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浪点头：“嗯，言之有理！”
樊诗月顿了顿，转口又说：“其实反过来说，这个归公，名为归公，实则是为了加强皇权，对于朝廷反腐也有一定好处，就看你如何想了，你到底是站在百姓这边，还是站在皇帝那边？”
“这……”鱼浪不好回答。
“反正我是站在百姓这边的，如果是我，我会说它是毒策。”
鱼浪为难：“可……这是皇帝亲自下的诏令，总不能……”
樊诗月打断：“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？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？在你心里，是我重要还是皇帝重要？是我能陪你过日子，还是皇帝能陪你过日子？”
“啊？”鱼浪脑子不好使了，她居然说这种话？！
樊诗月接着又表示：“给你机会自己不中用，连我的话都不听，还想让我嫁给你？”
樊诗月说着说着还变了脸，变得凶狠狰狞，极为恐怖，像千年狐妖！
嘶！！！
鱼浪重重的吸了一口冷气，惊心醒来。
呼～原来是个梦，怪不得乱七八糟的。
害，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睡前想到了樊诗月，又再想该怎么写文章，结果倒好，梦到樊诗月来教他写文章了。
这时，刚好外面的巡考官来回巡查报时，四更了。
天太冷了，一阵寒风吹来，差点把鱼浪当场送走，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，反正也睡不着了，只好躺下思考刚才的梦。
樊诗月是廪生，她应该比较擅长课赋税，难道冥冥之中她在帮他？要不那就照她说的办！？
……
二日晨曦。
完全凭借一口仙气吊命的鱼浪终于熬到了天亮，昨晚下过小雪，青石板的走廊路面还有点湿度。
开始早晨开始有点冷，昨天的墨砚已经僵硬，重新磨好墨后，拿出纸卷开始书写，因为在天亮之前，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作答。
题为：《钱粮之困与火耗归公之弊多》
破题：夫财者，邦国之本也；税者，民生之源也……
承题：火耗者，钱粮征收之常例也……
……
束股：综上所述，火耗归公之法，弊大于利……愿圣朝以民心为重，勿因小利而失大德，如此则国泰民安，可期矣！
……
花了大半天时间，鱼浪终于把这篇文章写完，至于为什么这么慢，那是因为天冷手凉，抖得不行，只能慢慢来。
他写的这篇文章，大致按照昨晚梦里樊诗月所教他的那些为主导而作，写好后又稍微完善了其他的题目，题目就算已经答完了。
“咕咕咕……”肚子饿了。
拿出干烧饼，啃了两口，硬得差点把牙齿崩掉，但不吃不行，昨天几乎没怎么吃，相当于饿了一天一夜，只好拿出罐子，把烧饼泡入冷水中，软化后吃了几口，勉强垫了垫肚子。
接下来就是等了，等到明天下午考试结束，这时间就很难熬了。
晚上。
“咕咕咕……”
肚子又叫了，这次不是肚子饿，而是肚子疼，鱼浪在木板上翻来覆去，疼得根本睡不着。
靠，看来那三年打一次的井水真的喝不得，喝了指定是要拉肚子，本来考试前，鱼浪已经把体内排空了，没想到还是栽了。
实在忍不住了，拉在裤子里可不行，还好每个考间里都有恭桶，摸黑中找到了，把原来坐的那块木板拿开，一阵悉悉索索后。
噗噗噗～～
鱼浪感觉舒服了点，但是肚子还是隐隐作痛，没办法只能蹲着。
少顷。
“铛铛铛～～”
这是巡察官例行检查并报时的声音，我去他的，鱼浪无语了，早不来晚不来，这个时候来？
“你在做甚？黑灯瞎火，鬼鬼祟祟，作何勾当？”巡察官提着灯笼靠前厉声询问。
巡察官是惹不起的，鱼浪只好连忙赔笑：“大人误会，学生腹痛难忍，只好入恭，冒犯了，冒犯了！”
此时一股子怪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“嘁～～真是晦气！”巡察官一脸嫌弃，恶心的吸了吸鼻子，立马走了。
“大人慢走！”鱼浪继续赔笑。
看样子，巡察官并不想追究，只想快点离开，如此甚好。
……
好一会儿，等肚子没那么疼后，收拾收拾准备起身。
鱼浪只感觉蹲太久了，腿脚发麻，起身后有点眩晕，一个踉跄。
“咚咚～”
恭桶被碰到了，黄水四溅！
“沃糙！”鱼浪低声惨叫一声。
完了完了，黑黢黢的考间里，他根本不知道受灾面积有多大，身上和木板有没有受到影响，最关键的是挂在墙边的答题试卷有没有被污染。
看来在考间里放恭桶也不是特别人性化！
没办法，鱼浪只能开始试着摸黑处理，回想之前乡试，一路顺风顺水，中间没出一点差子，没想到这次会试，一路出这么多幺蛾子。
……
第三天早晨，好不容易熬到天亮，当考间里稍微能看清光亮后，鱼浪第一时间检查答题卷。
嗯，怎么说呢，运气好也可以说不好，运气好的是答题卷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，运气不好的是，也算是受到了小影响，题卷上微微有几点黄水星子，稍微擦了擦后就看不出来了。
问题不大，因为到时候阅卷前还有誊录流程，要把墨卷誊写成朱卷，阅卷官评分的时候看的是朱卷。
题卷倒是没什么问题，但鱼浪本人就惨了，因为为了收拾脏东西，他脱了两件衣服，现在只剩下一件打底的薄衣，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，因为冻得跟孙子一样。
遭老罪了，早知道这样，还不如拉在裤兜里！
……
下午。
随着考试结束的铜锣声响，熬了半天后，终于熬出头了，第一场考试结束，人还没死。
交卷后，鱼浪没管其他任何事物，更没心情去和别人探讨考的如何，径直回到寓馆，因为再不穿衣吃东西，不是冷死就是饿死。
回到寓馆自己的房间后，连忙找出两件衣服来穿上。
“呼～”鱼浪长呼一口气，顿时感觉暖和了点。
人言人生四大美事：久旱逢甘霖，他乡遇故知，洞房花烛夜，金榜挂名时，感觉还能再加一条，那就是像他这种情况，起死回生。
身子是暖和了点，但肚子还很饿，得去吃顿热乎的！
于是找到带来的包袱，准备拿点钱出去吃顿好的，一顿翻找后。
“嗯？我的银子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