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此时是追悔莫及,他以为赵云、张合军团前往青州,黄忠军团又进入关中,张辽军团早已离开,赵剑又率军前往青州,雁门军的重点是在徐州。
而独守云州的阎柔军团,翻不起什么大浪!
现在,阎柔竟然从中山、常山双线奇袭,攻击鄚县和南深泽,一旦两地失守,那河间和安平两地,岂不是危矣?
袁绍知道,冀州留守的机动兵马没有多少,不然,以审配才能,是不会告急的,说明鄚县和南深泽两地处境堪忧!
贝丘这根扎在喉咙里的“毒刺”尚未拔除,后背又被捅开两道致命伤口。
“竖子可恨!”袁绍咬牙切齿骂道。
他面色铁青如铁,额角青筋暴起,胸口气血翻涌,险些喷出一口鲜血。
贝丘久攻不下已让他颜面尽失,如今鄚县和南深泽危在旦夕,若两地真的失守,那冀州腹地就是门户大开,随时可能遭雁门军攻击。
身旁的谋士许攸急忙上前劝谏:“主公,鄚县和南深泽乃冀北屏障,不可丢失!
如今贝丘城牵招防守严密,短时内难以攻破,若再僵持,河间、安平危矣!
主公当即刻撤兵,先守住鄚县和南深泽,再图贝丘不迟!”
袁绍望着近在咫尺的贝丘城头,那面残破却依旧飘扬的旗帜,此刻竟如同一记记耳光,狠狠扇在他脸上。
他本想凭此一战洗刷青州失利的耻辱,拔掉心头之刺,却没想到赵剑来此一招,落得如此被动。
可许攸所言非虚,鄚县和南深泽一旦失守,他在冀州的根基都将动摇。
“撤!”
良久,袁绍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。
他猛地调转马头,嘶吼道:“传令全军,放弃攻城,星夜回援鄚县和南深泽!”
军令传下,还剩三万多兵马的袁军,如潮水般后撤,原本震天动地的攻城声渐渐平息,只留下城下堆积如山的尸骸与依旧固若金汤的贝丘城。
城头之上,牵招望着袁军仓促撤退的背影,眉头一皱,转身对副将说道:“速派斥候盯着,以防袁军使诈!”
尽管牵招知道,主公赵剑必有破敌之策,但也不敢大意,万一袁绍使诈呢?
贝丘城西七十里处的漳水渡口,冰面已渐渐融化,水流滔滔,裹挟着初春的寒意奔涌东去。
渡口两岸芦苇密如青纱,枯黄的秆叶在风里簌簌作响,将一万雁门军的甲胄藏得严严实实。
张辽立马于北岸高坡,手中钩镰刀斜指地面,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渡口西岸的官道。
他已经在此等候了七天。
七天里,张辽心里并不轻松,每日派斥候探查着贝丘的攻城战。
尽管他相信主公赵剑,但还是放心不下!
毕竟牵招名不经传,毕竟贝丘只有五千兵马,毕竟袁绍是五万大军,十比一的悬殊,牵招能守住贝丘城吗?
为此,他也做了随时出兵救援贝丘的准备。
终于,袁绍终于是撤军了,贝丘城安然无恙。
张辽心里大喜,牵招果然有守城之能!
贝丘无事,袁绍损兵折将,那接下来就是他来表演了。
“将军,袁军前锋已至渡口三里外!”斥候飞马来报。
张辽眼底掠过一丝锐光。
“传令下去,”张辽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,“北岸弓箭手听我号令,敌半渡而射,先杀旗手与鼓手;刀兵队严守河岸,寸步不让;骑兵备好马槊,待我大旗挥动,便直捣袁军中军帐车!此战务求速战速决,绝不能让袁绍主力渡过漳水!”
军令传出,雁门军将士眼中悍勇之色更盛,人人如蓄势待发的猎豹,静候猎物入网。
袁绍三万大军拖沓而来,旗帜上“袁”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连日攻城,许多将士已是疲惫不堪,如今又急切撤军,不少人边走边打着哈欠。
颜良率领的前锋毫无防备地踏入渡口浅滩,马蹄溅起水花,惊起几只水鸟。
紧随其后的步兵拥挤着渡河,队伍散乱如麻,扛粮的民夫与披甲的士兵混在一起,全然没了大军应有的阵列。
袁绍端坐于中军帐车中,眉头紧锁,鄚县和南深泽的急报如烙铁般烫在心头。
虽然鄚县和南深泽他都派驻了一万兵马,鄚县由他外甥郭援驻守,南深泽由他心腹之将蒋奇驻守。
二人绝对会战到一兵一卒,不会投降,但都能坚守多久呢?
赵剑既然出兵,雁门军战力强悍,虽然袁绍并不了解阎柔的能力,但既然被赵剑任命统帅军团,想必是有一定能力的。
袁绍再一次追悔莫及!
他不由得掀开车帘,望着渡河的散乱队伍,心中暗骂:“这群废物!平日养尊处优,回援竟如此拖沓!”
可转念一想,连日攻城已让士兵们筋疲力尽,若再严苛催促,恐生哗变,只得强压怒火,沉声道:“传令速渡!莫要耽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