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虞愣了一下，随即跟着齐临去了厨房。
麦灼也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客厅。
转眼间，沙发上只剩下我、张鹭白和林牧。
林牧推了推眼镜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：\"年轻人真有活力，不是吗？\"
张鹭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：\"你想说什么？\"
\"没什么。\"
林牧举起酒杯，\"只是觉得团队里有新鲜血液挺好的。特别是...对裴小姐这么崇拜的年轻人。\"
我轻笑一声：\"林牧，你今晚话很多。\"
他耸耸肩，\"搞研究嘛，就喜欢观察变量之间的关系。\"
张鹭白突然站起身：\"我去看看他们需要帮忙吗。\"
他离开后，林牧凑近我，声音压得很低：\"齐临和麦灼的意图太明显了。\"
\"什么意图？\"我故作不知。
\"刺激某人表露心迹啊。\"
林牧轻笑，\"虽然我觉得他们多此一举。张医生对你的态度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\"
我抿了一口香槟，没有回答。
厨房里传来齐临夸张的笑声和舒虞腼腆的回应。
张鹭白的声音偶尔插入，冷静而克制。
麦灼从洗手间回来，红唇微扬：\"聊什么呢这么开心？\"
\"在讨论节目的社会影响。\"我平静地说。
她挑眉，显然不信，但也没多问。
张鹭白和齐临、舒虞一起回来了，手里端着新的饮料。
舒虞小心翼翼地递给我一杯柠檬水：\"裴总，您之前说喜欢喝这个...\"
我接过杯子，感到张鹭白的目光落在我手上，像一道无形的枷锁。
\"谢谢。\"
我对舒虞说，然后故意补充，\"记性不错。\"
舒虞抿唇笑着。
张鹭白的手指在杯壁上收紧。
齐临和麦灼又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花絮播放到我和张鹭白在实验室讨论数据的片段。
屏幕上的我们站得很近，头几乎靠在一起。
现实中的张鹭白不动声色地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，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，像一团无声的火焰。
舒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他的目光在我和张鹭白之间游移，表情变得困惑。
林牧突然开口：\"这段剪辑得不错。你们两个在镜头前的化学反应很自然。\"
\"专业素养。\"我淡淡地说。
张鹭白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。
花絮接近尾声，揭露了韩氏如何与恒生生物合谋，将危险的神经药物包装成\"奇迹疗法\"欺骗患者。
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。
\"这群混蛋。\"齐临罕见地严肃起来，\"为了利润什么都干得出来。\"
舒虞握紧拳头：\"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！\"
张鹭白突然开口：\"他们会的。\"
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，\"法律会制裁他们。\"
他的目光与我在空中相遇。
那一瞬，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——
不仅仅是对正义的追求，还有某种更深、更私人的情感。
花絮结束后，大家开始闲聊。
舒虞被齐临和麦灼拉着问东问西，明显是在给我和张鹭白创造独处的机会。
齐临突然提议：\"为了预祝节目成功，我们来玩个游戏吧！\"
他不知从哪摸出一叠卡牌，\"真心话大冒险，老规矩。\"
我翻了个白眼：\"我们这些成熟稳重、有头有脸的人玩这个？\"
\"调节气氛嘛。\"
齐临已经开始洗牌，\"舒虞，会玩吧？\"
舒虞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：\"但、但我可能不太擅长...\"
\"没关系，\"麦灼笑得甜美，\"我们会照顾小朋友的。\"
第一轮，牌落在了林牧手上。
齐临挤眉弄眼：\"林博士，选一个在场你最有好感的人，说为什么。\"
林牧推了推眼镜，目光在我们所有人脸上扫过，最后停在我身上：\"裴傲青。\"
我挑眉，感到身后的张鹭白气息一滞。
\"为什么？\"齐临追问。
\"因为她最擅长让人又爱又恨。\"
林牧慢条斯理地说，\"就像她那个普罗米修斯计划，明知道是火中取栗，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。\"
张鹭白突然冷笑一声：\"肤浅。\"
第二轮，牌指向了舒虞。
麦灼眼睛一亮：\"小朋友，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？\"
舒虞紧张地推了推眼镜：\"真、真心话吧。\"
\"在场有你喜欢的人吗？\"麦灼单刀直入。
房间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个小角落，尤其是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。
