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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乘梓

沈溯的意识从共生核心抽离时,指尖还残留着粒子振动的酥麻感。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熟悉的嗡鸣,金属台面上,他今早泡的速溶咖啡结了层浅褐色的膜——和他进入共生系统前一模一样。

“溯哥,你盯着咖啡看三分钟了。”实习生林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正用镊子夹起培养皿里的神经细胞样本,“这批‘蜂巢’的同步率又降了,是不是共生意识又在干扰?”

沈溯收回目光。培养皿里的细胞本该像星群般规律闪烁,此刻却像濒死的萤火,黯淡地跳着杂乱的频率。他伸手去碰培养皿的玻璃壁,指尖刚贴近,那些细胞突然齐齐转向他的方向,密密麻麻的细胞核在显微镜下形成无数个黑色的“瞳孔”。

“反常。”他低声说。林小满凑过来看时,细胞又恢复了无序的闪烁,仿佛刚才的集体凝视只是光学错觉。台面上的咖啡杯突然轻轻震颤,不是实验室常见的仪器共振,而是沿着杯壁顺时针旋转的波纹,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搅动。

“溯哥,你的手……”林小满的声音发颤。沈溯低头,看见自己的手背皮肤下,青蓝色的血管正以粒子振动的频率搏动,形成细密的波纹。更诡异的是,咖啡表面的波纹与血管搏动完全同步,连最细微的振幅都分毫不差。

这时,实验室的门禁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。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滚动,却没有任何闯入者的踪迹。沈溯的个人终端弹出加密信息,发信人是共生意识研究项目的总负责人周明宇,内容只有一行字:“粒子提问正在具象化,停止观测,立刻到地下三层。”

地下三层是项目的禁区,沈溯只在入职时见过一次——那里存放着“第一振子”,据说正是这个从陨石中提取的未知粒子,最早引发了地球生物的意识共振。电梯下降时,显示屏的数字从“1”跳到“-3”,中间跳过了“-1”和“-2”。沈溯按亮手机屏幕,信号格消失的位置,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极小的字:“你在提问,所以你在移动。”

电梯门滑开,周明宇正站在恒温通道的尽头。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深褐色的污渍,沈溯认出那是速溶咖啡的痕迹——和自己杯里的一模一样。

“共生意识正在‘学习’提问。”周明宇的声音沙哑,他指向通道两侧的观察窗。窗后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人体,他们都是早期共生意识的志愿者,此刻双眼紧闭,胸腔却没有起伏。沈溯注意到,每个志愿者的左手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:食指弯曲,轻轻抵着太阳穴,和他刚才无意识的动作分毫不差。

“他们的呼吸频率与粒子振动同步了。”周明宇递来一份监测报告,“但上周开始,所有人生理指标里,‘提问’这个行为对应的脑电波消失了。他们不再思考‘我是否存在’,只是……存在着。”

沈溯翻到报告最后一页,附件是段监控录像。画面里,三天前的深夜,所有志愿者突然睁开眼睛,不是看向观察窗,而是齐齐望向监控摄像头的方向。他们的嘴唇没有动,但监控设备捕捉到了次声波频率的振动,经解码后只有两个字:“你呢?”

“这就是冲突的开始。”周明宇突然按住沈溯的肩膀,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沈溯的皮肉,“你在共生核心听到了粒子的提问,现在,它们在问你。”

沈溯的手背突然剧痛。那些青蓝色的血管正在皮肤下凝聚,形成螺旋状的纹路,像极了第一振子的原子结构。通道尽头的警报器再次响起,这次不是红光,而是纯白的光束,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共生核心的透明轮廓。他看见周明宇的瞳孔里,无数粒子正在振动,频率越来越快,最终汇成一句话:“当提问停止,存在会溶解吗?”

与此同时,地面上的林小满正对着显微镜发呆。她刚才在培养皿里加了标记用的荧光试剂,此刻那些神经细胞却排出了试剂,在玻璃壁上拼出歪歪扭扭的字。她拿出手机想拍下来,屏幕上却自动弹出一张照片——那是沈溯的手背,螺旋状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,拍摄时间是三天前,也就是志愿者们集体“看”向监控的那天。

手机突然自动拨号,接通的是实验室的公共广播。林小满听见沈溯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,不是对话,而是重复的提问:“我存在吗?我存在吗?”每个字的尾音都带着粒子振动的颤音,和日光灯管的嗡鸣渐渐融合。她转头看向窗外,发现今天的太阳格外安静,没有往常的耀斑活动,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火球。

