点是城南一家网吧。”
“我去安排人调查。”傅斯年语气冷静，“但你自己也要小心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她轻轻一笑，“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，她到底是怎么跟外界联系上的。”
接下来几天，清欢一边处理工作室的公关事务，一边暗中调查邮件背后的黑手。
她动用了自己多年积累的行业人脉，找到了一位曾在沈氏集团任职的技术人员——李默。
李默因不满沈心妍父亲的经营作风而辞职，如今在一家创业公司做安全顾问。
“你想查沈心妍的事？”李默听到她的请求，神色有些复杂。
“她陷害我，也牵扯到了很多人。”清欢直视着他，“如果你愿意帮忙，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李默沉默许久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他在沈氏内部系统留下的权限尚未完全清除，通过一些技术手段，成功进入了一个加密文件夹。
里面的内容令人大吃一惊。
是几段语音录音，时间跨度长达两个月，内容涉及沈心妍与不同人物的通话记录。
其中一段清晰提到：
“让老张继续盯着顾清欢的工作室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告诉我。”
另一段则更令人震惊：
“你们放心，只要我把傅斯年那份合同曝光出去，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。”
清欢看着这些记录，心中已有答案。
“她不仅想毁掉我的事业，还想让我和傅斯年彻底决裂。”她喃喃道。
李默叹口气：“她太偏执了。”
“不是偏执。”清欢摇头，“是有计划。”
她将这些证据整理好，交给了傅斯年，并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“我想亲自去找那个老张。”
“你疯了吗？”傅斯年眉头拧紧，“他是沈心妍的线人，很可能还掌握着其他信息。”
“正因为他掌握着其他信息，我才要去找他。”清欢语气坚定，“我要让他开口。”
傅斯年沉默良久，最终答应配合。
当天下午，清欢换上一身低调的衣服，带上耳机和微型录音设备，独自前往城南。
老张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，以前在沈家开车，后来被安排做一些外围情报工作。
他现在租住在一间老旧公寓里，门口挂着一块“房屋出租”的牌子，看起来像普通居民。
清欢敲响门。
过了几分钟，门缝里露出一只警惕的眼睛。
“谁？”
“张先生，我是顾清欢。”她平静地说，“我想跟你谈谈。”
屋内一阵窸窣声，门开了条缝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？”
“你最近帮沈心妍做了不少事。”清欢淡淡一笑，“我很好奇，她许诺了你什么？”
老张脸色变了变，没有说话。
“我知道你在监狱里见过她。”她继续说道，“她让你盯梢我，传递消息，甚至参与伪造那些邮件。我说得对吗？”
老张咬紧牙关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。
“你不必替她卖命。”清欢走近一步，“她已经被判刑了，不可能兑现承诺。但如果你愿意配合警方，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。”
老张终于开口：“她……她答应给我儿子一笔钱，帮他出国读书。”
“她拿不出这笔钱。”清欢语气冷静，“沈家现在自身难保。你要么选择继续为她冒险，要么为自己和家人考虑。”
老张低头沉默许久，最终叹了口气。
“好吧，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清欢按下录音键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。
真相，终于要浮出水面了。
而就在她走出楼道的那一刻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**“你以为你赢了？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