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！”
“那咱们要派人去盯着吗？”
杨璇抬手制止。
“不必，谢治那人谨慎的很，若是如此，势必会起反效果。”
清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，不再多言。
“收拾下，明天我们该离开盛京了。”
可惜没时间与姐姐见上一面了。杨璇心中惋惜，却知时间紧迫。
他必须再去见了善一面，确认那孩子的下落。
想到这里，杨璇简单收拾了下，便快步走出将军府。
一路上策马扬鞭，寒风扑面，他却浑然不觉。
只盼今日能见到了善。
而此时的了善，正静坐石桌前，凝视着倒地不起的白猿，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此时的他看上去不像八十老叟，反倒似二十出头的青年。
他缓缓起身，踱步至白猿身旁。
手执茶盏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，欣赏着自己多日来的“杰作”。
茶水自倾斜的杯口洒落在地。
“说来，贫僧还得感谢你，”了善语气轻柔，眼神却逐渐狰狞，“若不是你，贫僧也不会返老还童......”
话音未落，他的表情陡然扭曲。
“若不是你，贫僧又怎会被困于此地！”
“这一切，都是你自找的。”
“你一介畜生，得了好处不知藏拙，偏要强求他人与你相同，你以为人性就如此简单吗？”
“非要将这宝贝送到贫僧面前，贫僧再三推拒，你却不依不饶，如今......”
了善随手将茶盏向后一抛。
瓷盏落地，滚入泥泞，沾染污浊。
他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，利刃出鞘。
寒光映照在他脸上，了善笑得癫狂。
“既然你执意相赠，贫僧只好笑纳了！”
“放心，贫僧会记得你的好意，你的内丹，就借贫僧一用吧！”
话音未落，刀锋已狠狠刺入白猿腹部。
鲜血溅上了善的面颊，将他双眼染得猩红。
直到他从白猿腹中剜出一颗赤色内丹。
了善贪婪地凝视着这颗珠子，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。
“果然如此！”
“想不到世上真有此物！”
“就不知那个小娃娃是否也有......”
了善喃喃自语，瞥了眼倒在地上的白猿，嘴角扬起一抹残酷。
他将内丹仔细擦拭，小心翼翼地纳入怀中。
做完这些，他再次地举起了刀！
就在这时，天际骤然电闪雷鸣。
了善仰头望天，血红的双眸在电光中显得格外骇人，嘴角笑意却愈深。
大雨倾盆而下，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树叶，砸在宽大的草屋顶上。
雨水混合着血水四处流淌，染红了整片土地。
而那人的手，始终未曾停下。
这场雨持续了整整三日，盛京百姓皆以为洪灾将至，雨却戛然而止。
只是此后十余日，再也不见天日，阴雨连绵不绝。
距南梁尚有千里之遥，女帝被困于驿站之中，烦躁不堪。
“朕还要在此滞留多久？何时才能抵达南梁？”
“你们这些人难道就都毫无办法吗？”
随行官员皆垂首不语，噤若寒蝉。
连日的暴雨使官道泥泞难行，他们也无计可施。
虽已派侍卫抢修，但进度缓慢。
寒冬腊月，不仅道路难行，更是湿滑异常，莫说是马匹，就连马车轮子都时常打滑陷落。
他们实在束手无策。
望着这群遇事只会低头的庸臣，女帝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。
此刻她心中暗忖。
日后掌控大凤皇朝，定要好好修缮这些官道。
女帝愤懑难平，却也无计可施。
南梁顶风阁。
凤吟独坐屋顶，凝视着屋内被迫抚琴的少年。
这弹的都是什么啊？
她怎么觉得这琴音里透着一股让人六根清净的意味？
望着楼下那些如痴如醉、寻欢作乐的宾客，凤吟唇角掠过一丝讥诮。
真是可笑。
在这青楼里面洗涤灵魂吗？
能洗掉那肮脏龌龊的心思吗？
凤吟看着这可笑的一幕，静静的坐在屋檐上，这一坐就是一个日夜。
直至琴声渐歇，人声渐息。
她突然听到楼下少年与他说话。
“姑娘听了这么久，何不下来一叙？”
凤吟轻笑一声，也不推辞，轻盈地从屋檐翻窗而入。
“你早知道我在？”
扶光浅笑，将琴置于一旁，执壶为凤吟斟茶。
从最初以为是错觉，到后来他才确信：那不是错觉。
每当她在屋顶时，虽不能确定具体位置，但脊骨处传来的灼热感会告诉他她的所在。
因此他总会选在最靠近她的位置。
当扶光看清来人面容时，蓦地睁大了双眼。
凤吟见他迟迟不答，也不客气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。目光扫过对方惊愕的神情，不由挑眉。
“干嘛一副见鬼的模样？”
凤吟疑惑地打量自己，并未觉得有何不妥。
再看少年仍是满脸不可思议，忍不住皱起了眉。
“姑娘与杨凤吟是什么关系？”
扶光下意识以为眼前之人是凤吟的亲人。
任谁都难以相信，短短数月间，一个人竟能突然长大成人。
换作任何人，恐怕都不会相信。
凤吟听到这话，突然被逗笑了。
“为什么不能就是她呢？”
扶光怔住。
片刻后，忽而失笑。
“姑娘说笑了，她与我年岁相仿，比起姑娘来，还是个孩子。”
凤吟：“......”
所以她就不是孩子了？
孩子就不能长高了？
瞧不起谁呢？
凤吟放下茶杯，撇了撇嘴，顺着少年的话。
“你可真聪明，本姑娘是他姐姐......”
说到此处，她语气微顿，狐疑地打量少年。
“我记得你不是丞相之子吗？怎么跑到南梁青楼当起小头牌了？”
“你不怕你爹气死啊！”
扶光闻言面露窘迫，但很快恢复如常。
“姑娘居然也认识我，是凤吟告诉姑娘的吗？”
凤吟抱臂而立，笑吟吟地端详着始终保持镇定的少年。
“算是吧！”
“哦！”
“那你是来找她的吗？”
“我也是来找她的。”
少年说罢，端起桌子上的茶杯，轻轻抿了一口。
冰凉的水一路滑到了心里，凉的他有些发颤。
“哦？”
这倒是令凤吟诧异了起来。
“你们俩关系好到这种程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