舒虞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，手指绞在一起：\"有、有的...\"
空气凝固了。
齐临和麦灼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，林牧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而我——
我正想开口解围，舒虞突然补充道：\"但我更愿意把这种喜欢定义成...对偶像的崇拜。\"
\"崇拜？\"
齐临的五官皱得一言难尽，\"你该不会指的是张鹭白吧？\"
舒虞点点头。
麦灼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，齐临则像泄了气的皮球。
林牧突然大笑出声，而张鹭白——
我回头看他，发现他嘴角不再紧抿，眼神也柔和了许多。
注意到我的目光，他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，但已经晚了，我看到了。
游戏草草结束，折磨继续上演。
林牧慢条斯理地说，\"我建议玩'我从未'。更有趣。\"
我太了解这群人了：\"不了，我还有事。\"
\"别扫兴嘛。\"
齐临已经拿来了一堆酒杯，\"规则很简单，说一件你从未做过的事，做过的人喝酒。\"
张鹭白皱眉：\"幼稚。\"
\"来嘛张医生，\"麦灼眨眨眼，\"难道你怕被问出什么秘密？\"
就这样，我们六个围坐在茶几旁。
第一轮由齐临开始。
\"我从未...在实验室过夜。\"
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和张鹭白。
林牧和舒虞喝了。
张鹭白没动，我也没动——
血族不需要睡觉，但我确实经常陪他熬夜。
轮到麦灼：\"我从未...对在场某个人有过非分之想。\"
齐临立刻喝了，还对我抛了个媚眼。
林牧犹豫了一下，也喝了。
令人惊讶的是，舒虞红着脸，也抿了一小口。
张鹭白没动。
我也没动。
轮到我了。
我环视一圈：\"我从未...邀请过不相关的人参加私人聚会。\"
齐临和麦灼同时喝酒，还碰了个杯。
林牧的回合：\"我从未...因为吃醋而故意冷落某人。\"
房间里突然安静。
我盯着酒杯，等待结果。
过了几秒，张鹭白伸手拿起了他的杯子，一饮而尽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。
我保持面无表情。
舒虞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，小声说：\"我从未...发表过ScI论文。\"
只有林牧和张鹭白喝了。
最后是张鹭白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说：\"我从未...后悔认识某个人。\"
没人喝酒。
这个回答太过宽泛，又太过私人。
游戏突然变得沉重起来。
\"好了好了，\"齐临打破沉默，\"太晚了，我们该散了。\"
\"裴总，谢谢您今晚的邀请...\"舒虞站在门口，小声说。
\"是齐临邀请的你。\"我纠正他。
齐临夸张地咳嗽一声：\"时间不早了，我送舒虞回去吧！\"
麦灼立刻附和：\"我也该走了。林牧，顺路吗？\"
林牧推了推眼镜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张鹭白一眼：\"当然。\"
转眼间，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张鹭白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香槟和零食的味道，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。
张鹭白看着我，拿起外套，动作利落地穿上：\"我送你回去。\"
在电梯里，我们并肩而立，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。
直到走出公寓大楼，夜风拂过脸颊。
\"今晚很有趣。\"我打破沉默。
他轻笑一声：\"齐临和麦灼的演技有待提高。\"
\"你看出来了？\"
\"太明显了。\"
他转头看我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。
\"那个实习生...他很崇拜你。\"
\"嗯。\"
\"年轻，聪明，有潜力。\"
他继续说，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一个病例，\"而且显然对你有好感。\"
我忍不住笑出声：\"舒虞只是个实习生。\"
\"我知道。\"
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，\"但这不影响我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。\"
张鹭白很少如此直白地表达情绪。
我停下脚步，转身面对他：\"所以？\"
月光下，张鹭白的眼睛深邃如井。
他伸手轻轻拂去我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易碎品。
\"所以，\"他轻声说，\"我会让他明白，有些光芒太刺眼，不能直视。\"
他的手指最后在我肩上停留了一秒，然后收回。
但那触感像烙印一样留在了我的皮肤上。
夜风突然变得温暖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