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晨雾裹着血腥气漫过京城城墙,沈清辞扶着斑驳的箭楼了望,龙纹软剑的穗子垂在染血的甲胄旁。远处传来如潮水般的脚步声,混着诡异的铜铃轻响,比西域大军的号角更令人心悸。星纹玉佩的残片在她怀中发烫,映出的画面让瞳孔骤缩——黑压压的流民举着\"诛杀妖后\"的破旗,每个人眼底都浮着病态的青灰。
\"是巫蛊控心术。\"萧承煜(沈清辞)握紧玄铁剑,铜钥匙在腰间撞出凌乱声响。他望着流民们脖颈后若隐若现的曼陀罗花刺青,想起江砚之密室里的人皮傀儡图谱,\"这些人...被抹去了神志。\"
话音未落,人群中突然裂开一条通道。素白长衫的男子怀抱琵琶款步而来,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缀满暗红血痂。他指尖轻抚过琴弦,流民们顿时发出整齐划一的嘶吼,声浪震得城墙上的青砖簌簌掉落。沈清辞看清他手中的玉佩残片,龙纹在甲胄下瞬间翻涌——那上面斑驳的星纹,分明是江砚之贴身玉佩的碎片。
\"楚离?\"她的声音混着剑鸣。十二年前的记忆如毒蛇噬心:江砚之发疯那日,正是这个素来温润的师兄突然消失。此刻男子抬头,眼尾点着妖异的朱砂痣,苍白面容与江砚之七分相似:\"清辞师妹,别来无恙?\"他的指甲划过玉佩残片,上面渗出细小的血珠,\"师兄的在天之灵,可还记挂着你这负心人。\"
萧承煜(沈清辞)猛地挡在她身前,星纹在苍白的皮肤上亮起:\"当年江砚之修炼禁术,自取灭亡!\"玄铁剑直指楚离咽喉,却见流民们如潮水般举起手中农具,柄上捆着的破布浸透尸油,\"你用无辜百姓做傀儡,当真配提'师兄'二字?\"
楚离突然抚琴而笑,曲调悲怆如泣血。流民们齐刷刷将火把掷向城门,烈焰瞬间吞没了\"降魔军\"三个大字。沈清辞望着火海中那些呆滞的面容,想起星陨池畔被蛊虫啃食的孩童,龙纹软剑自动出鞘:\"放了他们!这些人都是无辜的!\"
\"无辜?\"楚离的笑声混着琴弦断裂声,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人骨纹身,\"当师兄为你求药坠入蛊窟,当他被星纹反噬痛不欲生,可有人说过他无辜?\"他甩出蛛丝缠住一名流民,生生扯开其胸腔,\"你看这颗心,\"他捏着仍在跳动的脏器,\"明明还温热,却早已没了灵魂。\"
星纹玉佩残片突然发出刺耳蜂鸣,光芒中浮现出更可怕的画面:丞相府地牢深处,西域使臣正在用人血浇灌仿制的星纹钥匙,而楚离的袖中,藏着能引爆京城所有炸药的青铜令牌。沈清辞望着流民们脖颈后逐渐扩大的噬月纹,突然明白这场\"降魔军\"围困,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。
\"阿煜,星陨池!\"她抓住萧承煜的手腕,龙纹在掌心流转成光盾。然而楚离早有准备,琵琶声陡然变得尖锐,流民们如丧尸般扑上城墙。萧承煜挥剑斩杀冲在最前的傀儡,却见楚离趁机甩出十二枚刻着江砚之图腾的银针,针尖泛着诡异的紫光。
\"这是师兄用自己心头血炼制的追魂钉,\"楚离癫狂大笑,铃铛声震碎城楼上的琉璃瓦,\"当年你若肯随他远走高飞,何至于此!\"银针穿透沈清辞的护心镜,龙纹在伤口处疯狂灼烧,却始终无法彻底清除蛊毒。
千钧一发之际,沈清辞突然想起江砚之残魂消散前的话:\"执念...该放下了...\"她猛地咬破舌尖,带着龙纹的心头血喷在银针之上。银针发出悲鸣,竟调转方向射向楚离。男子闪身避开,袖中青铜令牌不慎跌落,露出背面\"古魔现世\"的西域符文。
\"原来你和沈明玥勾结!\"萧承煜的剑气劈开人群,星纹光芒照亮楚离惊恐的脸。他想起丞相府密室里的密信,终于明白这场阴谋的全貌——楚离操控流民吸引注意,沈明玥则在西域祭坛全力解封古魔,而京城地底的炸药,不过是最后一道杀招。
楚离见状突然抓起玉佩残片,将其按在眉心:\"师兄,弟子无能...\"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,化作万千蛊虫扑向沈清辞,\"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!\"
星纹玉佩残片与龙纹同时暴涨,光芒中浮现出江砚之的虚影。残魂叹了口气,曼陀罗花在光芒中绽放,竟将所有蛊虫尽数焚烧。沈清辞望着逐渐消散的楚离,握紧萧承煜的手:\"阿煜,古魔封印...恐怕撑不了多久了。\"
而在西域祭坛,沈明玥望着铜镜中发生的一切,将活人心脏按在曼陀罗花上。鲜血顺着花蕊流淌,在空中组成了\"末日狂欢\"四个大字:\"沈清辞,萧承煜,当病娇的余波只是序曲,你们拿什么...阻挡古魔降临?\"祭坛深处,古魔的虚影已经探出利爪,无数噬月纹蛊虫顺着血河爬出,朝着京城与西域的方向涌动。