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顿饭吃得磨磨叽叽，顾淮凌看着沈鸢吃完了最后一个春卷，才开口问：“还吃吗？”
沈鸢摇摇头，她想走却被顾淮凌带去了书房。
“会研磨吗？”冷玉击罄的声音响起。
沈鸢点点头走过去，顾淮凌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，推到沈鸢面前。
三月初五。
“这是？”沈鸢疑惑地看向顾淮凌。
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？
顾淮凌指骨松开笔，望着沈鸢，指节在桌上点了点，“三月初五，月吉期良，日值金匮宜嫁娶。”
沈鸢的手突然停下了，她唇瓣动了动正要说话。
就听顾淮凌先一步问：“同意吗？”
沈鸢心跳得厉害，胸口那团气堵得有点发胀，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，“为何提前那么早？”
顾淮凌并未直接回答她，而是反问道：“阿鸢不愿意？”
不是不愿，是沈鸢觉得太早了。
她愣了会，最终在顾淮凌沉黑眸子的注视下点了点头。
早晚要成婚，早一点晚一点又何妨？遗憾的是家人都不在身边。
书房内气氛沉闷得有些诡异，沈鸢试图找借口离开：“我和瑶儿昨日约好，要去买头面大人您去吗？”
其实也不算借口，她本就要同顾瑶去买春日宴的衣衫钗环，只是她提前说了。
问，就是不想让自己去。
得到想要答案，顾淮凌自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，他让三九拿了一叠银票过来。
沈鸢看着能把一间铺子都买下的银票，嘴角抽了抽，“大人我有银子。”
后四个字，在顾淮凌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。
顾淮凌摁了摁眉心，把人拉到自己面前，缓着语调道：“阿鸢日后你我成婚，别说银子我的俸禄私产，所有一切都会交予你，别同我那么生分。”
沈鸢看着顾淮凌眼眸，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“什么！我哥竟然把婚期提前那么多！”马车内，顾瑶震惊道。
沈鸢无力地点了点头。
顾瑶一脸懊丧地拍了拍脑袋，“怎么办？我给你和大哥准备的新婚礼物还没好！”
沈鸢耸眉搭眼的，“送礼物做什么？”
顾瑶看着沈鸢软白的脸颊，两眼突然发亮还隐含一丝猥I琐之意。
她干笑两声，就准备从马车上跳下去，“嫂嫂，我们改日再去买春日宴的衣衫，我想起来我还有些急事，先走了！”
沈鸢看着突然激动的顾瑶，莫名有些疑惑，好在她一直不正常。
本欲下马车的顾瑶，折回去拿了刚才沈鸢给的银票，在她身上扫视了好几眼，嗖一下跳了下去。
顾瑶不去，沈鸢也没了逛的兴致，便回了青石巷。
“什么！三月初五，那不就没多少日子了！”桃子比沈鸢还惊讶，不过是兴奋的惊讶。
得了沈鸢准话后。
桃子撸起了袖子，十分高贵冷艳地笑了几声，“姑娘放心，奴婢等这一日好久了，经奴婢手您这嫁妆定是京城里独一份！”
说完转身朝库房走去。
合着就她自己觉得别扭？
这几日沈鸢过得很是安静，转眼便到了由行云书院所办的春日宴。
前世，沈鸢很少参加这种宴会，顾璟初总嫌弃她身份低微配不上，沈鸢其实也不喜这种宴会，若不是为了顾瑶她也是不会来的。
行云书院处处透着雅致，远处花香酒香混合一处。
大晋对女子并无拘束，是以，时不时可看到三两贵女同几名雅士，在一块交谈。
顾瑶挽着沈鸢的胳膊，时不时在她胸I前瞟那么几眼，突然想到什么朝自己脑门一拍，“嫂嫂你站着等我会，大哥让我给院长准备的礼物忘马车上了。”
顾瑶说完就跑了，沈鸢刚找了个凉亭坐下，就见远处走来一白衣女子，脸覆薄纱环佩叮咚，在几人簇拥下朝这边走来。
南书清显然是经过精心装扮的，虽薄纱覆面，但那眉眼描绘得相当精致。
她看见沈鸢含笑道：“沈姑娘原来在这，竟让我好找。”
南书清笑得温柔，她周围的贵女看沈鸢的目光便不那么和善了。
其中一个穿着绿衣贵女上前看着沈鸢，“你就是把安玥姐姐气哭的商贾之女？”
“不但长一副狐媚相，还生得牙尖嘴利，清姐姐这是春日宴，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？”
绿衣贵女说得起劲，沈鸢却看着远方，眉眼淡淡。
“说你的，没听见吗？”
沈鸢这才收回视线，她看着绿衣贵女指了指自己道：“姑娘方才可是同我讲话，可我只听见犬吠，并未听见其他。”
绿衣女子气得倒仰，她不可思议看着沈鸢，“你竟然骂我是狗！”
沈鸢依旧语气淡淡，“我骂你了吗？”
“你！你！”
旁边一粉衣贵女上前，“怪不得害的安玥姐姐被罚，又害得清姐姐遭首辅大人冷脸，倒是个能言善辩的。”
“你可知，今日来春日宴的都是什么身份？就你这种商贾女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，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出去。”
南书清看向沈鸢，眼底挂着柔和的笑意，“两位妹妹都是心直口快之人，想必沈姑娘不会计较。”
沈鸢最讨厌这种绿茶婊，她看着南书清，“我和你熟吗？计较不计较你说了算？”
摆明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。
粉衣女子挡在南书清面前，怒瞪沈鸢：“你怎么敢这样和清姐姐讲话？你可知清姐姐是首辅大人放在心尖上的人，你得罪清姐姐，首辅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！”
“就是，你就等着倒霉吧，首辅大人定会把你赶出去，给清姐姐出气！”
绿衣女子也上前接话，“也不知哪家的商女这么好命，竟和首辅大人有婚约，若不是有婚约首辅大人定会娶清姐姐为妻！”
说完她又白了沈鸢一眼，“你们商贾之女就这么会勾引人吗？”
南书清就这样任由她俩侮辱沈鸢，始终含着笑，不发一言。
前方传来一阵骚动，粉衣女子立刻把南书清向前推了一把，“清姐姐，你快看，首辅大人来了。”
“是啊清姐姐，你看首辅大人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，定是看见了你。”
南书清脸上含了一抹娇羞，“不要妄议首辅大人。”
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，首辅大人朝着我们这边来，不是为了清姐姐，难道还是为了这个低贱的商女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