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的铜鹤香炉突然炸开火星,沈清辞握着朱砂笔的手顿住。龙纹护甲在晨光中泛起不祥的幽蓝,她望着御案上突然渗出黑血的奏折,嫁衣暗绣的九凤朝阳金线如活物般扭曲成噬月纹。远处传来景阳钟沉闷的轰鸣,却带着诡异的震颤,惊得梁间燕雀纷纷撞柱而亡。
\"迦南国使臣求见!\"太监尖锐的嗓音刺破死寂。萧承煜搁下玄铁剑,星纹在铠甲上炸开刺目的光,帝王冕旒下的面容冷若冰霜。当阿罗那斜挎弯刀踏入殿门,腰间玉佩刻满的西域诅咒符文与殿内曼陀罗图腾产生共鸣,地砖缝隙里渗出带着沙枣香的黏液。
\"大胤皇帝不过如此。\"阿罗那将染血的战书掷于玉阶,羊皮卷展开的刹那,整个金銮殿温度骤降。战书上,被锁链捆缚的大胤版图正汩汩冒着黑血,落款处的曼陀罗图腾竟与江挽月生前佩戴的胸针如出一辙。使臣抽出弯刀削断烛台,火焰熄灭的瞬间,殿中立柱浮现出冰棺中傀儡的狞笑。
\"贵国星陨池能聚天地灵气?\"阿罗那的弯刀挑起萧承煜的龙袍下摆,刀刃上流转的咒文与帝王铠甲的星纹激烈碰撞,\"我王愿以十万铁骑,换这神物一观!\"沈清辞的星砂手链突然发烫,她在使臣瞳孔里看见扭曲的倒影:西域祭坛上,巫教教主将新炼制的噬魂蛊倒入血池,池中的黑水正幻化成星陨池的模样。
萧承煜拍案而起,龙袍下的星纹玉佩迸发刺目光芒。然而当光芒触及战书,却如遇黑洞般瞬间黯淡——羊皮纸上浸染的,竟是江挽月残留的怨念。帝王想起雪山上少女被制成蝗母蛊的惨状,想起海战中那具用她骸骨炼制的海妖珠,握剑的手青筋暴起:\"尔等敢觊觎我大胤根基?\"
\"根基?\"阿罗那突然狂笑,袖口滑落的银丝蛊虫在地上织成西域祭坛的阵图,\"你们以为江挽月的残念真是守护?\"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,与冰棺中傀儡的腔调如出一辙,\"她的每一缕魂魄都被下了咒,待九星连珠夜...\"话音未落,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已抵住他咽喉,剑身上燃烧的净化之光却被使臣颈间的噬月纹项链吞噬。
而在此时,星陨池方向传来钟磬悲鸣。江挽月的残念化作流萤涌入金銮殿,在使臣周身组成警告的曼陀罗图案。沈清辞的龙纹胎记剧烈发烫,她看见记忆闪回:祭坛上,巫教教主狞笑着将蛊虫注入江挽月体内,\"你的星辰之力,终会成为毁灭大胤的利刃\"。更远处,西域边境的沙漠中,十万铁骑扬起的沙尘里,隐约可见噬月纹旌旗在风中翻涌。
\"阿煜,这是圈套。\"沈清辞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。她望着使臣腰间玉佩,那上面的诅咒符文正在吸收殿内所有曼陀罗图腾的力量。萧承煜揽住她的腰,星纹锁链自动缠上阿罗那的脚踝,玄铁剑虚影却在触及对方弯刀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——刀身刻着的,竟是用江挽月青丝编织的咒文。
金銮殿外突然电闪雷鸣,暴雨倾盆而下。雨水冲刷着战书上的血迹,却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西域密语:\"以神女之怨,破星月之辉。\"而在极北之地,冰棺中的傀儡对着铜镜轻笑,镜中倒映的,是星陨池在十万铁骑践踏下化作废墟的画面。她指尖轻点,冰棺周围的噬月纹开始沿着地脉,朝着中原大地疯狂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