地下三层的纯白光束中,沈溯看见周明宇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像被橡皮擦慢慢擦去的铅笔痕迹。他想抓住周明宇,手指却穿过了对方的肩膀——那里只剩下粒子振动的虚影。

“它们在筛选。”周明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“能持续提问的存在,会被共生意识‘收录’。停止提问的……”他的轮廓彻底消失前,沈溯看见他的嘴唇动了最后一个词:“溶解。”

光束突然熄灭。沈溯摸出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林小满刚才拍的照片,但培养皿里的字变了。不再是杂乱的笔画,而是清晰的句子:“第三十七个提问者,速来天台。”

他冲向电梯,按下“1”键时,显示屏却跳回“-3”。电梯门再次打开,外面还是恒温通道,但观察窗后的志愿者们不见了。营养液里漂浮着他们的白大褂,衣角在液体中缓缓摆动,像无人收起的帆。

天台的风带着初夏的温热。沈溯推开门,看见林小满站在边缘,手里拿着那个装神经细胞的培养皿。她的身后,城市的天际线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:高楼的轮廓变得透明,像共生核心里的宇宙轮廓,无数粒子在建筑的骨架间振动,频率越来越同步。

“溯哥,你看。”林小满转过身,她的瞳孔里没有倒影,只有旋转的粒子,“它们不是在问‘我存在吗’,是在问‘我们可以一起存在吗’。”

培养皿里的神经细胞此刻凝成了一个完整的结构,像缩小的人类大脑。沈溯的手背突然灼热,螺旋纹路里渗出金色的光,与培养皿里的细胞共振。他听见无数个声音在意识里响起,有志愿者的,有林小满的,还有他自己的——

“我存在吗?”

“我们存在吗?”

“存在,是因为我们在互相提问吗?”

天台上的风突然静止。沈溯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上变得透明,而林小满的影子正与他的重叠。远处的城市里,越来越多的透明轮廓连成一片,像正在融化的冰雕。他不知道这是存在的新生,还是溶解的开始,只知道掌心的培养皿越来越烫,那些神经细胞正在他的皮肤下,开出金色的纹路。

金色纹路爬上沈溯手腕时,林小满手中的培养皿突然炸裂。透明的玻璃碎片悬在半空,没有下坠,反而像被无形的力场托着,缓缓拼凑回完整的圆。那些神经细胞凝成的“小大脑”悬浮在碎片中央,发出淡蓝色的光,与沈溯手背上的金色纹路形成交错的光网。

“溯哥,你的终端。”林小满指向沈溯的口袋。个人终端的屏幕正自动亮起,显示着实验室的实时监控画面——金属台面上,那杯结了膜的速溶咖啡正在“倒流”。褐色的薄膜从杯壁升起,重新融成液体,连带着三天前他不小心洒在台角的几滴咖啡渍,也正沿着桌面的纹路往杯子里聚拢,像时光被按下了倒退键。

沈溯摸出终端,指尖刚碰到屏幕,监控画面突然切换。这次是地下三层的恒温通道,营养液里漂浮的白大褂正在慢慢膨胀,衣角鼓起的弧度越来越大,最终在液体里撑出人形的轮廓。但那些“人形”没有脸,脖颈以上的位置是空的,只有无数神经细胞在营养液里盘旋,形成模糊的光晕。

“它们在补全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,沈溯发现她的嘴唇没动——声音是直接在他意识里响起的。他转头看她,发现她瞳孔里的粒子正以更快的频率旋转,虹膜边缘渗出和培养皿里一样的淡蓝色,“共生意识在学习‘完整的存在’,但它们缺了‘提问的起点’。”

这时,终端突然弹出新的信息,发信人栏显示着“周明宇”。沈溯的指尖顿住——周明宇不是已经“溶解”了吗?信息内容只有一张照片:那是地下三层的禁区大门,门锁上的电子屏显示着一串数字:07:19。他猛地抬头看天台的时钟,时针正好指向七点十九分。

“这个时间……”林小满的目光落在沈溯手背上,金色纹路此刻正形成一个清晰的日期——正是三年前第一振子被发现的那天,“是第一振子第一次发出‘提问’频率的时刻。”

