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藏头露尾的鼠辈！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，找死！”
冰云那清冷至极的娇喝，如同万载玄冰凝聚而成的利刃，狠狠刺入马小少的识海！
下一刻，一股远超他元婴初期魔君想象极限的恐怖威压，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冰雪凤凰苏醒，从冰云那看似娇弱的身体之中，轰然爆发！
半步化神！
这女人的真实修为，竟然是无限接近化神期的半步大能！
整个寒潭冰窟，在这股威压之下剧烈地颤抖、崩塌！马小少只觉得自己的魔魂仿佛都要被这股极致的冰寒之力冻结、碾碎！他那枚射向冰云眉心的“噬心锁魂魔种”，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面前，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，瞬间便被震得倒飞回来，甚至带起了一丝反噬之力！
“噗！”
马小少如遭重击，猛地喷出一口黑血，脸色瞬间煞白如纸！他眼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！
失算了！彻彻底底地失算了！
他做梦也想不到，月霜颜身边一个看似普通的贴身侍女，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！这等修为，便是在上五宗之内，也足以担任外门长老之位了！她为何会甘愿屈居人下，当一个小小的侍女？！
不及多想，死亡的阴影已然将他笼罩！
冰云那双冰冷的凤眸之中，杀机毕露！她玉手一扬，漫天冰晶凭空而现，化作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冰剑，带着洞穿一切的恐怖威能，朝着马小少攒射而来！
每一柄冰剑之上，都蕴含着一丝模糊的法则之力！那是半步化神强者才能初步接触到的力量！
马小少亡魂皆冒！他知道，自己绝无可能挡下这一击！
然而，就在那万千冰剑即将临身的刹那——
冰云那原本冷冽如冰的眼神，突然微微一滞！她的眉宇间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波动！
就是这一滞！
虽然她很快便恢复了清明，杀机依旧凛冽，但那冰剑的威势，却在不经意间减弱了半分！
“桀桀桀……小子！有古怪！你那魔种虽然被弹回来了，但似乎也并非全无用处！”幽冥老祖的声音，带着一丝惊讶与兴奋，在马小少脑海中响起，“她的神魂波动不对劲！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了！”
马小少闻言，心中猛地一动！
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，但身为魔主的本能告诉他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！
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势，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，脸上竟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痴迷笑容，声音带着几分卑微与狂热，对着冰云高声喊道：
“冰云仙子！在下，在下马少！仰慕仙子风采已久！今日冒昧前来，只为，只为能见仙子一面！绝无半点不敬之意啊！”
冰云那正要再次催发冰剑的手，又是一顿。
她看着马小少那副痴情的模样，听着他那发自肺腑的表白，她那颗早已冰封了数百年的心，竟是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了一下！
一股莫名的、极其陌生的情绪，从她识海深处，那被噬心锁魂魔种微弱触及的地方，悄然滋生。那不是被控制的奴役感，而是一种带着几分好奇，几分烦躁，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仰慕的虚荣？
她的杀意，竟然真的减弱了几分！
“仰慕？”冰云眉头微蹙，声音依旧冰冷，但那股必杀之意，却消散了不少，“凭你这区区元婴初期的修为，也配……仰慕本座？”
她虽然嘴上依旧不屑，但心中却在飞速盘算。此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寒潭冰窟，还能在她眼皮底下施展那等诡异的魔道秘术，绝非寻常之辈。而且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？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？
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瞬间，自己心中那股异样的悸动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
马小少见状，心中暗喜！他知道，自己赌对了！那枚魔种，即便没有成功种下，也定然对她的神魂，造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影响！
他立刻趁热打铁，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：“仙子明鉴！在下知道自己身份卑微，修为浅薄，不敢奢求仙子垂青！但能亲口对仙子说出这份仰慕之情，在下死而无憾！”
“只是……在下有一事不明！”他话锋一转，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不甘，“仙子既有半步化神之通天修为，为何……为何甘愿屈居人下，做那月霜颜的侍女？以仙子之姿容实力，便是自立一派，成为一代宗师，也绰绰有余啊！”
这句话，如同最锋利的尖刀，狠狠刺入了冰云心中最隐秘的角落！
她那冰冷的凤眸之中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剧烈的波动！有不甘，有怨愤，有野望，种种情绪交织，让她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道心，出现了一丝裂痕！
她沉默了。
马小少知道，自己的机会来了！
他立刻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：“仙子息怒！是在下失言了！请仙子恕罪！但在下所言，句句肺腑！在下实在实在为仙子感到不值！”
“仙子若不嫌弃，在下马少，愿为仙子效犬马之劳！只求能追随仙子左右，助仙子达成心中所愿！”他抬起头，眼中充满了真诚。
冰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，一脸忠心耿耿的马小少，眼神变幻不定。
她心中的杀意，早已被那突如其来的心声与马小少这番恰到好处的言语，冲淡了大半。
她冷冷地看着马小少，许久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：
“你的命……本座暂时留着。”
“但从今日起，你便是本座的一条狗。你的生死，你的魂魄，都在本座一念之间。若敢有半分异心……”
她眼中寒光一闪。
“……本座必让你，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！”
马小少闻言，心中虽然暴怒无比，暗骂这女人竟敢让他堂堂魔主当狗，但面上却立刻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，连连叩首：“多谢仙子不杀之恩！马少愿为仙子赴汤蹈火，万死不辞！”
冰云看着他这副卑微的模样，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，竟是消散了些许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。
“很好。”她点了点头，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，“现在，跟本座回去。关于你的一切，以及你为何会知道本座的秘密，本座有问题，要亲自问你。”
她转身，朝着冰窟之外走去。
马小少低眉顺眼地跟在她身后，心中却在疯狂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