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成了。”林以棠看看自己的心口，又凑过去扒拉萧景翎的心口。
“什么？”萧景翎低头，挂在他睫羽上的泪珠滴落，林以棠好整以暇观察他那要落不落的小水珠。
“契约成了。”
“什么成了？”
“同生共死契。”
林以棠好心情给他擦掉脸上的泪水，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，仔细端详，“挺好，走吧，回家。”
“你后悔了怎么办？”
“我选的路，跪着也走完。”林以棠站起身往外走。
萧景翎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，“不后悔？”
“不后悔。”
“我们回家。”
“诶不行。”林以棠眼睛直勾勾看向门外。
萧景翎心嘎嘣一下就碎了，“这么快就后悔了吗？”
“不是，我要先去买那个龙须糖。”
萧景翎跟上她，给她付钱，“下次，能不能一口气说完。”
“什么？”林以棠光顾着吃东西没听到他的话。
“没事，吃山楂糕吗？”
“吃！”
——
入夜，睡不着也静不下心修炼的萧景翎思量再三走到院子里看星星。
在院子里站定，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异动，萧景翎不动声色靠近声音来源，昏暗的厨房内只能看到一个人影，紧接着，萧景翎听到了林以棠的房门打开声，他下意识以为她也是听到了异动出门观察情况。
“棠棠，咱们家好像进贼了。”
厨房内的黑影一顿，接着响起“咔嚓咔嚓”的咀嚼声，“哪里？贼在哪儿呢？”
萧景翎回头，外面没人，林以棠的房门响是被风吹开的。
再看屋里，她往外走了两步，月光照在她身上，两人相顾无言。
“咔嚓咔嚓”林以棠又吃两口，“贼在哪儿呢？”
萧景翎默默将剩下的话咽下去，改口，“我看错了。”
“哦。”林以棠失望收回目光还以为能看一场“好戏”呢。
低头看到他紧捏着剑，随时会拔出来的手林以棠后知后觉意识到，他说的贼……好像是她自己？！
林以棠凑过去喂给他一块龙须糖，“你吃吗？”
“不了……晚上你也少吃。”
林以棠敷衍点头，“剩下一半我心里不踏实，你懂吗？”
萧景翎目露迷茫，林以棠嫌弃道，“一看你就不懂，快回去睡觉吧。”
“睡不着。”
“睡不着回屋修炼去。”
“静不下心。”
林以棠走出去坐在院外的石凳上，刚坐下去太凉又弹起来，回屋拿了块坐垫重新坐下。
她朝萧景翎招手，“来吧，过来咱俩看星星得了。”
两人坐好同时仰头，不凑巧，今夜星星“罢工”，偌大的天空上只有半轮弯月。
两人再一次沉默，林以棠吃完最后一口龙须糖感叹，“今晚没星星，那改赏月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今天，啊不，算昨天了吧，去了南馆，我就是想去见识一下里面什么样，你问我，我喜欢他们那样的，我只是觉得他俩合眼缘，不丑，其实我喜欢你这样的，剑眉星目，气质出尘，嗯……还有……”
她想不出来了，她的词汇储备量略显匮乏。
“夸不出来别硬夸。”萧景翎无奈，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林以棠贱嗖嗖改口，“哦，那我其实还是很喜欢那两个小倌的。”
“……徒有其表，除了脸一无是处。”
林以棠笑得前仰后合，和白天说的话没什么两样，明明就是很在意。
“噗哈哈哈，你可以直接说你在意，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“……你现在就在笑话我。”此话还颇有几分委屈的意味。
“不一样不一样。”林以棠捂着肚子摆手，“不一样的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“如果你直接说，我会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棠棠……”萧景翎无奈，“夜里寒凉，早些回去睡吧。”
“不笑你了，不笑你了，咳咳咳咳。”
萧景翎惊慌凑过去看她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被自己口水呛着了咳咳咳，问题不大。”林以棠朝他做鬼脸，“现在你也可以笑我了。”
萧景翎失笑，“我不笑你。”
林以棠悠悠问，“那你怕痒吗？”话音未落她去偷袭他的痒痒肉，挠半天萧景翎一声不吭，林以棠不信邪，不停换位置不断试探。
萧景翎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瓣，所有的动作被打断，盈盈月光洒在两人身上，像是镀了一层金。
……
“喂，我这样的凡人之躯，区区百年，对你来说是不是很亏。”
后半夜星星终于“露面”，萧景翎带她到屋顶看星星。
“首先不亏，其次我会解决。”
“解决什么？”林以棠斜眼看他。
“让你修炼。”
修仙界那般多天材地宝，总有一个能解决问题。
“修炼很好吗？”林以棠屈膝将手抵在膝盖上，“我看你打坐也没多幸福。”
“御剑飞行不好吗？”
林以棠当即改口，“那我要修炼。”
黑发倾泻如瀑，萧景翎伸手拿起一缕在手心把玩，“我教你，想学什么都可以教你。”
“我有一个问题！”
“嗯？”萧景翎抬眼看她。
“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玩玩吗，这里呆腻了！”
“可以，你想去哪里？”
林以棠见他一直玩自己的头发，她也抓起一缕萧景翎的头发，开始给他编麻花辫，“我不知道啊，你推荐一下吧，反正想过点充满激情的生活！”
林以棠兴致勃勃，情绪激昂道，“最好是一场冒险！”
萧景翎当即开始思考哪里符合她的要求，“那，北上吧。去古都。”
“嗯？古都？听起来充满历史的气息，好玩吗？”
“临近几大秘境，着名的散修聚集地，还有黑市。”几句话就把林以棠的兴趣勾起来。
她冲他笑，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他反问，“你想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“当然越快越好，唔，明天，不对，后天吧，明天跟邻居道别，然后收拾一点行李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还要再吃一次山楂糕！多买点，往你的储物袋里多放点！”
“好。”
“还想吃烤鸭……你陪我去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困了。”
萧景翎凑过去，眼神示意她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。
林以棠凑过去，“吧唧”在他脸上一吻，随后坏笑，“下去了下去了，晚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