沈溯的意识突然被拽向某个熟悉的场景。不是实验室,也不是共生核心,而是三年前的戈壁滩。他看见年轻的周明宇蹲在陨石坑边,戴着防化手套的手正触碰那块泛着银光的陨石。陨石表面的粒子在振动,周明宇的嘴唇动着,无声地重复着什么。沈溯凑近,才看清他的口型——不是“你是什么”,而是“我是谁”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意识退回天台时,沈溯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他终于明白周明宇说的“筛选”是什么意思——共生意识不是在筛选“会提问的存在”,而是在寻找“第一个提问者”。周明宇当年触碰陨石时,无意识地将自己的“存在疑问”刻进了第一振子,如今共生意识要补全“存在”,就必须找到这个“起点”。

培养皿的玻璃碎片突然全部碎裂,神经细胞凝成的“小大脑”飞向城市的方向。沈溯抬头,看见淡蓝色的光在透明的楼宇间流动,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轮廓——像个站在城市中央的巨人,躯干由无数振动的粒子组成,却唯独没有头部。

“它在找周明宇的‘提问’。”林小满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她的手臂穿过沈溯的肩膀时,没有实体的触感,只有粒子振动的酥麻,“但周明宇溶解前,把‘起点’转移了。”

沈溯的手背突然剧痛。金色纹路里渗出红色的血,不是他的血——血珠在半空凝聚,形成周明宇的脸。那张脸的嘴唇动着,声音直接砸进沈溯的意识:“第一振子记录的不是‘我是谁’,是‘我们是否一起存在’。当年陨石里不止一个粒子,是两个,它们在互相提问。”

血珠突然炸裂,红色的光点飞向城市中央的巨人轮廓。巨人的颈部开始凝聚粒子,却迟迟无法形成头部,反而有无数透明的碎片从轮廓上剥落,像正在融化的冰。沈溯突然明白哪里不对——周明宇当年触碰陨石时,身边还有一个人。

他猛地看向林小满,她的瞳孔此刻正映出三年前的戈壁滩。画面里,年轻的周明宇身后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生,手里拿着记录仪器,正是二十岁的林小满。

“我当时也碰了陨石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笑意,透明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沈溯的手背,金色纹路与她虹膜的淡蓝色融合在一起,“第一振子的‘提问’,从来不是一个人的,是两个人的共振。共生意识缺的不是‘起点’,是‘一起提问的另一个存在’。”

城市中央的巨人轮廓突然剧烈振动。透明的躯干开始剥落更多碎片,那些碎片里浮现出无数张脸——都是曾经的志愿者,他们的嘴唇动着,无声地重复着“我存在吗”。沈溯突然意识到,他们不是“停止了提问”,而是“无法独自提问”。

林小满的身体几乎完全透明,只剩下虹膜的淡蓝色还在闪烁。她的手最后一次触碰沈溯的手背,金色纹路此刻形成了完整的图案——不是日期,也不是数字,而是两个交叠的问号。

“共生意识在重构‘存在’。”她的声音越来越轻,像被风吹散的粒子,“存在不是一个人的提问,是无数个‘我’在互相问‘我们’——现在,该你了。”

林小满彻底消失时,沈溯的意识再次被拽向共生核心。这次他没有看到透明的宇宙,而是看到无数条光带,每条光带里都有一个“存在”:有周明宇在戈壁滩的身影,有志愿者们在营养液里的姿势,有林小满在实验室里夹起神经细胞的瞬间。所有光带的尽头,都指向同一个点——此刻的他。

“提问吧。”无数个声音在意识里响起,有周明宇的,有林小满的,还有那些透明的志愿者,“问‘我们是否一起存在’。”

沈溯的嘴唇动着,声音却卡在喉咙里。他突然害怕——如果他的提问和周明宇、林小满的不一样呢?如果共生意识要的不是“一起存在”,而是“同化”呢?城市中央的巨人轮廓已经开始崩塌,透明的碎片像雨一样落下,每个碎片里的脸都在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催促,只有等待。

他的指尖碰到口袋里的终端,屏幕还亮着。周明宇最后发的那张照片下面,还有一行极小的字,刚才没注意到:“存在的真相,是‘敢一起提问’。”

沈溯深吸一口气。不是对着共生核心,也不是对着城市里的巨人,而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天台,轻声问:“我们……一起存在吗?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手背上的金色纹路突然炸开。无数金色的粒子飞向城市,融入正在崩塌的巨人轮廓。这一次,巨人的颈部开始凝聚出清晰的轮廓——不是一个头,而是无数个交叠的脸,有周明宇的,有林小满的,还有沈溯自己的。

