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瑜微微屈膝向郑珲行了个礼,不卑不亢的说道:“苏氏之女苏瑜见过郑爷爷。”
“哎,好好,不必多礼,快坐吧。”郑珲捋了一下胡须,心中颇为满意,要是真能给自家孙儿找个这样的媳妇也不错。
“爹爹唤孩儿前来,可有何事?”苏瑜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,不过该问的话不能少,起码得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,走完流程。
苏良辰露出一副很苦恼的神色,轻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你郑爷爷此次前来是为了顾司长的事情,无论怎么说,咱们私下里去寻人家威胁,都属于犯了朝廷的忌讳,总归还是得给人家赔个礼的。”
苏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,然后起身对郑珲说道:“郑爷爷,此前私下威胁朝廷官员是瑜儿做的不对,瑜儿在这里赔罪一声,如果有什么惩罚,瑜儿愿意一力承担。”
俩人一唱一和的给郑珲整的这个郁闷,都说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,你们还想怎么着啊,真想老夫调兵过来围府是吧?更何况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啊,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竟然能独立承担这种责任?看来是真不在乎啊!
郁闷归郁闷,但样子还是得做,郑珲也是摇了摇头:“瑜儿啊,这事儿是我们这边有错在先,此事莫要再纠结了,此次我来是想看看你的仙家手段,那顾克俭说你能将人定住,这是真的吗?”
苏瑜眨了眨眼,问道:“郑爷爷,此事您亲自体验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?”
郑珲暗自思索了一下,想来这苏氏父女也没有动机来借此杀害自己,自己若是不敢答应,岂不是显得自己软弱无能?更何况如果能亲身了解一下这个能力,或许也能有更深刻的感受。
“那…瑜儿就对爷爷试一下吧?”
苏瑜应了一声:“好嘞!”
随即苏瑜手指朝郑珲一点,郑珲眨眼间就已经被定在了座位上,除了能听见外界的声音,剩下的连话都无法说出。
郑珲还想着尝试一下能否活动呢,结果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仿佛和身体分离开来,能看见,能听见,但是无论如何他如何想使劲,却也无法动弹,这状况比睡觉时魇床(鬼压床)更恐怖无数倍,魇床尚且能通过意志强行唤醒身体,重新掌控身体的控制权,而此时的郑珲却是无论如何连身体也无法感知到。
就好像灵魂被束缚在一个极为契合的狭窄躯壳内,仿佛下一秒身体都要离自己而去,这种比战场上陷入绝境十死无生时更无能为力的感觉更甚,一股股的恐惧涌上灵魂,如果灵魂脱离了肉体的束缚,人会不会死?
一定会的吧?!
可怜郑珲一把年纪,还要体验这等恐怖,他算是体会到顾克俭那小子那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了。
“行了,快解开这术法吧!”
郑珲很想大喊,却发现,自己就连嘴巴也动弹不得分毫,难不成他们真要趁此机会对自己下手不成?!
好在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十息不到,苏瑜就主动为郑珲解开了限制,恢复了自由。
“郑爷爷感觉如何?”
“嗬…嗬…哈…”郑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,反而是深深的大喘了几口气,那种感觉,没有窒息,胜似窒息,郑珲他这辈子到死也绝不会再体验这种感觉了,毕竟他老人家正常的很,又不是什么有怪癖的年轻人,就喜欢玩这种刺激感。
他宁愿率军冲锋,死在冰天雪地的战场上,也不会让苏瑜再对自己用一次这个能力,绝不会!
“这真是…真是不可思议啊,世间竟能有如此手段,不是什么骗人的鬼把戏,如果一个人被这术法定住,那就只能等死了,真是了不起啊!”
郑珲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,别的不说,就只说这一招,如果用于刺杀,潜入敌营,只要多加小心,几乎是无往不利,凡被定身者,有死而已!
苏瑜知道,仅仅凭借这一个术法只能让郑珲感觉到忌惮并加以防备,她还得展现出更强悍的实力,才能让郑珲熄灭了由朝廷来收编或者压制苏氏的心思。
“郑爷爷,如果您还想再看看瑜儿其他更直观的力量的话,也可以同瑜儿去城外寻一处山林,那里没有什么人,瑜儿施展也会更方便一些。”
郑珲当然要去看看,除了这种相对近距离的术法,这个苏瑜还有没有其他的能力。
“那我就带一队骑兵跟随你父女一起去吧。”
苏瑜拒绝了郑珲的想法:“此事或许不宜让您手下过早知晓,如果只带三五个绝对忠心,您认为的心腹还可以,其他人还是免了吧。”
郑珲一想也是这样,于是就只带上了郑铭还有另外两个自家的侄孙辈的亲卫,这都是绝对能保守秘密的人。
苏瑜这边只有她一人前往就足够了,也不必劳烦苏良辰跟过去。
于是苏瑜与郑珲再带着三名亲卫,一路从苏府出发,前往归宁城城外寻找去处。
郑铭在前面探路,后面两名亲卫留守后方,将郑珲与苏瑜拥护在了中间的位置,这样也是以防有不长眼的突然蹦出来冲撞了郑珲。
“瑜儿今年十二岁了吧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不知瑜儿对自己未来的事情有没有做过考虑啊?”
“未来?只求守护宗族,父母安康,别无他想。”苏瑜目前对于未来的规划还真没有什么,除了正常修炼,到及笄后再正式公布修行者的信息,然后将之在族中推广开来,同时还要约束族人,这都是早就说过事情,还有其他什么事情?
郑珲深感震撼!
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为整个宗族的存亡开始考虑,丝毫没有关心她个人的问题吗?
“那,婚事呢?瑜儿现在有没有考虑过未来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相伴一生?”
苏瑜这才听懂郑珲想问的什么意思,原来是打她本人的主意?
夫君?还相伴一生?苏瑜就是养个乌龟,以她修行者的寿数来看,她都能把乌龟送走了,何况只是凡人的丈夫?
难不成还要苏瑜在自己夫君垂垂老矣,即将入土的时候,她在一边哭着喊着他不要死吗?想都别想啊!
“郑爷爷,您有没有考虑过,仙人和凡人的寿命岂能一概而论,那些神话传说中神仙爱上凡人,不过是穷酸书生临死前的幻想罢了,如果不能踏入仙途,凡人与仙人,寿命就是这其中最不可逾越的鸿沟。”
郑珲沉默不语,这话也算是打破了他之前的幻想,别想着什么据为己有的话,人家熬都能熬死你,你拿什么比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