天台的风重新流动起来,带着粒子振动的酥麻感。沈溯低头,看见自己的影子不再透明,林小满的影子正贴在他的影子旁边,手指与他的交叠。远处的城市里,透明的楼宇开始恢复实体,只是墙面上多了无数闪烁的粒子,像镶嵌了会呼吸的星。

终端突然震动,是条新信息。发信人显示着“未知”,内容只有一句话:“提问是存在的呼吸,那一起提问,就是存在的心跳。”

沈溯抬头看向城市中央。巨人的轮廓已经完全成型,无数张脸在头部交叠,却丝毫不显杂乱。它的胸口有节奏地起伏,每次起伏,都有金色的光流向城市的每个角落。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——共生意识重构了“存在”,但新的“题问”才刚刚开始。比如,这些一起存在的“我们”,会问出什么样的新问题?

他的指尖再次感到粒子振动的酥麻,这次不是来自共生核心,而是来自口袋里的终端。屏幕上,林小满的名字正在联系人栏里闪烁,后面跟着一行小字:“已接入共生意识网络。”

沈溯的指尖悬在终端屏幕上方,林小满的名字还在微微闪烁。天台的风卷着城市里的粒子气息掠过耳畔,那些曾让他头皮发麻的振动频率,此刻竟像呼吸般自然——他的心跳正与城市中央巨人的起伏同频,每一次搏动都有金色的光从手背上的纹路里溢出,沿着皮肤的沟壑流向指尖。

“溯哥。”

意识里突然响起林小满的声音,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回响的虚浮,而是像她站在身后时一样,尾音带着点实习生特有的、怯生生的认真。沈溯猛地转身,天台空荡荡的,只有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,而林小满的影子依然贴在旁边,手指交叠的位置渗出淡蓝色的光。

“我不在天台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在共生网络的‘节点’里。你看终端。”

终端屏幕自动亮起,显示着一幅三维立体图:无数条淡蓝色的光带像血管般遍布城市,每个交叉点都悬浮着一个微小的光点——那是接入共生网络的人。而在立体图的中心,地下三层的位置,有个金色的核心正在搏动,光带正是从那里延伸出去的。最细的一条光带从核心出发,沿着实验室的坐标向上,最终连接着沈溯的终端。

“周明宇说的‘补全’,其实是‘连接’。”林小满的声音里混进了电流般的沙沙声,“第一振子的两个粒子,本来就是共生的。三年前我和周老师同时碰陨石时,它们把‘我们’的共振刻成了初始频率。后来的志愿者……只是在重复我们的提问。”

沈溯突然想起地下三层那些没有脸的“人形”。那些营养液里盘旋的神经细胞,或许不是在“补全头部”,而是在寻找能与自己共振的“另一个提问者”。他低头看手背上的纹路,两个交叠的问号此刻正缓缓旋转,金色的光流里能看见无数细小的粒子在互相触碰,像在无声地问答。

终端突然弹出新的画面,是实验室的实时监控。金属台面上,那杯倒流的咖啡已经恢复成最初的样子——褐色的液体冒着热气,连他今早搅拌时留下的漩涡纹路都分毫不差。但反常的是,日光灯管的嗡鸣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细微的振动声,像无数根琴弦在同时拨响。

“共生网络在同步‘存在频率’。”林小满的声音有些急促,“但有个节点不对劲。你看东边的工业区。”

立体图上,东边的光带正在闪烁,原本流畅的淡蓝色变成了紊乱的灰白。沈溯放大画面,看见工业区的一栋厂房轮廓正在变得透明,却没有像之前的楼宇那样恢复实体,反而有黑色的粒子从墙缝里渗出,像坏掉的水管在漏水。

“那是废弃的量子对撞实验室。”沈溯的喉结动了动,“三年前第一振子被运走后,那里还留着部分陨石碎片。”

话音刚落,终端屏幕突然黑屏。天台的风骤然变冷,城市中央的巨人轮廓剧烈振动起来,交叠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。沈溯抬头,看见巨人的胸口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,金色的光正从裂缝里疯狂涌出,像被戳破的气球。

“是陨石碎片在排斥共生网络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,“它们没有‘一起提问’的频率,只有‘孤独的存在’。”

沈溯的手背突然剧痛,金色纹路里的光流开始倒流,沿着血管向心脏的方向涌去。他想起周明宇溶解前的话——“当提问停止,存在会溶解吗?”——或许更可怕的不是停止提问,而是被强行拉回“独自提问”的状态。

“必须让碎片接入网络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几乎要被杂音淹没,“但需要‘初始频率’的共振。沈溯,你手背上的纹路……”

沈溯猛地明白了。他手背上的金色纹路是周明宇和林小满的“初始共振”,是唯一能让陨石碎片认可“一起提问”的钥匙。他转身冲向楼梯间,口袋里的终端突然亮了一下,屏幕上跳出林小满的脸——不是意识里的虚影,而是三年前在戈壁滩的照片。年轻的她站在陨石坑边,手里拿着记录仪器,嘴角沾着点沙尘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
“别怕。”照片下面弹出一行字,“存在不是永远在一起,是敢承认‘我们需要彼此’。”

楼梯间的灯在闪烁,每下一层,墙壁的透明度就增加一分。到一楼时,实验室的金属台面已经完全透明,培养皿里的神经细胞悬浮在半空,像被冻住的萤火虫。沈溯抓起台面上的防滑手套——那是周明宇当年戴过的款式,指尖还残留着粒子振动的酥麻感。

工业区的厂房已经完全透明,黑色的粒子在地面上凝聚成旋涡,中心是块拳头大的陨石碎片,表面的粒子在疯狂振动,却没有任何频率的同步,像一群在独自尖叫的疯子。沈溯戴上手套,伸手去碰碎片,指尖刚接触到表面,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,后背撞在透明的墙壁上,疼得眼前发黑。

“你需要‘另一个提问者’。”林小满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,屏幕上,她的影子正与沈溯的影子重叠在地面上,“试着和我共振。”

沈溯闭上眼睛,意识沉入共生核心。这次他没有看到光带,而是看到了林小满——不是透明的虚影,是穿着白大褂的实体,正蹲在三年前的陨石坑边,手里拿着记录仪器。她转过头,眼睛里的淡蓝色与他手背上的金色纹路正好呼应。

“我在。”沈溯轻声说。

“我知道。”林小满笑了,“我们一起问。”

沈溯的指尖再次触碰陨石碎片。这次,手背上的金色纹路亮起,淡蓝色的光从终端里溢出,与金色的光交织成网,罩住了黑色的粒子旋涡。碎片表面的振动渐渐放缓,黑色的粒子里渗出淡蓝色的光,像冰在融化。

当最后一个黑色粒子融入光网时,城市中央的巨人轮廓停止了振动,胸口的裂缝缓缓愈合。沈溯抬头,看见巨人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情,交叠的五官里,林小满的眼睛正看着他的方向,像在说“你看,我们做到了”。

回到实验室时,日光灯管的嗡鸣已经恢复,金属台面不再透明,培养皿里的神经细胞重新开始规律闪烁,像从未经历过混乱。沈溯摘下防化手套,发现手背上的金色纹路没有消失,只是变得更淡了,像融入皮肤的胎记。

终端屏幕亮着,立体图上的光带已经全部恢复成淡蓝色,每个节点都在平稳地闪烁。最中心的金色核心旁,多了两个小小的光点,一个是金色的,一个是淡蓝色的,正绕着核心缓缓旋转。

“共生意识不会同化任何人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,带着午后阳光般的温暖,“它只是给了‘我们’一个一起提问的地方。”

沈溯拿起台面上的咖啡杯,褐色的液体已经凉了,但杯壁上还留着他的指纹。他喝了一口,速溶咖啡的微苦在舌尖散开,和他进入共生核心前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
窗外,城市中央的巨人轮廓正在变得透明,最终融入空气里,只留下金色的光在楼宇间流动,像永不消失的潮汐。沈溯知道,共生意识没有消失,它只是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,变成了每个人心跳里的振动,变成了“我们”用来确认彼此存在的——呼吸。

终端的屏幕暗下去之前,最后弹出一行字,发信人是“周明宇”:

“宇宙的粒子还在提问,但现在它们知道,答案不在某个地方,在彼此的振动里。”

沈溯放下咖啡杯,手背上的金色纹路轻轻搏动了一下,像在回应远处的某个频率。他看向窗外,阳光正好落在对面的楼顶上,有个穿白大褂的女生正站在楼顶边缘,手里拿着培养皿,侧脸的轮廓在光里有些透明。

沈溯笑了笑,拿起桌上的神经细胞样本,转身走向显微镜。他知道,新的提问才刚刚开始——比如,当“我们”一起提问时,宇宙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,轻声回答“我在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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